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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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受吗”顾时候往唐弋雪的肚子上揉了揉。
“嗯、不舒服”唐弋雪嘟囔道。
“我去喊太太”顾识欢一个翻身掀开被子就打算往外走,可手却又被人拉住了“顾识欢,你不许去”
“你不舒服要找医生来”顾识欢摸索着拉灯,对于唐弋雪这种任性的行为皱起了眉头。
唐弋雪两只手都握住顾识欢不放,讨好似的轻摇了摇“顾识欢,你给我揉一揉,揉一揉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顾识欢挨着她躺下,又将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揉着。
她没有细细探究自己的行为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按理她寄居人下,只要万事皆顺着这位大小姐,就想这几日那般,让她做什么便做就是了,可现在又隐隐的有些后悔起来,今日不该都顺着她,给她买了这么些零嘴惹她腹痛。
更明白现在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去喊太太找医生,可就是清楚唐弋雪怕挨骂的小心思,又收回了想法,这会老老实实的替她揉肚子。
顾识欢想她是把顾识欢当朋友了吧,即便是带着刻意的讨好,想着她是唐家的大小姐,想着将她当成她在这的倚仗,还是会忍不住稍微靠近这个人。
“多揉一会就没事了”手盖在顾识欢的手上,不紧不慢的揉着,“你说要是我们的房顶是空的”
“抬头就能看见星星多好”
“像一个宫殿一样,我们住在里面,可以自由自在的跑,也没有大人管着我们……”
她描绘的太好,顾识欢也忍不住跟着想起来,可细细想时,又有些不对“你觉得你住的不像宫殿吗”唐家公馆要说小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像,书里写的宫殿都是很漂亮的”显然从小长大的地方,对于唐弋雪而言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那以后我们有钱了,可以亲自盖一座喜欢的宫殿”
“然后金屋藏娇对不对”唐弋雪想总算把自己新学的词用到了合适的地方。
“金屋藏娇?”
“对啊,我住在里面不就是金屋藏娇吗”
“嗯对”顾识欢不清楚这个词的意思,但一听唐弋雪这么说,好像是对的。
“那以后我就是房子的女主人也有人会像喊我娘那样喊太太”唐弋雪得意道。
哪有小孩子不想长大,说不想长大的都是假话。
“可是,男主人呢喊太太是要有男主人的”顾识欢提出了异议。
“谁说不能只有女主人了?”
“那应该是小姐不是太太”顾识欢道。
“我让她们喊太太就是太太,到时候我还可以带你一起住,喊我就是唐太太,喊你就是顾太太”
顾识欢也没忍住跟着眯起了眼睛“好,要盖一座大一些的宫殿”
“还要很漂亮的”唐弋雪加了一句,肚子揉了一会总算是舒服了一会。
自己在被窝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抱着顾识欢就要睡觉“顾识欢,我困了我们明天再聊”
“好”顾识欢想如果要盖房子,她可以一个人住,不用寄人篱下,会在房间里加些什么呢,就在这个思考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月色渐深,交错纵横的树梢末节又多了一个愿望,梅花花瓣摇摇坠地,风也有了形状。
次日一早。
唐弋雪刚拉着顾识欢走出房门,便听见沈元卿说去梅园听戏,抬着步子便往下冲,“我和顾识欢也要去看戏”
“就等着你们呢”梅园的由来已久,老字号的招牌传徒弟也是传男不传女的,可到了何班主这一代却是始终没有男丁,只有二女,班主与夫人感情深厚,也未曾娶小,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到了这一辈也是传给了两个女儿。
大女儿年芳十五,说是打算招个上门女婿入赘,小女儿便是随性一些。
唐弋雪不爱听戏,爱去梅园,便是为了找梨园班主的小女儿何妍熙玩。
一进梅园的门便和母亲打了个招呼,飞快的拉着顾识欢往后台跑,“麦子”
麦子便是何妍熙的小名。
“唐弋雪!”正在研究长姐戏服的何妍熙听见声便知道谁来了,轻放下戏服便跑了过去。
“昨天我听娘说唐家太太要来听戏我就猜到了记今天要来,走我带你去后台,不过这位是你家的下人吗”
“不是,她是我妹妹”唐弋雪连忙解释道。
顾识欢虽说是个早慧的孩子可也过了年也不过七岁,这会来到陌生的地方,还是会站在唐弋雪的身后,免不了被当做下人。
“妹妹表亲的吗”何研熙偏过头看着顾识欢。
顾识欢也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不是,我父亲的义女”
“这样啊,你好我是何妍熙,你可以喊我麦子”伸出一只手来。
“顾识欢”
“走吧,我带你们去后台里玩”
后台里正是准备上台的时候,人又多又甚是繁忙,但都认识麦子,一路便是畅通无阻。
“今日你想穿哪一件戏服”
唐弋雪连忙瞧了过去,小手一指“这件”
“这件不行,这件是我娘新给我置办的戏服,我想穿的”
“那好吧,我要旁边那件”
在唐弋雪的撺掇下连顾识欢也换了一件戏服,连脸上也化上了妆容。
“是不是很好玩”唐弋雪一手拉着自己袖下摆,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来。
顾识欢就没唐弋雪那么自在了,摆了摆衣袖怎么都不适应,不过新鲜感还在,显然也是感兴趣的。
“去后面玩吗”
“好啊,好啊”
顾识欢揉了揉肚子,拉住了唐弋雪“你知道这儿的茅房在哪吗,我想上茅房”
何妍熙听见她顾识欢问手一指,“你从这儿往右边走,走到头左拐然后有个角你进去找找就是了”
“好,谢谢”顾识欢看了一眼,便连忙跑去了。
等从茅房出来却被拉住了“草儿,找你半天了,你怎的在这儿”
“戏都开始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快快快”不由分说的便拉着顾识欢往里面走。
“我不是、不是草儿”头上的东西戴的太重,惹的顾识欢连连去扶,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什么不是草儿,草儿,这戏都开局,你好好唱”说话的人看了一眼顾识欢脸上的装扮,压根没往人错了的上面想。
急急忙忙的拉着顾识欢便想从旁边送上台去。
顾识欢站在台上连退了几步,转身便想逃,又被拦住了路“草儿,虽然这是你第一次上台演,但台下也是练了多次的,你这般临场脱逃,班主一旦知道,师傅也是留不住你的”
“我不是草儿”顾识欢急的脸色都涨红了来,生怕下一秒幕布一拉,自己就被送上台去。
“顾识欢”唐弋雪见顾识欢这么久没来寻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连忙喊了一声。
“大小姐”趁着身旁男子失神的一刻,顾识欢连忙提着衣摆跳了下去,躲在唐弋雪身后。
“立文师兄”接着有人喊了一句。
周立文卡看着面前的两位姑娘和旁边喊他师兄的草儿,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认错人了。
“对不住两位姑娘”连忙道歉,手心连忙都惹上了汗渍。
深怕对方一个不满意牵连了梅园。
顾识欢看了旁边喊的草儿一眼,心知是自己脸上的装扮的原因,“我不怪你了,你带草儿上台吧,不是很着急吗”顾识欢拉着唐弋雪的手道。
好在大小姐过来了,不然可真是要丢人了。
“对不住了”周立文不过也是十来岁的年纪这会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拉着草儿上戏台,又连忙道“等会给两位姑娘赔罪”
“嗯”顾识欢显然没那么在意,拉着唐弋雪便走。
“刚刚怎么了”唐弋曦有些奇怪。
“他认错人了”
“我还以为他欺负你了”
“没有”
“那就好,我就说立文师兄不是那样欺负人的人”说完唐弋雪又补了一句“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一定管用”她对自己的唐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是有很大的认知的。
“立文师兄”
“嗯,就是麦子的三师兄,我也跟着喊师兄了”
随着唐弋雪去了后院,完了一会,顾识欢便没了兴致,洗净了脸又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坐在一旁看着唐弋雪和麦子玩。
时不时的笑笑。
没多会便见旁边门口露出一个脑袋来。
是刚刚那人。
顾识欢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虽说是认错了人,但不高兴还是有的。
周立文方才见师妹上了台便拿着自己的私房钱上街买了两份零嘴,一份糖炒栗子,一份梅花糕过来赔罪。
院子里的两个姑娘她都认识,只有旁边这个他不认识,便是确定了刚刚自己误认的是那个姑娘。
怀里小心的揣着两包零嘴,走了过来。
恭恭敬敬的将两包零嘴递了过去,“刚刚真是对不住姑娘,这是道歉礼”
顾识欢本不想要,但想自己都说了不怪他了,他又买了东西道歉,怕是害怕,便伸手接了,放在怀里“没关系了”
周立文才抬头看清了顾识欢的脸,不禁心叹道好生精致的姑娘。
又觉得盯着人看不太对,连忙收回视线。
“你坐吧,说了没关系”有一瞬间,顾识欢好像看见了自己在唐家小心翼翼的样子,但也不同,她有大小姐,说着将零嘴拆开摆在了桌子上。
“你也吃”伸手拿了一个便推了过去示意他吃。
周立文见他顾识欢这般也笑了,和他见的其他小姐不同,这位小姐待人好多了,原本的拘谨也少了些。
十一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省的几文银钱这会拿来买零嘴也是自己平日舍不得买的,见顾识欢如此便伸手拿了一块梅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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