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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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四人如释重负有说有笑，尤其是俞可欣满心满眼都长在季明希身上，话里话外赞不绝口。
“明希你的口才真好，不仅把松本先生说的心服口服，就连我们现场的人也都被你洗脑了。本来我以为白水把ppt搞砸肯定会影响到这次谈判，但没想到你不仅丝毫未受影响反而还超常发挥，实在太厉害了。”
说完，她目光一转看向白水，语重心长的‘宽慰’道：“小水，你运气可真好，也就摊上明希这么一个心胸宽广的上司不跟你计较，这要搁其他公司，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不知道要把你开掉多少回呢。”
白水闻言脸色洋溢的笑容立刻僵了一半，她淡抿着唇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语不发。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季明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俞可欣见状忍知趣儿的把后面的话全都咽回进肚里，话风一转道：“明希，咱们合作也谈成了，反正周五才签框架协议，这两天要不我们好好逛一逛放松一下？”
说着，她又去拉白水的胳膊，热情的像个亲姐妹似的晃悠个不停：“白水，咱们好不容易来趟日本，去京都逛逛怎么样？”
“我……”白水捋了捋包带，总觉得这个节骨眼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现在放松有点为时尚早，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对京都不太感兴趣，要不你们去逛吧。”
季明希瞟了她一眼，问：“那你对那里感兴趣？”
白水只知道日本几个大城市，于是随口道：“北海道”
“那要不这样”季明希想了想看向两人：“你和allen去京都，我和白水去北海道，大家都放松两天。”
一旁allen连声附和，点头如捣蒜：“我看行，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用迁就谁。”
俞可欣一听不乐意了，板着脸连声抱怨：“四个人分开玩多没意思啊，要不……我们先去京都，然后再飞去北海道？这样大家都没有遗憾。”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白水：“白水，你以前来过日本吗？”
见对方轻摇了头，她立刻乘胜追击道：“我跟你说，京都真是一座很有味道的城市，你来日本要是不去那儿真的太可惜了，而且咱们去那里还可以穿漂亮的和服，你感不感兴趣？
白水受不了对方盛情难却的眼神，只好点头配合。
俞可欣立刻雀跃起来：“明希，你听到没，白水也很感兴趣，按票数我们可是三比一呢。”
季明希知道拗不过对方，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终于松了口：“行吧，听你们安排。”
“明希，你真好！”
俞可欣激动地大叫一声，张开双臂就准备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却被其一根手指抵住脑门，将她限制在了一米之外。
“我现在还有点事，你们中午吃好，酒店见。”
“好吧！”
俞可欣嘟起小嘴一脸失落，她挽着白水的胳膊，忿忿道：“走，咱们三个玩，不带他！”
咖啡厅的一处角落里，一位中年女子带着一副深色墨镜坐在窗边，她背打的挺直，神色紧张的盯着进门处的方向，偶尔会端起咖啡杯谨慎地扫一眼四周，见没有异样，才敢喝上一口。
“好久不见！”
他仿佛从天而降般，突然落座在她对面，打的她猝不及防。
“明……”
她徒然收声，剧烈颤抖的手差点将杯中的咖啡也撒了出来，努力平复片刻后，她用手推了推墨镜，故作镇定。
“あなたは誰ですか？あなたを知りませ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季明希默不作声，将一个信封缓缓地推到她的面前。
“これは何ですか？”（这是什么？）
她的手在下面纠结地缠绕着，想拿却又不敢。
季明希不急于解释，而是伸手朝服务员招呼了一下，随意点了杯咖啡。
“小婶，这里面可是你最想见的人！”他用手在空中大致比划了一下，淡淡道：“你走的那一年小星也就这么高吧。”
他的话一出，瞬间波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敏感脆弱的那根心弦，眼泪从眼眶中如泉涌般涌了出来，她一把抓起信封，颤颤巍巍地取出里面的照片，一落的照片从出身到现在，一年一张，加起来整整18张。
她每一张都看的极其认真，可哭花的双眼却看不清上面的画面，她小心翼翼地将照片贴于胸口，早已泣不成声。
“小星，妈妈真的好想好想你……妈妈真的想死你了……啊……妈妈好想亲亲你摸摸你抱抱你……妈妈真的好爱你啊……你知不知道啊……”
过了许久，她才将眼泪擦干，如获至宝般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包中，重新戴上眼镜。
“这些照片你是哪来的？”
季明希缓缓放下杯子，轻笑：“照片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年小星过的到底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她突然紧张地站起身来，直到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才有所收敛地坐了回去。
“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小星这些年过的很好。明希，你爸妈的死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场意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是这件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求求你，你就让它过去吧。你看到了，我也遭到报应了，我失去了小新，你以为异国他乡这些年，我过得好吗！”
“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最后却替他人做嫁衣。”他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打量着她：“值得吗？”
“你什么意思？”她睁大了眼睛，慌张的望向他。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季明希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讥诮：“他的一举一动，你全然不知，而你的一举一动却尽在他的掌控范围。你为他倾尽所有，可到头来，自己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小婶，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你不用拿话蒙我，我为季林做了这么多，他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他是有他的苦衷的。还有……我们的儿子，他说一定会好好培养他，以后让他做公司的接班人，他是向我发过誓的。”
“既然你对他这么有信心……那你还紧张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握杯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我没有紧张……”
她低着头，不经意间又攥紧了手。
“就猜到你会不见棺材不掉泪，再看看这个。”
他将一个文件放在桌上，推向她。
“这个女人叫顾晓婷，你怀孕那会他们就在一起了……你的老公现如今已名正言顺成了别人的老公，而你的儿子……”
他顿了顿：“已经有两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见对方神情麻木的看着文件里的资料，他缓缓勾起唇角：“哦，对了，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季林在你失踪第四年就到法院所申请了你的死亡证明，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他，应该没有人再知道你还活着的这件事。”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骗子……你拿这些假资料骗我究竟有何意图……你说啊！”
她将资料一通乱撕，歇斯底里地冲他咆哮。
季明希神态自若地继续喝着咖啡，心情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我不信，我不信……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她双手遮面，哭的撕心裂肺。
“其实那场车祸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你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不可能，我当时就在副驾，明明……”
她突然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明明什么……”他颇有兴致地看向她：“为了那个人，不仅毁掉了你自己的人生，同样也毁掉了小星的人生，这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继续捂住嘴巴，泪如雨下，拼命地摇着头。
“小星……小星他这些年过的好吗？今年他高考的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他上了什么大学？”
“据我了解他那位后妈对他并不怎么好，再加上两位弟弟又夺走了他的父爱，他在家里其实和寄人篱下没什么区别。他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很孤僻，成绩也不理想。很遗憾，他今年名落孙山，没有考上大学。”
“怎么会？”她惊愕地看向他，如同再听一个笑话：“季林告诉我，我儿子性格活泼开朗，成绩也非常优异，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他还说会送小星来日本留学。”
“我说的这些是否属实，你回去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季明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递到了她面前：“季林给你的那点生活费，想必日子过得一定很辛苦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想必你也不会在东京一天打三份工。这张银行卡里的钱够你一段日子的开销，如果想通了决定回去，随时都可以打给这个号码，会有人为你解决回国后的一切问题。”
“明希……”她盯着桌子上面的东西，犹豫不决：“谢谢你这么替我考虑，可是我回去了能做什么，季林警告过我，我此生都不可以离开日本半步，否则他就会对我……。我真的很想小星，但我更怕见到他后他会对我心生憎恨，我是一位失败的母亲。我……”
“天底下没有哪个孩子会不爱自己的母亲，我想小星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季林虽然在c市有一定势力，但还做不到一手遮天，况且有我在，你不必怕他。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纸是包不住火的，真相终究有大白于天下的那天。你好好考虑考虑，是愿意继续畏畏缩缩地苟活下去，还是想让生活重新翻开新的篇章。”
说完，季明希起身离开。
她缓缓拿起银行卡，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看着桌上那一摊零碎的资料，若有所思地发起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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