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畅想

窦倪宛听清这句话后，惊讶半天才想出一句话，“我？我和你认识都算不上，有什么原因需要讨厌你？我是不太喜欢多说话的，你看我跟我们公司其他同事也很少说话的。”

        “哦，是这样啊！我在奇怪呢，我想我这个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生讨厌过，所以碰到你这样冷冰冰的，我还真是奇怪。”

        窦倪宛听到这句话，真是又想笑又想翻白眼，最后就置之不理，也没接他的话。

        “你跟你那个女同学完全相反啊！”他又说了。

        “是的，我同学人很好的，又活泼又乐观。我感觉你跟我同学聊得很不错啊！”窦倪宛故意把后半句话说重了点。

        “你同学人是还不错的。”曹明的口气却是有点心不在焉，轻描淡写的。

        “你平常喜欢玩什么？”他又很快问了窦倪宛一句。

        “什么玩什么？”窦倪宛的声音有点冷淡了。

        曹明转头看下，“我的意思是你平常下班后出不出去玩？像逛街唱歌吃饭什么的。”

        “我一般没时间出去，要照顾我弟弟，现在还要准备考试。”她冷淡地说道。

        “是吗？你是这样乖的吗？”曹明的声音里像是带点笑意的。

        他的话和语气都让她非常不舒服。但不舒服能怎样，礼貌让她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不舒服，就沉默来应对。

        “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出去玩，我带你去酒吧玩怎么样？”他又在说话了。但她似乎没听见，也许是真没听见，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

        “窦倪宛，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他特别大声的问一句。

        这下，窦倪宛终于听见，“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

        曹明又转头看下，“我刚刚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你喜不喜欢唱歌？我们一起去唱歌！”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出去，也不太喜欢唱歌！”她冷冷回答。

        他没接着问，沉默着。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口了。“你真不出去玩的？真有这样乖？”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还带着似乎戏耍的味道，更多的是不相信。

        反正是让她极度反胃的语气。她真的是有点不满：我乖还是不乖跟你完全没关系，不需要你来评判。

        “不好意思，你是陈经理的朋友，可能你跟他很熟悉，但我和你真的不认识。”她的声音非常的冷淡，只要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听得出来。

        他没声音了一分钟，“哎，说起陈佑杰，你跟他熟悉不熟悉？”

        “只是一个同事，仅此而已。”她虽然很奇怪他又扯到陈佑杰，但她不得不小心回答，即便心里很反感。

        “这小子人很好，就是太穷。”他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至少在窦倪宛心里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她看看车窗外，已经离她住的街道很近了。

        “哦，已经到我住的地方，麻烦你找个地方停下车。”

        “真的到了？”

        “是的。谢谢你送我。”她的语气很肯定。

        他不得不靠边停下，刚一停车，他忽然转过身面对窦倪宛，手里举着他的手机。

        “那加个微信吧！以后好联系！”

        窦倪宛正在推车门，听到他的话，没有思考就回答，“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说完，她就没有一丝犹豫地钻出他的车。

        看到曹明的车远去后，她在路边扫辆自行车来骑。从这里到家，还有段路的，另外她还要去菜市场。

        拎着菜从电梯出来时，她看见杜姐和小辉辉在走廊上玩。

        “小窦，回来了啊？咦，你今天难道还上班吗？”

        “没有上班，杜姐，我们公司今天组织活动，我刚回来，正回家要做饭呢！”窦倪宛停下来和杜姐打招呼，也逗了下辉辉。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我说今天是节日都没听见你们姐弟俩的动静。”

        “杜姐，你节日里也没带着辉辉出去玩一下？”

        “我一个人带个孩子哪里也去不了，他现在越来越大，很难带，抱着也好累的，我索性就待在家里。”杜玉雅抱起小辉辉，“哎，小窦，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是什么动静？没有啊！”窦倪宛看她的脸色有点神秘的样子。

        “你们没听见？可能隔了点距离，是我隔壁的那对夫妻，昨天晚上很晚了还在吵架，把我和我儿子都吵醒了，吵得真是厉害的，女的哭得呼天喊地，男的好像在拼命砸东西，唉，也真是的，吵得我后半夜都没睡好。”

        “真的吗？我们真的是一点没听到。”窦倪宛想自己的睡眠这段时间还可以的。

        “没听到好，不然你们也睡不好。哎，对了，这段时间你弟弟没找人辅导了吗？好像很少见到你弟弟那个辅导老师。”

        “偶尔还是会辅导的。哦，杜姐，我先回去做饭，等下再给你送过来。”

        “那真是谢谢哦，等下你送过来的时候，我们聊聊天，有段时间没和你聊了。”

        “好呢，杜姐！”

        一进门，弟弟就兴高采烈地迎上来，窦倪宛一看他那个表情，心里就猜大概有什么事。

        “姐姐，我今天一天把作业都做完了。”

        “真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做好？不是还有两天假期吗？”

        窦倪潇迟疑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哥哥说明天要带我们去动物园玩，我就今天把作业都做好，这样玩起来更尽兴，不用总是记挂着作业。”

        窦倪宛听了不说话，自顾拿着菜去厨房。窦倪潇看着她的脸色不对，连忙也跟在后面进了厨房。

        “姐姐，你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的。”窦倪宛没有看他，自顾煮饭洗菜。

        “姐姐你又不开心了是吗？你是不喜欢哥哥的提议是吗？”

        “是的，前几天他说起过，但我已经跟他说了不想去，没想到他还是跟你提。我真觉得不开心，感觉没人尊重我的意见！”

        “我不懂姐姐干嘛要不喜欢，我记得我一次都没跟爸爸妈妈去过动物园。”

        窦倪宛很清楚的从弟弟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委屈的味道。她转头看他，“嗯，是的，你一次也没有跟爸爸妈妈去过，不止你，我也是一次也没有跟爸爸妈妈去过呢！”

        “那不正好？这次我们就一起去嘛！”窦倪潇的语气竟然理直气壮的。

        窦倪宛又不说话，沉默着。

        “姐姐，你就别这么别别扭扭好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开心的事情弄成这样不开心的呢？”窦倪潇边说边摇晃着姐姐的胳膊，话里的语气带着两分的委屈和三分的可怜，还有五分的撒娇。

        “好了好了，怕你了，你还让不让我炒菜？你肚子还不饿吗？”窦倪宛瞪他一眼。

        窦倪潇立马知道该放手，他看着姐姐的神色，知道她已经默认了。于是，立马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出了厨房。窦倪宛看一眼他的背影，无奈笑了下。

        吃好晚饭，窦倪宛拿着一碗菜去杜姐家。

        杜玉雅开始吃饭，窦倪宛牵着小辉辉的手，跟着他在屋子里一圈圈地走着，他边走边还冲着她做个鬼脸，做完，还自己呵呵笑。

        “杜姐，你老公节日里也不回来吗？是在加班吗？”看着小辉辉可爱的笑脸，窦倪宛觉得自己也忍不住要问一下。

        “他啊，节日里更忙，我也不指望他回来！”杜玉雅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抽空回了一句，话里也没有带什么感情色彩。

        “哦，是这样啊！”窦倪宛轻声回了一句。

        这时，小辉辉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餐桌上，他走过去，抱住杜玉雅的一条腿，嘴里喊着，像是要吃似的。

        “哎呀，走开，跟姐姐去玩，这些你都不能吃的。”杜玉雅不耐烦地推下儿子。

        小辉辉哭起来，窦倪宛连忙抱起他，把他抱到阳台那里去玩。可是逗了他一会儿，他还是哭，而且哭得越来越厉害。

        这时，杜玉雅走过来。“小窦，我来抱吧，他是要喝奶。”她接过儿子，抱着进了客厅，“小窦，到里面来坐吧。”

        刚在客厅椅子上坐下，杜玉雅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小窦，我刚跟你说隔壁那对夫妻吵架的事情，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窦倪宛摇摇头。

        “你不跟他们接触，你当然不知道，他们在附近那条街上开了家店，卖些菜啊调料什么的，他们平常早出晚归的，就是中午过后会回来下，你根本碰不到他们，我是因为在外面带我儿子玩，就碰到了，就闲聊了下，其实他们老家跟我老家离得还蛮近的，虽然是两个省，但隔得并不远，所以口音什么都差不多，那女的姓李，比我大几岁，我喊她李姐，挺好的一个人，每天要看店，还要做饭做家务，我看她挺勤快的，不过也是命苦，本来跟老公在这边好好的，最近却发现她老公去嫖娼了，两个人就大吵，越吵越凶，好像要闹离婚，也真是作孽呢。”

        窦倪宛默默听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也不熟悉，但听见的内容到底是不开心的，她也是觉得挺感慨的。

        “这个做老公的太差劲了吧？”她只能轻声说一句。

        “这几天我看李姐都没出去看店，估计是伤心得不行，等明天她要是还在家里，我就去劝劝她。”

        “杜姐，你要去劝的话，你会怎么说啊？”窦倪宛确实心里有点好奇，像这样的夫妻吵架，旁人去劝的话，是劝和还是劝离呢？

        “我啊？我就跟李姐说，气什么气？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都是自己受罪，根本都不用气，只要把家里的钱都抓在手里，看她老公还能做什么？至于离婚，也根本不用离，十个男人十个渣，离了一个渣男再去找个渣男？何必呢？只要自己吃好用好睡好心情好就够了，不用把男人太当回事，你越当回事心里就越痛苦，何必呢？过好自己就够了。”杜玉雅很快说出一串话。

        “但她老公是真的太恶劣了吧？两个人在一个家里，天天看见，做老婆的怎么能做到不当回事？应该很痛苦的吧，就像眼睛里进颗石子，总是会很难受的吧？”窦倪宛真的是无法想象像这样的情形的。

        “花点时间就能练出来，看见就当没看见，要实在生气就出去玩一下，很快就能平静下来的，还会有什么痛苦？”杜玉雅说得很轻松的样子。

        窦倪宛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有些问题，但看见小辉辉吃着奶像是睡着了，“杜姐，小辉辉睡着了，你带他去睡觉吧，我也该回家了，有空再聊吧！”

        “好的呢，小窦，有空再过来玩啊！”杜玉雅很热情地说道。

        第二天早上，才八点多一点，赵宇就过来了。昨天晚上，他特地嘱咐窦倪潇，让他早点睡。

        赵宇进来后，看了看窦倪宛的神色，她的脸色挺正常的，看不出特别的不开心，当然也没有很开心的神情。

        “潇潇，你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吗？”赵宇明明问着窦倪潇，眼睛却是盯着窦倪宛。

        “早就准备好了，哥哥！”窦倪潇紧紧拉住姐姐的胳膊，生怕她不走似的。

        “你不用拉着我，你们先下去，我来锁门。”窦倪宛看着弟弟叹口气。

        下楼后，窦倪宛还是坐在车子的后座，窦倪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昨天去佘山玩得开心吗？”赵宇稍微转过头来说了句话，明显是在问窦倪宛的。

        “嗯，还算开心的。”窦倪宛淡淡地语气回答着。

        “以后带潇潇也去玩一下，怎么样？”他转头看向窦倪潇。

        “好啊，哥哥，我肯定不反对的。”

        窦倪宛却是沉默着看手机，并没有对他的提议发表意见。

        到了动物园，下车后，窦倪宛就对着赵宇说道：“我去买票，你们等我一下。”

        她的语气是非常坚定的，不容其他人来反对，赵宇微微笑笑，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去买，我和潇潇在这边等着。”

        窦倪宛去买票，买完走过来，看到弟弟正站在大门口拍照，一脸灿烂的笑容，估计是又要把照片发给他妈妈去看的。

        三个人进了动物园，窦倪潇一个人异常兴奋走在最前面，赵宇故意走慢了点，几乎和窦倪宛并排走着。

        “你是在生气我没有听你的意见是吗？”赵宇轻声问了句。

        “我没有在生气。”她摇摇头。

        “那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他又问。

        “你是我弟弟的朋友，我们之间没必要说什么话，再说，我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话是合适的。”窦倪宛抬头看他一眼。

        “你是在提醒我和你有代沟是吗？”

        “没有！”窦倪宛又看他一眼。

        “那你是刻意不说话是吧？”

        她有点头痛他这样问，就点点头，“算是吧！”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

        “没什么啊，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吗？”他依然在追问。

        她正在想着怎么回答，忽然，窦倪潇在前面冲他们喊：“哥哥姐姐，你们快过来看啊！”

        她连忙加快步子走过去，也不想再和他多啰嗦一句。他也只好大步跟上去。

        窦倪宛之后就紧紧挽着弟弟的胳膊，弟弟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这动物园并不大，感觉也有点历史年头，里面的样貌都不是很新的感觉。动物的种类也不是很多，而且那些动物的鲜活劲头也似乎不是很饱满，看着都是懒洋洋的。

        不过，对于孩子来说，已经足够有趣。一圈逛下来，窦倪潇的精神始终在亢奋状态，看了很多，照片拍得更多，他甚至还想给他们三个人拍合照，当然被窦倪宛制止。

        逛完出来，赵宇问道：“潇潇，中餐想吃什么？”

        “去吃披萨好吗？”窦倪潇兴奋地问道。

        “好啊！”赵宇一口答应。

        窦倪宛心里叹口气，她是实在不喜欢这种干巴巴的食物，但看着弟弟开心的神情，又听到赵宇的回答，她也只好点点头。

        他们找了家披萨店，窦倪宛又抢着去付款。潇潇一个人点一个小披萨，窦倪宛想想自己一个人吃不了一个披萨。

        “我们两个人点一个大点的披萨分着吃吧。”站在边上的赵宇忽然出了个主意。

        不知怎么的，窦倪宛就同意了他的建议。不过等到披萨好了送到他们桌上时，她才意识到她和赵宇两个人分吃着这个披萨，感觉还是有点怪怪地，但她嘴上没说什么。

        三个人还各点了份浓汤，这汤的味道倒是窦倪宛喜欢的，但披萨吃了几块就再也吃不下去。

        “你不吃了吗？”赵宇在问她，她点点头。

        他把剩下的披萨都吃了，“你吃这么一点，等下不会饿吗？要不要再去点份意面？”

        他在问她，她边摇头边说：“我真的不会饿，最多晚上早点吃饭了。”

        “哥哥，我们吃完饭就回家了吗？”窦倪潇把他那份披萨全部吃完，他擦下嘴，看着赵宇问了个问题，但那话里的意思显然不单是话面上的意思。

        “现在回家太早，我再带你去海洋馆玩怎么样？”赵宇看着他，很敏锐的接收到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冲他眨眨眼睛。

        “好啊好啊！太好了，哥哥！”窦倪潇开心地左右摇晃着身体。

        等窦倪宛听清他们两个人这一来一回的对话，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时已经有点迟。她从来不想在外人面前和弟弟吵架，更不想在外人面前去训斥弟弟，这只会让人看着狼狈，没了体面。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只是默默不发表意见。但在潇潇眼里，这就是姐姐的默认。

        “姐姐，我们出发吧！”窦倪潇先离开餐桌，一个人走在前面，像个指挥似的。

        到了海洋馆，窦倪宛还是抢着去买门票。等一进去后，不止窦倪潇兴奋惊呼，连她都觉得像是大开眼界，透过玻璃，看着那些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真的感受到一种美丽和浪漫，尤其走在那个圆形长廊时，看鱼儿们在头顶飘来飘去，确实是有点震撼的感受。

        “看来你也有点喜欢这里，是吧？”走在她边上的赵宇看了下她的脸。

        “是啊，这些鱼平常根本没有机会看到的，确实挺震撼的。”她眼睛里满是惊奇的神色。

        “那我很开心了，带你们来这里玩是对的，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的，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海洋馆，真没想到有这么多鱼。”

        窦倪宛的注意力也全被水里的鱼吸引了，她跟弟弟边看边研究着是什么鱼，一时间，她也成了个小女孩。在鲨鱼馆时，她驻足在玻璃前，看着那一条条修长的鲨鱼在水里优雅地游来游去，没有张嘴的时候想像不到它们也会是嗜血的食肉动物。

        刹那间，她忽然好羡慕它们能灵活的在水里穿梭，真渴望自己也能畅游在其中，享受下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但，她只想着她一个人畅游其中吗？是不是更希望能和某个人携手一起畅游在其中呢？如果能的话，是不是就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和最幸福的事情？

        可惜她永远没有机会去验证了！

        “你在想什么？窦倪宛。”

        突然，边上的赵宇冷不丁地问句话，打断了她此刻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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