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初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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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祁冠宇顿了顿,接着说,“当时在祁家还有一具女尸,二哥与我和解后我曾向他问过这人的情况,得知她叫做锦游,尸体我已经吩咐弟子们去安置好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她的家人。”
锦游是归素心得意的弟子,根据当时青玉市人形貔貅的事情处理来看,她是归素心很早就放在麟云集团以便窃取情报的探子,只是顾北北他们都不清楚锦游的来历也一直腾不出手去查这件事情,不过擅长占卜演算的祁家都找不到的人,相师界也应该无人再能找到了。
祁冠宇接着说:“但是从她体内我们发现了一种隐秘的蛇毒,这种蛇毒和我爷爷体内当时的毒还不太相同,这种毒平时隐而不发,也对身体看似并无什么伤害,因此我判断这是一种控制手段。”
“也就是说,归素心用毒操控弟子们不得不听从她的一切安排?”顾北北想到了归青临当时说的,越发肯定道,“与蛇为伍,那日救走苏翰池的果然是她了。”
紧接着,说到毒物顾北北又想起几人所中的巫彭塔,问道:“归素心如果这样善用毒物,那这一次……”
“这一次不是。”祁冠宇知道顾北北想问什么,摇摇头打断道,“我国相术除苗疆外很少有这种巫蛊之术,而苗疆巫蛊一般均以虫鼠竹篾等为引,不会用到活人。”
“你说什么!”顾北北惊道。
祁冠宇点点头示意顾北北镇定情绪,缓缓地解释道:“之所以所有古书上对巫彭塔描述极少,也都是因为如此。”
巫彭塔虽以神医巫彭为名,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极阴损的奇诡邪术,它是东南亚巫蛊的一个很小众却又极为凶残的分支,修习此类法术的人大都信奉人之精华必取之于同族的理论,故而所有法术毒物等都是以活人为出发点进行修习研究。
这一次顾北北几人所中的巫彭塔香,本身就是以操控人的心智脑力来达到致人癫狂或死亡的目的,从而它的制作方式也正是挑选当地纯洁而富有灵气和活力的童男童女们,以他们的大脑作为原料,进行蒸馏提纯后再加以塔香制作工艺和防腐处理后制作而成。
也正是因为有别于其他或灵力闪耀或阴邪攀附的法器,巫彭塔几乎整套流程都显示出一股子科学工业的味道来,仿佛是一个“伪法器”一般,让人几乎辨别不出它的问题所在,如若不是顾老头知识庞杂而丰富,哪怕遇到这种奇诡的香气也是万万不能发现的。
“现如今会制作这种巫彭塔的人已经很少了,整个过程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极为精密复杂,投入产出比很低。”祁冠宇缓缓地将巫彭塔的来历进行了详细的解释。
“很大概率这个想要加害北北的人只是家中留有巫彭塔,而不是直接制作它的人。”在听完祁冠宇解释后,一直凝神静听着的莫夜朗手抚着因信息量过大而有些震惊的顾北北说道,“顾大师也说过这种邪术几乎已经灭绝,如果流程还这样繁复时久,那应该不能被轻易制出用来随时害人。”
“祁家主,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眼看敌明我暗,顾北北有些焦急,她倒并不怕一次次的战斗,只是身边的朋友亲人越来越多,牵连也就越广。
她想破脑瓜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熟知东南亚邪术的人找上门来加害她,按说她的敌人是参与风氏灭门的四大家族和莫氏,可他们不论如何家族中也有十分厉害的人物,对于极度看重名誉的他们来说,因为这些事去国外买凶 杀人简直是天大的耻辱,是万万不会做的。
那么到底是谁呢?她又到底应该如何应对才好呢。
祁冠宇的答案和顾老头的如出一辙:“等待时机,以不变应万变。”
原因无他,其一是和顾老头说得一样,以目前的线索根本找不到这个心思歹毒细密的人,其二是顾北北几人的解毒还需要时日,在这一段时间里,祁冠宇要求他们将事务所暂时关闭起来,等待所有毒素全部祛除之后再进行活动避免毒性滋长。
顾北北咬着嘴唇,她犹豫地说:“可是他们跟着我,会不会被伤到……”
吴根第一个表达了愤怒地反对:“师姐,平常我一直挺尊敬你的,但你这个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人快递是直接寄给我的,冲着我来的,你能不能别瞎操心?怎么这么喜欢揽事儿呢!”
苏辰良也明白吴根这是不想顾北北心理负担严重,于是配合道:“况且你最近的这一个单子都没做好被客户中止了,这个水平我认为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身体为好。”
顾老头难得地听见师兄弟揶揄顾北北而不挺身而出,他用手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站在一旁看热闹。
莫夜朗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把被师兄弟一席话噎住的顾北北拽回自己的肩膀靠着,一双温热的大手在她的肩头肯定地紧了紧。
大家都对顾北北日常对朋友感到内疚很是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怎么将顾北北偶尔流露出的小担心过于放在心上,只有平素里认真惯了的祁冠宇被顾北北有些伤感愧疚的担心吓了一跳,连忙以老大哥的忠厚劝慰了起来。
祁冠宇一双眼睛诚恳无比,掷地有声地说:“北北,我祁家受你与莫先生大恩才不至于树倒猢狲散,一直以来心怀感佩,此时你既然这样担心,那么祁某在此允诺将以祁家之力护你与莫先生平安!”
顿时所有人皆愣在了当场,谁都没有想到祁冠宇会挑这个节骨眼说出来这么严肃的话题。
吴根悄悄地拽了拽顾老头,动着嘴唇无声地说:“师父,这是要投诚吗?”
顾老头但笑不语,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看来已经逐渐瓦解,现在的新一辈们,无论是姜别怨还是眼前的祁冠宇,已经逐渐显露出与旧时古板严苛的四大家族截然不同的处事风格来,在这样新旧接替的时代中,相师界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如当年风氏夫妻所愿望的那样,求同存异平和安定。
夜晚悄悄地爬上房檐,事务所中温暖的灯光看起来颇有些家的味道,让飘荡在窗外的小甲虫都仿佛钦羡不已地逗留许久后才依依不舍地飞远了。
小甲虫摇摇晃晃地从顾北事务所窗外离开,迎着月光缓缓地飞到一个巷子中,突然从暗处伸出一只手来将小甲虫捏在手里,它急速颤动着自己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但最终力有不逮,被那只粗砺的大手捏碎。
桑博帕捻着手指尖从甲虫身体里流淌出的粘腻体液,用不是本国的语言轻声说道:“喔,想不到风家仅存的小姑娘不仅自己天才万分,也结交了一群好朋友呢。呵呵呵,这一次算是一个小测试,小姑娘,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说罢,桑博帕轻轻地咕哝了一句咒语,手上的甲虫尸体以及那些粘液瞬间消失不见,他的手也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轻吹着口哨不慌不忙地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天空中的星月,脑海中将苏明润虚与委蛇的谈话过了一遍又一遍。
由于苏翰池的大失误,直接导致了麟云集团几近分崩瓦解,而作为直接控股掌权的vinky集团也因此要填补漏洞损失惨重,加之莫雨薇重返莫氏,莫夜朗也并未如苏明润所期待的那样一句不振再起不能,vinky集团在华城市业界不但口碑和股价纷纷下跌,甚至一些大型的投资也都失败了。
桑博帕默念道:这样一来也就是说,苏明润在这一场失败中丢失了直接制霸华城的主动权,而老大对苏明润的这一次投资也打了水漂。
金钱投资事小,对老大来说这种东西损失一些倒不至于让他心烦意乱,但在投资的背后是处心积虑多年布下的网络,网络一断就犹如切断了可以输送一切的水源,这让他们的计划进展将显得异常艰难。
但苏明润信誓旦旦地表达了对重建架构的信心,将老大这边被苏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翰池断掉的关系网重新打通,而要求则是桑博帕解决掉风家余孽以及她身旁的小情人莫夜朗。
“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桑博帕这样想着,冷笑出声。
他们向来不似国内这些相师家族一般,但凡能共同出征就不会单打独斗,桑博帕自幼就是被层层筛选上来的专职杀手,而杀手如孤狼,从来都是独行。
如若桑博帕直接与顾北北一方展开战斗,不仅讨不着好,一旦受伤还容易遭受苏明润的反戈一击,这种便宜他不会让苏明润去占的。
既然宗家已经摆出姿态,那他不妨一边试探一边行动,待苏明润真正能如他所言说到做到的时候再去将顾北北和莫夜朗置于死地,岂不是皆大欢喜?
踏着月光,桑博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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