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克拉克·肯特

小女孩尖锐的惊叫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抱着她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杰西惊吓地看着距离自己看似十分遥远的地面，很难忍住不瑟瑟发抖。

        “抱，抱歉……“身后的人安静了一下，突然结结巴巴地说道。

        听到这个温和的声音，杰西的恐惧突然消退了不少。

        她停止了踢蹬自己的小短腿的动作，因为那个身后的人正在慢慢地把她放回地面。那个小心翼翼儿的劲儿，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杰西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大理石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放松下来。小手拍了拍自己褶皱的裙子，深呼吸了一下，才转过身。

        “你……“她突然沉默了。

        这个人——好……好伟岸……(⊙o⊙)

        高大男人带着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穿着平平无奇的西装，他驼着背，看上去笨手笨脚。但却掩盖不住修长健壮的身材。

        尤其是那双眼睛，杰西一时间有些迷惑她为什么第一眼会认为这个年轻英俊的叔叔平平无奇。

        克拉克·肯特有点紧张。

        准确来说，他低着头，看着金色头发的小姑娘瞪着漂亮的蓝色双眼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团子脸水得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人类幼儿原来都那么可爱的吗？

        基本从出生开始就作为人类生活的氪星人突然间陷入了迷惘。

        虽然目前的克拉克无论是恋爱和事业都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然而成熟的外表下依旧保持着小镇男孩的内里。

        正经面对一个可爱的五岁小女孩儿，即便对于超人而言，都算是新奇的体验。

        “刚刚我的力气可能大了些。抱歉，小家伙。弄疼了吗？“

        杰西摇摇头，她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

        “你是谁？“她好奇地道。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位比自己的父亲还高上一点的男人。突然瞄到了他胸前的牌子。

        “你是来采访的记者叔叔？“

        克拉克看着小姑娘天真地抬头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突然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他蹲下来，尽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是的。“他柔和下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我记得你是……韦恩家的孩子？“

        杰西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把食指放在嘴边，严肃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是个秘密。叔叔你不能说出去，不然爸爸生气了……“小姑娘憋红了脸，吐出了石破天惊的话语。“你的饭碗可就没了！“

        克拉克吃惊地看着小姑娘忐忑不安地用浅蓝色的双眼盯着自己。一副张牙舞爪地想要威胁人，实际上又气势不足的模样，不禁哭笑不得。

        ……这奇特的发言，不会是b教的吧？

        “嗯。秘密。“肯特先生严肃地学着竖起食指“嘘“道。“叔叔不说。“

        当然，成年人的话不可信。同样经历过成年时期的穿越人士，杰西暗暗记下了那张明晃晃挂在胸口的记者证。

        星球日报。克拉克·肯特。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记者。

        她默念了一遍，决定转头就告诉爸爸，让他去处理。

        小姑娘满意了。看着小包子脸显现出一丝小得意。克拉克以超人的自制力才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捏脸会被b追杀的吧？他可不想得罪这个联盟最强大脑也是实际精神领袖。(-i_-)

        布鲁斯发现杰西不见的时候，距离她溜走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说不担忧绝对不可能。他像天底下每一个父亲那样心焦如焚。急忙从米蒂尔口中得知杰西的去向，他一面拜托德雷克先生告知市长夫人，一面以最大速度穿过人群准备亲自把这个不安分的小女儿逮回来。

        恰巧在此刻，通讯器传来震动。布鲁斯无奈地接听。

        “阿福，杰西又乱跑了。你等我……“

        然而阿尔弗雷德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老管家语气严肃地道。

        “出事了，老爷。监控画面有问题，宴会四周出现了可疑……“

        老管家还没有汇报完整，通讯突然被掐断了。

        几声炸裂的枪响彻底打破了晚宴的宁静。带着头套的人闯了进来，他们持着枪械，对准了在场的几个重量级的权贵。

        一时之间尖叫声此起彼伏。

        “砰——“

        又是一声枪响。大厅在瞬间寂然无声。

        “闭上嘴巴！“

        “通通安静！“

        此刻布鲁斯的脚尖已经触及了厅堂边缘。然而背后升起的凉意让他不得不停住了动作。

        “那边那个！过来！双手举起不许动！“

        忍住了力量崩出牙缝的脏字儿。布鲁斯缓缓转过身，阴沉的脸色在一秒钟之内转换成了无助与惊恐。

        他按着匪徒的指令缓缓走到大厅中间。

        “是韦恩。我们走运了。“一个下属兴奋地道。他一只脚踩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首领举着枪，兴奋地舔了舔唇，眼里显露出一丝疯狂。“你说得没错。韦恩的死亡将是我们向这些该死的富人们的复仇最精彩的一幕。“

        布鲁斯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惊恐的神色似乎很好地取悦了罪犯首领。然而无人注意到这个草包富豪看着枪口的隐晦目光有多么冷酷而淡漠。

        “为你们的剥削付出代价吧。“他狞笑着说道。

        “今天，就让我们这些被你们踩在脚下的蝼蚁来了结你们的生命。“

        他高声宣布。在绝对的寂静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贵妇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抽泣。

        布鲁斯能感觉到这个罪犯头子正在逐渐失控。他正在默默计算着时间，事实上原本应该不需要那么久。

        “小丑万岁！“

        那个男人疯狂地大笑道。然后对着布鲁斯·韦恩扣动了扳机。他将是他们血腥杀戮的完美开幕。

        “砰——“

        …………

        然而预想中的血花，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并没有出现。

        首领的脸色僵硬了。如同见了鬼一般。

        子弹在碰到钢铁之躯的时候可怜兮兮地失去了那可怕的爆发速度，无力地折落了轨迹，掉在地上。

        红色的披风在刹那间让在场所有人脸上都燃起了希望。当然，除了罪犯们。

        “来得足够晚。“蝙蝠侠的视线压迫性地注视着太阳之子。

        “我以为你更想让我离哥谭远一点。“克拉克低声回道。随即提高音量。“希望您没事，韦恩先生。“

        “天呐，我也希望如此。“哥谭花花公子看上去吓坏了，勉强同超人握了握手，随即腿软地走到旁边的人群中，

        “真是感谢您即时出现。“

        克拉克不着痕迹地为蝙蝠一如既往的小金人演技转了转眼睛。转身面对那些罪犯们。

        “超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那个首领依然在负隅顽抗。然而他的每一滴冷汗都能清晰地被克拉克所知晓。

        “放下你的枪。先生。“超人说道。即便语气温和，但那股陡然上升的压迫力让罪犯们手一抖。武器差点直接掉在地上。

        “速战速决。“他的超级听力突然听见了蝙蝠侠沙哑的喉音。

        克拉克感知了一下周围。果然发现布鲁斯已经消失在了现场。

        速度够快的。他无奈地想。

        中区街上某家快餐店。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着群里孤零零的自己的留言。还有打给爸爸的无数条未接电话。

        “放轻松一点，亲爱的。“她对面的女人温柔地安慰道。她有着一头靓丽的微卷的红褐色头发。带着黑框眼镜，着装精致而有气质。带着职场女人的锋锐与成熟。

        “会没事的。“露易丝·莱恩知道克拉克的身份。她对自己的未婚夫有信心。

        杰西回想起刚刚听到枪响时的惊吓，而那位肯特记者不顾她反对直接抱她出了宴会厅，交给了这位美丽的女上司。

        她现在依然心有余悸。对宴会上的情况一无所知。为什么慈善晚宴上会有枪声？杰西茫然之下突然又想起了上次商场被炸的事件。

        这座城市犯罪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然而即便她现在返回也帮不上任何忙。唯有第一时间报警。杰西突然开始痛恨自己的无力。

        露易丝看着女孩儿完全没有放松下来的模样，知道她现在听不进任何话。

        她既惊讶于女孩儿的冷静，看到皱在一起的小脸又有点心疼。

        “想再来点饮料吗？“无奈之下，莱恩小姐决定还是自掏腰包给予女孩儿一些物质上的安慰。

        “谢谢您，莱恩女士。“虽然她并没有什么胃口，还是勉强让自己回神认真地道。

        小天使般的奶团子脸耷拉得跟什么似的。

        “没关系，宝贝。“露易丝心疼坏了。她甚至开始埋怨起了男友的速度。

        “这个孩子又是你从哪里收养来的？“克拉克沉默了许久，还是憋不住问道。

        此刻他们都换回了便装，rich的韦恩老爷将自己的兰博基尼在开到了280迈。在路人看来就是一个嫌命长的混蛋资本家。

        ——在市区这么开真的不会被飚摩托的警察疯狂追赶吗？

        克拉克·小镇男孩·“贫穷“小记者·肯特严肃地想。

        他还是低估了钞能力。事实上，明晃晃召示的车牌已然让原本蓄势待发的警察们偃旗息鼓。这是韦恩的车，众所周知，哥谭首富局里有人。所以还是散了吧。←_←

        “这不是领养的。“布鲁斯在队友面前不用穿着花花公子的外衣。他皱眉看着前方，冷静而沉着地道。

        克拉克：“哦。“

        克拉克：“………………“嗯？有什么不对？？

        “你亲生的？！“见多识广的超人都惊了。他忍不住在车里大叫道。“b你有了个女儿？“

        布鲁斯：“…………“

        蝙蝠侠觉得很吵。蝙蝠侠看着蓝大个见鬼的神情突然觉很不爽。

        他想起自己这辆车里应该有备着氪石。现在他正在考虑是否要解除那个盒子的封闭装置。

        ……勉强躲过氪石危机的克拉克勉强消化了一下信息。平复下自己心情，顺带体验了一把嫉妒的滋味——

        b有女儿了我没有。b有一个天使一样的可爱女儿我啥也没有(╥﹏╥)

        “我能问她的母亲是谁吗？“

        布鲁斯有所预料地听到了这个小心翼翼的问题。他看着屏幕上正在闪烁的定位离自己不远了，一面注意着路况。

        “你不会想知道的。“他说道。这个时候车子刚好在路边停好。没等克拉克反应过来这话的深意，布鲁斯已经跨出了兰博基尼。

        他小跑着穿过马路。伸手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担忧的蹙紧眉头。伸手推开了那家便利店的门。

        布鲁斯一眼就看见了杰西。小姑娘金灿灿的头发在人流本就稀少的店内实在是过于明显，特别是他刚走进店里，那双湛蓝的大眼睛就已经望了过来。

        杰西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眶就红得不行。直接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迈着短藕腿向他跑过来。

        布鲁斯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女儿。听着她低低的几声呜咽，感觉心脏被揪紧了。

        “好了，好了。“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拍着杰西的背，低沉地道。“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她一定害怕极了。这都是他的错。

        “幸好，幸好……“杰西埋在厚实的西装上，安心一下子淹没了她，让她忍不住将方才的担忧都发泄了出来。

        布鲁斯蹲得腿有些麻，他直接把情绪还不是很稳定的小姑娘抱了起来。郑重地看向露易丝。“谢谢你帮我照顾杰西。“

        “应该的。“露易丝摇摇头。“杰西担心坏了。“即便买了无数好吃的放在桌前，杰西只喝了一口饮料。

        但她还记得对自己说谢谢。

        随后赶来的克拉克莫名觉得自己很多余……他突然有了一个梦想。

        “露易丝，我想有一个女儿。“克拉克揽住未婚妻的肩膀。看着低声哄杰西的布鲁斯。

        这和平时在联盟内部时候的反差感让超人有一瞬间不太想要自己这对会发射超热射线的眼睛。

        “生吧。“露易丝看着正用小胖手擦眼睛的小奶包子。她悲壮地道。

        克拉克吓了一跳。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随后终于想起来旁边队友的布鲁斯即时提出了邀请。由于时间有点晚，准肯特夫妇可以到韦恩庄园暂住一夜，明天一早再回大都会。

        “肯特叔叔是大都会的记者？“杰西好奇地问道。

        他们坐进韦恩家的豪车，以和来的时候截然不同的老年散步速度漫游在夜晚的哥谭街道上。

        有幸能够欣赏旁边的灯红酒绿众生颠倒的糜烂夜生活景象了。

        “是的。“克拉克对杰西提出的问题态度积极。他打心眼儿里的喜爱这个金发蓝眼的小天使。

        “那您也认识超人吗？“小姑娘用充满希冀的亮晶晶的双眼问道。

        克拉克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他一时间有些惊讶。

        “杰西，你怎么会知道超人？“正在掌舵的布鲁斯突然问道。他记得小女儿对超级英雄知之甚少，完全不了解。

        “提姆发了照片。“小姑娘兴奋地道。“他们都平安度过了危机，多亏了超人。“

        她亮出手机屏幕。可惜布鲁斯正在开车，然而露易丝和克拉克都看见了图片里超人一身蓝制服红披风的光辉形象，俊美的面容映着灯光就像是神话里的太阳神。

        杰西第一眼看过去也被惊艳了。立刻上网谷歌，搜出来的信息让她很感兴趣。

        超级英雄，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得更有趣。

        “是的。我们都认识超人。“露易丝笑着道。“不过杰西为什么问这个呢？“

        小姑娘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有点害羞，她爬到露易丝膝头，直起身体凑到她的耳边。

        “我觉得他长得很好看。而且还是个英雄。想成为他的粉丝。“

        露易丝失笑出声。

        “莱恩女士不这么觉得吗？“杰西有点不满。

        露易丝笑盈盈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抬起双眸，和后视镜中那双浩瀚如天空一般的蓝眸对上了，情意绵绵。

        “是的，你说的对。亲爱的。“她学着杰西说悄悄话。

        “我觉得他迷人极了。“

        所以父亲和肯特先生认识。

        杰西回到家，看着阿福和克拉克像老熟人一样打招呼。就连露易丝看着都不像第一次来做客。

        “克拉克做过几次我的专访。“仿佛看懂了杰西的神色。布鲁斯解释道。

        成年人果真太狡猾了。

        杰西深沉地想。她果然还需要修炼。

        午夜。

        身材臃肿的男人裹着昂贵的大衣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背后摆着陈列昂贵红酒的架体，桌角是各类文件书籍。

        他有些古怪的相貌。此刻青黑着眼眶，盯着地上的一具尸体。

        那人茫然地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头上顶着海藻绿的头发。狰狞的笑脸挂在灰白的脸上。血块已经凝结了。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占据哥谭地下世界半壁江山的□□老大。

        他缓缓用粗短的手指摩擦着黑伞的伞柄。沉思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头颅。

        那个染血的，可怖的头颅贴着一个字条。

        “拉克。“企鹅人突然道。

        一直隐逸在阴影里的一个性感女人应声走了出来，一头冷硬乖张的短发。

        她尊敬地低下头。“boss“

        “我们亲爱的市长大人这颗棋已经不能用了。“

        科波特阴测测地道。镜片后的小眼睛眯缝起来。

        “尸体处理一下。还有他的家人，这个可怜的家伙有一个老婆？“

        “是今天慈善晚宴的主持者。“拉克说道。

        “解决掉。“他下了命令。

        “遵命，boss“拉克躬身说道。

        随着房间门被打开，又合上。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企鹅人套上手套，缓缓将那张染血的纸条拿了起来。上面用他再熟悉不过的张狂而又混乱的笔记写道：

        “i''mback“

        古怪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来。企鹅人将纸条撕碎了扔在脚底。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让一个冒牌货深夜闯进他家中，带上市长的头颅。根本不在乎哥谭这样的城市没有市长会陷入怎样的动乱。这其中多少权利纠纷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这疯狂做法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一个回归的昭告。

        ——这只有那个人会做出来。那个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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