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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梁康没待到沈齐的后事料理完就离开了,短短数日变故横生,他不想原谅沈月姝,也原谅不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提议来到这个小镇,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沈家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的女儿,没法接受,沈母在那一天就哭晕过去住进了医院。

        沈父强忍着悲痛料理沈齐的后事,想着自己女儿造的孽,他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家,小时候乖巧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事后沈月姝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沈父差不多搬进医院每天照顾沈母。对这个女儿,他做不到原谅,可他也只剩这个孩子了。

        后来沈月姝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多么离谱的错事,也活在害死哥哥的愧疚里,她不想待在镇上让父母继续蒙羞。

        她决定出去,离开镇上,带上身上所有的现金和哥哥的手机。她出现在医院,母亲的病床前,对着错愕的父母磕了三个头,就走了。

        她去了哥哥读书所在的城市,也是梁康所在的城市。在沈齐读的大学附近租了个房子,很小的一间,和房东住在一起。

        从来没见到过梁康一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住在靠两个自己最对不起的人那么近的地方,慢慢也想通了对梁康实在是算不上爱,只是那时的悸动碰上了不经意的“怂恿”,才会那么天真的想依附于一个人。

        后来在哥哥手机的账号里,在她临盆前,她收到了沈齐手机里别人发的短信,梁康死了。

        这人不知是否知道沈齐也不在了的事情,又或许是群发,梁康在湖边写生,为救落水的人,自己却没能再上来。

        短信里有梁康家的住址和下葬的日期。

        沈月姝看完信息呆坐了半天,她突然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在她那个懵懂的年纪里,她自诩没有一种深刻的爱意在她心里,却也明了事情的起因两条生命的逝去都和自己有关,想不通的是自己仿佛只是犯了很小的一个错误,为什么会带来这么大简直无法承受的后果。

        她去了梁康的葬礼,看到了被花簇拥的带有浅笑的遗照,看到了佝偻着腰在旁哭得停不下来的粱父粱母,还有两个和梁康肖像的人。

        那一刻,她认识到自己的自私。

        没等到葬礼结束,她在大家打量的神色里离开。去了梁康写生的湖边,走走停停。她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梁康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喜欢长得漂亮的自己、梁康为什么这么傻用自己的命去救别人、自己现在过得这么惨是为什么。

        晚间回到租房躺下不久,孩子便闹着要出来,生在父亲的忌日,这是一个她本就没打算养的孩子。

        她早就恳求房东帮忙给孩子找个人家。

        疼痛是一个过程,伤口一定会好。流尽了泪,便是重生,所以人也更无情一点。孩子一出生,房东放下三千块钱,沈月姝甚至还没听到孩子的哭声,此后的二十年里他们就是陌路。

        后来,她带着三千块钱来到了b市,在一系列的’巧合“与机谋里遇到了辰昊天。

        雨又突然刷刷的下了起来,现在的沈月姝对过往早就不以为然。她从来都是一个往前看的人。

        追忆往昔没有用,再怎么后悔事情也不可能重来。

        半个小时后,漆黑的路上又灯光闪烁,人来了。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冰冷的大门打开,车子又缓缓开进来。

        沈月姝一直站在阳台上,看着跟随自己几年的心腹打开车门,驾驶位也下来了一个人。她转身走进房间。没有去看车里走出来的另一个人是什么样。

        她对辰昊天说这是朋友联系到的孩子,既定了陌生人的身份,那就以陌生人的身份相处。

        辰铭耀大床旁放了一张折叠床,车里带来的人此刻躺在上面,看不出身量,但明显的瘦弱单薄。

        沈月姝一眼蹬向心腹,一脸怒其不争的厌恶。

        沈月姝在意的是怕事情节外生枝,至于昏迷不醒的陌生人,医生是唯一担心的人,身体抵抗力不好的话,不适合进行骨髓移植。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看能否匹配。

        人没醒过来,是因为注射了镇静剂,少年看着瘦弱,但被告知要带离家里时强烈挣扎,反抗的厉害。

        医生为确保万无一失,决定再在人清醒后在进行抽血检验。

        沈月姝沉了脸,让心腹将人弄回车里去。

        她一巴掌甩在心腹脸上,“蠢货!怎么会用到镇静剂,不是说把人带来就行了不要说原因吗?”

        那个人弯了腰说道,“夫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用这招啊。不知道那个蠢货给这个娃说了什么,我们带他上车的时候废了好大的力气,你别看他瘦……”

        “闭嘴!就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现在还得等到明天,现在带着他给我滚。明天人清醒过来后立马给我带过来。”

        “是是是,我保证明天带过来马上就能抽血给小少爷用。”说完上了车,开出院子。

        人到了,能否配对的上还无法知晓,沈月姝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

        季舒然是被冷醒的,他被丢到地上,寒夜里没有任何遮蔽物。窗外投射来些许光亮,他头晕得厉害,嗓子很干,想喝水。环顾四周,应该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有一间紧闭的房门里传来呼噜声,想必是强行带自己走的人。

        手脚被绳子捆住,麻了,他微微活动着手脚,苦笑,可笑。

        慢慢恢复知觉的手脚带来刺痛感,他看着不甚清晰的天花板,将一切情绪藏在黑暗里。

        心里是对未知的惶恐,是对突然被带走的好奇,是对父亲的彻底失望。

        他想不通一切的一切,面对的都是血淋淋的现实,可他总觉得是在梦中似的,一切都应该不至于此。

        没过多久,房间里手机铃声刺耳的响起,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王哥,你觉得辰家那个小少爷还能活吗?”矮个子青年边穿衣服边问。

        被称为王哥的中年男人套上羽绒服,三两下扣好了皮带,听到小年轻的话一巴掌薅到他脑袋上,“关你屁事,轮不到我们操心。”

        房门打开,随即灯也被打开。

        季舒然将昨天绑自己上车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哟,终于醒了啊。”

        王哥点了一根烟向季舒然走过来,对季舒然恶狠狠的眼光不屑一顾。

        他将口里的烟吹到季舒然脸上,季舒然眼里的愤恨不减,全然不见刚醒来时的惶恐。

        王哥不满眼前人的举动,他用手将季舒然的脸板正,小年轻凑上来,眯着眼睛,对王哥讨好的说道,“王哥,他长得真好看。”

        季舒然见王哥眼神暗沉了下来,心里有不好的猜测,他忍住恶心想和二人盘旋。

        “我爸欠了你们多少钱?”

        他父亲借高利贷赌博他是知道的,昨天事发突然,他刚给别人补习回到家,就见到家里的两个陌生人和父亲不自然的神情。

        他立马就往门外走,却被这两个人制住,他看着虽然瘦弱,但拼命挣扎力量也不小。看两个人脸色变黑,他父亲拿出镇静剂推进了他体内,晕过去之前只听到这个王哥夸了句他父亲想的很周到,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直到在地上冷醒过来。

        王哥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脸对他说,“你老子不欠我们的钱。“他不给季舒然发文的机会继续说道,”他只是把你卖了。”

        说完将烟踩到了地上,对着小年轻说,“那个价他爹可不亏,是吧小球球?”

        被叫做小球球的青年立马接上,“那可不是,那么多钱呢,换我我也卖,可惜人家不要我。”

        王哥踹了青年两脚,“这个人要不要也还不一定呢。干活吧。”

        他们给季舒然脚松了绑,季舒然缓缓从地上还没站起来又倒下去。一天一夜滴水未沾加上打了镇静剂的后遗症,他快到身体的极限了。

        季舒然提出要上厕所,他们倒也没难为他,看他这么虚弱的样子,把手上的绑也给松了。

        季舒然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脑海里都是父亲将自己卖了这件事。

        除了可笑,他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这件事情。

        当务之急是得逃出去,报警。

        可是自己现在饿得两眼发昏,门外还有两个比自己壮的人,只能静观其变了。

        坐上车,王哥给了季舒然一瓶水,小青年在前面开车。

        喝了水,季舒然的不舒适缓解了些许,他不知道车要开去哪儿,也不准备再问。

        车再一次开到了辰家别墅,天微亮,别墅里已经忙了起来,佣人们各司其职。

        来了人把季舒然三个领进辰铭耀房间,病人已经醒了,房间里气压很低。

        走进房间,季舒然看清了床上的人,脸苍白,应该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床前跪了一个中年的仆人,一碗粥洒在地上,床上人恶狠狠的呵斥着,声音不大,话却刺耳。

        季舒然还懵着,难道自己不是被卖给王哥,而是要来这家做佣人?

        到房间以后王哥就出去了,小年轻和季舒然站了一会儿,没得到床上少年的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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