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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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任老爷子一边把玩手里的核桃古玩,一边开口打破了沉默。
“集团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前阵子出了点问题。”
“都已经解决了。”任之初显然没有展开细谈的意思。
任老爷子也没多问,只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除了集团业务,父子两人没有其它话题可聊,金钰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说:“叔叔,刚才过来的路上我们买了点水果,水池在哪边呢?我去洗几个苹果给您。”
“往西边走,转个弯就是。”
“……哦。”金钰分不清东南西北,求助地瞧了一眼任之初,然而他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在一旁袖手看戏。
她无奈,只得自己摸索。结果,她按照“左西右东”的理论,成功地走反了……一来二去,她绕着别墅兜了一大圈,过了有一阵子才回到客厅。
金钰知道任家父子之间关系紧张,可没想到竟然紧张到这种地步,只是一刻钟的功夫,就横眉冷对地吵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事情!”任之初倨傲地站在一边,低头俯视着他的父亲。
任老爷子气得手都在发抖,指着他鼻子:“你、你这个不孝子……”
“那你呢?”任之初冷笑着反问,“你又何曾为我和茜茜付出过什么?”
金钰见这架势越来越不对劲,赶忙上前拽住任之初的手臂,拧着眉头说:“你别这样跟叔叔讲话!”
任之初本来还想说什么,可他不经意间瞥见她脸上的担忧,到底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场面闹成这样,再呆下去恐怕也不合适了。
金钰走过去对任老爷子说:“叔叔您别生气,他就是脾气急,不是真的想跟您吵架。”
任老爷子气哼哼地瞪着任之初,也没搭腔。
她于是又说:“集团那边还有点事情等着他处理,我们这会儿就先回去了。您多注意身体啊,改天我再过来看您。”
“走吧。”任老爷子显然气得不轻,连客套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直接摆出了一幅赶人的面孔,朝他们摆了摆手。
任之初不来就一肚子火,见此情形二话没说扭头就往外走,金钰匆忙和任老爷子道了个别,也追着他的脚步往外跑去。
回市里的路上,任之初一言不发,薄削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把商务车开得跟阿斯顿跑车一个速度,遇到转弯更是刹车急转地来个大漂移,吓得金钰一阵一阵心跳加速。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红灯路口,他猛踩一脚刹车,堪堪停在了刹车线的位置。
她苍白着一张脸,扭头看着他道:“任之初你疯了吧!你自己不要命,难道连我的命也打算一起丢了么?”
他紧紧地攥着方向盘,什么都没说,只不过再上路时,车速就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金钰终于不用担心自己这条小命会在下一个路口报销,这才缓和了情绪,语重心长地同他聊起刚才的事情。
“当着叔叔的面,我只能劝你冷静一下,可是亲爱的,你也不好受,我都懂。”
此时,车载音响正在播放beautyintheword,音乐很应景地讲述世间美好,而他却忽然发现在某些事情上,总是如此暴躁。
金钰声音很轻,几乎要融在macygray的歌声里。任之初转头瞧了她一眼,心底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他是生活在混乱市井间的小贩,而她就像一只蜷缩在他身边的乖顺小猫,陪伴他,带给他漫漫温情。
心中温柔难抑,他将车停在路边,侧过身子去拥抱她,近乎呢喃地说:“亲爱的,什么都不用说了,道理我都懂。其实我只想让你明白,我有你真好……”
为了爱人的一句“我有你真好”,金钰觉得自己可以拼了命去做到更好。
她不擅长说太多的甜言蜜语,却习惯用行为表达爱意。
那天从城郊疗养院回来之后,她就自觉跟着任之初到了集团顶楼,接连几天都宅在总裁办公室里,将那些相对紧急的销售报表整理完后交给任之初过目。
他们谁都没有明确地谈过调职一事,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雷区。不过金钰并不介意继续在销售部挂职,反而跟享受这种两边忙的感觉。
相比于总裁助理,她更喜欢销售这种需要独当一面的工作,而在此基础上,她更喜欢抽出额外的时间来给任之初帮忙。
这不是任务,而是感情。
任之初越来越能感觉到金钰的可贵,这种可贵不仅仅体现在事业上,更多的还是在生活里。她的温存,她的体贴,都像是一种毒药,令他渴求不已。
新年到来之前,金钰搬到了林谷桃源,和任之初一起住。
搬家那天是周六,室外有些寒冷,然而阳光很好,浅金色的光线将沽川的每一个角落都勾勒成明媚的模样。
金钰平日里比较节俭,并没有太多的行李。
他们一大清早就开始忙碌,到午饭之前已经将她所有东西都搬到了任之初的别墅里。午餐没来得及亲自动手,他们在餐桌旁边相对而坐,欢欢喜喜地吃着已经冷掉的外卖。
“等把搬来的这些东西都整理好,我抽空去淘一些好看的小摆件回来,然后再弄几盆绿植摆在客厅,这样就有家的感觉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继续自说自话,“哦对了,还有,厨房什么都没有,这样不行。咱们还得多囤点儿粮食在冰箱里,以后我做饭给你吃。”
任之初轻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心满意足地说:“哪用得着那么复杂?你在这里,就已经很有家的感觉了。”
对于金钰来说,“家”是一个很多元化的概念。除了两个人的朝夕相对,她还把双方父母也考虑在其中。
元旦前夕,任之初临时有事要去新加坡出差。金钰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然而新年将至,她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留在沽川。
将近一周的时间,她一有空就坐车去城南陪陪郑彩桥,又或者去更远一点的疗养院,和任老爷子喝喝茶,聊聊天。
以前金钰总觉得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大多冷傲并且不近人情。然而实际相处下来,她才明白什么叫“人心都是肉长的”。
任之初有他的温暖和脆弱,而任老爷子又何尝不是呢?
每次金钰过去看他,他表面上虽然只是客客气气地同她闲聊,可眼神里的喜悦是藏不住的。金钰并不是个很粗心的人,她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位老人时,他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院子里那种寂寥而孤单的样子。
那是任之初的父亲,她就像爱自己的父亲一样,尽可能地照顾他。
按照原计划,任之初应该可以赶在新年到来之前回到沽川。然而会议进程有所耽误,之后又恰巧赶上航空管制飞机晚点,于是他的抵达时间就被拖到了元旦那天下午。
金钰到机场去接他,见了面以后,她看了一眼时间,而后问道:“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城南和城郊我们大概只能二者选其一,你说今天去哪边?”
任之初想了一下,不答反问:“你想去哪?”
“我其实都可以呀,不过说真的,我们这会儿去城南的话,我妈妈晚上肯定来不及张罗一大桌子饭。她看到她心爱的准女婿吃不饱,到时候心情不爽,指不定又要拿我的黑历史开涮!”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自我调侃,而后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他,“要不然,我们还是直接去疗养院看看你父亲吧……”
他将她那点小心思都看在眼里,笑道:“好啊,就听你的。”
其实一开始任之初并不理解为什么她总是要去看望那个冷血的老年人,可是渐渐的,他便看懂了其中的道理。
诚然,他并不在意父亲是不是赞同这段感情,然而对金钰来说,家就应该有个家的样子,天伦之乐,和和美美。她在用心经营与他一起的生活,他虽然自己仍然不太愿意和父亲有太多交流,却仍感激金钰为他所做的一切。
任之初去停车场取车,金钰想把手里提着的新年礼物放到后备箱,却不料被他阻止了。他不说原因,她也就没多问,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然后往疗养院的方向开去。
抵达目的地时,任之初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替她开门。
“怎么突然这么殷勤,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嘴角噙着笑意,不解其意地问道。
“先不告诉你。”他故意卖关子,催促她道,“外面冷,你快先进屋去,我马上就过来。”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金钰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然而并没有看出什么苗头,于是只好讪讪作罢,“那我先过去,你也快点儿啊,别在外面逛久了,要冻感冒的。”
“知道了,真乖。”他像哄逗什么小宠物一样捏了捏她的脸颊,站在原地看她穿过冬季萧条的花园,往别墅那边走去。
金钰来到门外,正准备抬手敲门,却在这时听到屋里传来谈话声。隔着厚厚的门板,她听得不是很真切,然而大意却是听懂了。
此前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未来真的可以在某一瞬间发生逆转。她忽然听到了信仰坍塌的声音,就在这个日光明媚的冬日下午。
“消息可靠么?”任老爷子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严肃和慎重。
“绝对可靠。”中年男子声音低沉地说,“已经查清楚了,金钰就是金广林的女儿,当时集团给金家支付的赔偿金,就是她去领的。”
“难怪了,一门心思地接近我儿子,还经常来这看我,明显是在找机会报复我们任家呢……”
再后面的话,金钰就一句都没听清了。
似乎有什么隐秘的危险正在她与任家之间悄然酝酿,时刻准备着爆发开来。然而那究竟是什么?她一时还没有搞清楚。
虽然指尖都在颤抖,然而金钰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等任之初过来了一起进门。
任老爷子看到他们过来,摆摆手叫那个中年男人先离开,而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意盈盈地问金钰:“小姑娘,今天想喝什么茶?”
金钰也扯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答道:“我什么都行,主要看您想喝什么。碧螺春,金骏眉,还是大岩红茶?”
“那就金骏眉吧。”
“好,我这就去给您沏茶。”金钰说着,绕过正厅,去隔壁储存室里取茶叶。
走进储存室,她关上了门。就在这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从未有过的冰冷与笃定。
金钰其实刚进来就看到了架子上那盒昂贵的金骏眉,然而她并没有过去拿,而是掏出手机,在浏览器里输入了这么几个关键词:沽川、新闻历史、楼盘、事故,以及她父亲金广林的去世时间。
关于几年前那场事故,很多人都已经遗忘,然而新闻记载却并不会凭空消失,而身为被害者的女儿,她脑海中的记忆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深刻。
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必须要知道,任老爷子和父亲的死到底有什么关联。
新闻极少骗人,至少报道这种事故的新闻大多是真实的。
金钰看着网页上显示的内容,禁不住浑身颤抖……
几年前,任江涛曾经涉足房地产事业。当时他盘下了一个楼盘进行开发改造,然而大楼里的电线却意外走火,导致十七人受伤,还有一名施工人员当场死亡。
这名不幸的施工人员就是金钰的父亲,金广林!
金钰并不是空着手回到客厅的,但她手里拿的不是沏好的热茶,而是冷梆梆的手机。
任老爷子打量着她冷然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而还是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没找到茶叶吗?”
金钰没有回答,攥着拳头走到任家父子面前,低头俯视着他们。
这时,任之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试图去牵她的手,却被金钰猛地甩开。
“别碰我!”她根本没有看任之初一眼,不带温度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任老爷子的脸上,“您不想解释解释吗,关于我父亲的死?”
“什么情况?”任之初拧着眉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觉得心里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贵人多忘事,连自己害过的人命也记不得么?”金钰恨恨地瞪着面前的父子二人,将手机直接摔到了沙发上,“那就好好看看这条新闻,好好回忆回忆你们任家造下的孽!”
任老爷子不仅没有去碰那个手机,甚至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很显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曾经发生过什么。
任之初拿起手机逐字逐句地阅读上面的新闻,每看一句话,心就冷下去一截。
他抬头望着金钰那张苍白的脸,忽然感觉到一种深重的悲哀与绝望。他们的感情,还有未来吗?他竟然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和金钰之间的最大距离,并不是身份与地位,更不是自尊与自卑,而是亲人的生与死。
生死之隔,那也许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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