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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半透明的止皊只是深深地看了自己的躯壳一眼,没有分给赫威道人任何的视线,便轮回而去。

        赫威道人的身影在止皊离去的时候,如同破碎的泡沫般崩裂。

        芮桃分不清她的脸上那是泪痕还是魂魄碎裂的痕迹,但心里隐隐期望那不是眼泪。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赫威道人的魂魄彻底消散,不入轮回,深海之中只剩下芮桃还有些发愣地站着。

        他们的故事高高地拿起,现在只是轻轻地被放下。

        散在海中,葬在海底。

        章鱼的颜色变得灰败,软塌塌地趴在海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芮桃很快就彻底了结了它。

        不过对这只章鱼的怨恨还是不减,芮桃把它那条带着毒素的触/手割了下来揣进乾坤袋里,以后指不定能用上。

        还有蜃珠,芮桃有些苦恼,看着手心里被止皊捏碎了大半只剩下微弱光芒的珠子,思考着一会要怎么解释蜃珠成了这副模样。

        她围着托举蜃珠的高塔转了一圈,想了想,用剑推了推高塔上的假蜃珠,见没有什么机关之后才把假蜃珠挪开,把真的那颗蜃珠放上去。

        在蜃珠接放上去的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光芒,芮桃被刺得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刷!

        寒霜般的剑意挡在她的面前,一只结实的手臂半托着她的后背,雪音出现得突然,倒把芮桃吓了一跳。

        “前辈?!”

        陷在止皊的回忆里看了大半年别人的爱情故事,眼下看到个熟悉的人,芮桃又惊又喜,都想扑上去给雪音一个大大的拥抱。

        雪音见她无事,收剑拉开了距离:“你跑去哪里了?”

        “啊?我一直就在这里啊?”

        “本尊得了鲛人的求助,便入海寻你,”雪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消失了两个多月。”

        两个多月?!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象和她在放上蜃珠之前完全不一样——那些被烧焦的海妖尸体不在了,章鱼也不在了,被砸成碎片的贝壳建筑居然也被修得七七八八,看得出鲛人已经将被海妖摧毁的家乡恢复得和最开始一样。

        芮桃往后一撤,警惕道:“不会又是魇魔的什么把戏吧!”

        雪音见她虽然穿得破烂了些,后腰还有个伤口,但精神状态还不错,也放下心来,正要给她说现在的情况,就听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姑娘脸蛋微红,几分羞,但眼珠明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跃跃欲试,大咧咧地问:“以防万一,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什么!”

        “……”雪音觉得她的精神大概是太好了。

        此话一出,看见对面骤然黑下来的脸,芮桃敢肯定,确实是雪音本人。

        她被雪音身上散发的寒气吹得心虚,但话已经说了,气氛烘托到了这里,人怂了就更丢人了。

        “快说快说!”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雪音那张美人脸几乎是要黑成锅底了,他生得艳,芮桃越看越觉得美人生气也是别样的风/情,心里蠢蠢欲动,想要听他会怎么回答。

        就是一会她得跑快点,免得被揍。

        雪音封住她的后路。

        被灵压控制住身体的感觉并不好受,芮桃看着雪音缓缓靠过来,后背的寒毛立起,绝对要倒霉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芮桃干笑了两声,火速认了怂:“算了算了,前辈,您绝对是本人,我错了,我刚刚打完架,还有点兴奋,不是故意调——试探您的。”

        可是雪音还是离她愈发得近。

        艳丽的脸在眼前放大,芮桃的呼吸都随之暂停了。

        “你我第一次见面,”雪音停顿了半瞬,“你什么也没穿。”

        分明是孟浪的话,偏偏芮桃听出了咬牙切齿与慌乱。

        芮桃的理智都要炸成了各种样式的烟花。

        她的心跳很快,要从喉咙里面欢快地跳出来似的。漂亮的剑尊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落在她的眼中,包括他说完话时候脸上闪过的不自然的扭捏,耳朵尖的显眼的潮红。

        他好容易害羞啊。

        芮桃想。

        雪音说完话,便飞快地挪开脸,站直了身子,故作冷漠地站在芮桃的身边。

        芮桃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发丝,悄悄去看雪音完美的侧脸。

        她下意识开口,想叫雪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声音在舌尖滚了一圈,又不甘心咽回肚子里。

        “芮桃!!!”

        带着哭腔的喊声打断了她与雪音之间略带暧昧的氛围,芮桃抬头一看。

        红色鱼尾的鲛人游得像是火烧尾巴,双手张开,像个暗器一样撞入芮桃的怀中。

        后腰本来就有伤,芮桃被这么一撞,喉头发甜,感觉自己要呕出血来。

        阿芩的脑袋在她的怀里钻来钻去,又哭又笑。

        “我还以为你……但是剑尊说你的魂灯还燃着,”阿芩拽着芮桃的手,“我和剑尊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还好你无事,芮桃,对不起……”

        芮桃宽慰了她几句:“没事,止皊不算棘手——”

        话音未落,想起止皊也算是阿芩的兄长,她尴尬地笑笑,转了话题:“这段时间你如何了?”

        说来话长,阿芩到陆地上求救,带着雪音回到深极渊海之中时,止皊与芮桃都已经消失不见。她的母后父王身受重伤倒在高塔的旁边,周围的鲛人也都伤得很重,兵荒马乱之中只好去请求分海派,派了几个弟子过来帮忙。

        一边寻找芮桃,一边修缮建筑,还要照顾自己重伤的父母,这段时间阿芩瘦了一大圈,看起来也比之前成熟了些。

        阿芩的母后其实怀疑止皊是内奸有段时间了,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一直不愿相信是真的,直到她被止皊打伤之后,纵然心里给止皊找了无数的借口,可内心的痛苦还是让她元气大伤。

        她召见了芮桃,脸上的憔悴和疲惫将她姣好的容颜消磨殆尽,靠在贝壳上,说话声音很轻:“芮姑娘,止皊到底是怎么了?”

        芮桃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母后的目光盈盈,芮桃最后还是将整件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待她说完,母后很久都没有说话。

        丧子之痛使她泪流满面,芮桃很快退出了宫殿,不去触碰她的难处。

        良久,她才长叹一声:“我儿命苦!”

        赫威道人身死道消,止皊也重入轮回,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珍珠一颗一颗落下,阿芩与母后紧紧挨在一起。

        她们的王伤势重,尽管请了分海派的人来帮忙治疗,恐怕还是挺不了太久。而且蜃珠半碎,难免人心惶惶,本该由止皊暂时接任的重担悬了空,母后担了一部分,但也分身乏术。

        见母后犯了难,阿芩擦掉眼泪。

        挺直了后背,她说道:“母后,我愿意接替兄长的位置,带领鲛人族重建家园。”

        母后拧起眉头,不太同意:“阿芩,不是母后不愿意放权给你,你这段时间已经很累了,现在不只是简单地修修居所。大部分的鲛人以蜃珠为信仰,在蜃珠半碎的现在,很难聚拢人心,我是担心你。”

        阿芩面色坚定:“我知晓,但兄长能做到的,阿芩也能做到,我是鲛人的王族,受鲛人的信赖,便要承担起责任,母后,不会的事情我可以学,不擅长的事情我可以适应,我不想再逃避了。”

        “阿芩……”

        “鲛人的家乡从来不止是蜃珠照耀之处,”阿芩说,“只要还有鲛人活着,我们便能重新创造新的将来。”

        芮桃在外面等阿芩。

        阿芩出来的时候挽住她的胳膊,本来挺直的后背一下放松,眼角发红:“芮桃,母后答应我让我带领鲛人族重建家园了。”

        “你最近太累,都瘦了不少。”

        “芮桃,我好想兄长,”阿芩眨了眨眼,“他分明可以告诉我们他的事情,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广阔的深极渊海,鲛人族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阿芩继续说:“我不恨兄长,我总是说我若是怎样怎样,可向来都是他来承担所有的事情,我只像个马后炮。”

        芮桃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要快点长大,也要快点变厉害。”

        “你会的。”

        “芮桃,也谢谢你,”阿芩没有哭,她忍住了泪意,带着笑,“谢谢你带给我的勇气,等我重振鲛人族,你一定要来玩啊。”

        芮桃与她相望,能从她的眼中看见以前不曾有的坚定。

        从乾坤袋里拿出之前雕刻的玉石,递给阿芩。

        “这是谢礼,也谢谢你愿意带我来深极渊海之中。”

        雕刻的鲛人还是阿芩带着婴儿肥的样子,阿芩双手接过,无比珍视地将它贴在胸口,刷拉一下,眼泪又出来了。

        芮桃手忙脚乱替她接珍珠。

        “怎得又哭,”芮桃自己心里也有几分酸涩,“倒像是我对不住你了。”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芮桃,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冲着蜃珠而来,但我还是愿意带你来。”

        “啊?为什么?你不生我的气?”芮桃不自然地拽了拽自己的发尾。

        阿芩说:“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待我是真心好,你对我好,我也心甘情愿帮你。至于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你就当是鲛人族特别的小本领吧。”

        两个少女又对视了一会,同时笑出了声,你捏捏我的胳膊,我撞撞你的肩膀,亲亲热热闹成一团。

        芮桃后腰的伤不太重,每日定时换药,约莫不到半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元气满满地跟在雪音的身后跑,他们从分海派告辞后又去了几个与魔族接触较多的门派。

        雪音是个相当严格的前辈。

        既然芮桃在最开始夸下海口说雪音可以随意使唤他,他也就没有客气。

        她伤好后,最多的使唤便是:“过来与本尊练练。”

        练就练!

        她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被雪音掀飞,再以顽强的意志爬回去继续练练,芮桃每晚都是筋骨酸痛地瘫在床上,眼中是对胜负看淡的麻木。

        好处也不是没有,芮桃感觉自己的剑法简直是突飞猛进,以往清渺剑法每一招都要练个大半年才练下一招,这短短几月,她都连翻两页了,若是在清渺宗,怀真剑尊可能都要开心疯了。

        秋日转冷,到了冬季,芮桃换了身浅蓝的鸢尾绒布裙,背着剑要去找雪音进行每日的练练功课。

        乾坤袋里突然一阵翻天覆地,她急忙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清出来,从里面掉出来半大的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是一片空白。

        芮桃这才想起,自己的乾坤袋里还塞了个小镜。

        小镜应该是刚刚才醒,幽幽地看着芮桃,像是在控诉她的粗暴。

        “小镜?”芮桃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姐姐,小镜摔得好生疼啊。”

        “咳咳,是我不好,我扶你起来。”

        将小镜拉起来,他没骨头般靠在芮桃身上,哼哼唧唧:“我的头好晕啊,姐姐。”

        芮桃撑着他的肩膀,努力把他扶正:“你晕了四五个月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还是有点难受。”

        “你先站好,我替你看看还有没有伤……”

        “你们在做什么?”

        雪音双眸沉沉,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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