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第一个人（上）

“那你会提供给我们什么？”赵攸真问道。

        “首先，是一份罪恶黑名单。不过我会用我们俩才知道的方式告诉你。”赵翰说道。

        “罪恶黑名单？什么东西？”赵攸真问道。

        “十个雪花秘社主要成员的来历跟名字。”赵翰说道。

        “十个，雪花秘社一共多少人？”赵攸真问道。

        “很多，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甚至没见过最高领导。”赵翰说道：“我只是知道十个人之上还有一个权力最高的领导者，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十个人是干什么的？”赵攸真问道。

        “十个最早跟着他的心腹。”赵翰说道：“可能你们也了解过人体改造基因方面的资料，这十个人——我怀疑都是经过改造的特工。”

        “那你在里面是？”赵攸真问道。

        “我加入的时间短，并不能跻身这十个人的行列。”赵翰说道：“所以我也不清楚老大是谁。这十个人似乎对雪花秘社的老大俯首帖耳很衷心，我怀疑你就算找到他们，他们也不太可能出卖雪花秘社。不过没关系，只要抓到他们，雪花秘社就攻破一半儿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十个人就决定雪花秘社的成败？”赵攸真说道：“手下如果没了，他自然还能找到其他，这么多年来，这个人一定也培养了不少其他的人，我倒是不觉得这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不，手下好找，但是，只要除掉这十个人，其他人我还不放在眼里。”赵翰冷笑道：“我会发资料给你，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说着，我看到赵翰似乎要起身离开。但是他离开的动作却突然顿了顿。

        “姐姐，现在让那些监听的人赶紧回去吧。你是担心啥呢？我害你？”赵翰冷笑道：“你知道我并不会对你跟老爹下手。”

        “我小看你了，”赵攸真似乎笑了笑：“这些年你长进了不少，能看出很多。”

        “等我联系你。”赵翰说道，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记得，这阵子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赵攸真说道。

        等赵翰要走了，赵攸真又补充道：“自己小心。”

        赵翰没有回复便离开了。赵攸真又独自在咖啡馆里坐了好一阵子，而我也盯着四周的动静，发现并没有陌生人或者可疑人出现。

        赵翰确实没有带其他人来。

        也没有什么人跟踪他。过了一阵子，赵攸真出来了，四下里看了看，才慢慢绕过来上了车。随后老何跟樊青回来了。

        “怎么样，没人跟踪吧？”我问道。

        “没有，这附近鬼都很少。”樊青摇头道。

        “你还能看到鬼了？”孙棠笑道。

        “滚！”樊青翻了翻白眼。

        赵攸真一直沉默不语，老何见了，便问道：“小赵，你觉得赵翰这次可信么。”

        赵攸真说道：“我觉得他也没必要骗我们。我们一直找不到雪花秘社的突破口，他表示主动提供资料，看上不像假的。否则就现在我们的调查来说，只能在外围转圈，根本接触不了实质上的问题。”

        “嗯，既然这样，就等着他的消息吧。”老何说道。

        赵翰倒是说到做到，过了一天，便真的给赵攸真发了邮件。

        邮件只有几行字：

        我们第一次当侦探的地方。

        然后就没了。

        “这什么啊这？”樊青也凑过来一起看，皱眉道：“还以为能给一份资料呢。”

        我笑道：“虽然我们这有非哥，但是难保雪花秘社没有人能黑进我们的邮件等等查到资料。谨慎点儿是好的。”

        老何此时问道：“小赵，这个地点是？”

        赵攸真回忆片刻，说道：“应该是劲松鬼楼。”

        “劲松鬼楼？你们还去过那里。”我啧啧说道。

        “著名的闹鬼地点。”孙棠说道：“不过那地方倒是个藏宝玩游戏的好地方，因为很少人去，线索不会被破坏。”

        “既然第一份资料在那里，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老何说道：“帝都距离我们也不远。”

        “好。”我们于是各自去准备，很快便准备完毕，随后我们立即出发。

        由于只是去找资料，老何跟陈非没去，我跟樊青和赵攸真，孙棠一起开车去了帝都。

        路上，我特意查了查这个鬼楼的资料，这一查才知道，网上的传闻太多。

        劲松鬼楼据说84年左右建造在劲松附近的。那附近的居民如今个个都是人心惶惶。因为传闻劲松小区里的某栋楼闹鬼，每当天黑，一进那个楼门，就能听到凄惨的哭声在耳边萦绕，并可以看到周围鬼火闪烁，楼道里的照明灯也忽明忽暗，让人毛骨悚然。而到了夜深人静时，门外却热闹非凡，聊天的、搬东西的、打架的、骂孩子的声音都清清楚楚。但当人们打开房门，声音骤停，只留下探头观看的邻居面面相觑。

        以前那地儿不叫劲松，以前这片区域的地名是“架松坟”，当地人都称为“架松墓地”，据说原是一处王坟，坟地中央有6棵白果松树，树干很粗，需要数人合抱，树荫约有10亩，其中最大的一棵白果松树其枝杈横向伸展出很长，支以朱柱百根，堪称奇观。架松坟也因此而得名，附近一带也随之称为架松村。

        旧时古城以外原来是很少有人居住的，城里的穷人死了之后，家里没钱安葬，经常就抬出城门外一扔，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乱坟岗子，很多胡同的名字叫什么什么岗子，据说就是这么得来的。和这些乱坟岗子相比，架松墓地却是一块类似今天各种陵园一样的正式墓地，位置在城东南。被古人定为墓地的地方，自然都是风水不错的地方，于是上世纪70年代后期，国管局就把那里建为第一个小区，为了好听一些，就把地名由架松改成了劲松。

        架松坟的主人是清代开国功臣肃武亲王豪格。豪格是清太宗皇太极的长皇子，是清初“八家铁帽子王”之一。后因与多尔衮不和，被多尔衮搜罗了一些罪名，逮捕入狱，囚死狱中，时年39岁。

        20世纪50年代以前，这一片儿十分荒凉。王坟的周围围绕的是大片大片的坟地，是当时有名的乱葬岗。当时就流传着鬼怪故事。后来到了70年代，政府开始在这里投资建住宅区。

        朝阳区人民政府有位熟读《毛泽东诗词》的工作人员，提议将“架松坟”三字，改为“劲松”二字。理由是毛泽东1961年9月9日，写有七绝《题庐山仙人洞》诗一首，有“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之句。

        因为这里原来坟地特多，所以当时盖楼挖地基的时候经常能挖出死人骨头和殉葬品。传说是当时有一栋楼盖在鬼门关上了,就是当时传闻闹鬼的那栋楼，劲松二区207楼。劲松小区的第一批住户都是大有来头的，当时能分到两居室、三居室都是幸运的，除了中直机关中的一些局级、处级干部之外，据说甚至有的资历较浅的副部级干部也在劲松小区过渡，人满为患。当时房本上的产权单位都是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各部委的领导先分到房的基本上都在一区、二区。据说说相声的姜昆、李文华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据说当时那座楼是新建不久的，搬进去的住户只有一半左右，这事发生以后，楼里的住家都搬走了，只剩下空楼。整个空楼安安静静的，好像鬼也没了。于是有些没房住的人家又悄悄搬回来了，开始几天平安无事。

        直到有天，有一个老太太晚饭后溜弯回来，看到自家门口有个披着长发的女人，老太太问那个背对自己的女人找谁。问了两遍，也没有回应，老太太便一边叫屋里老伴和儿子的名字，一边上前拉她一把，想把她推到一边自己进屋去。女人被拉了一下就慢慢地转过身来，就着楼道昏暗的灯光，老太太看见了她的正面，也是个长发披肩的背影，直接吓得晕倒了。从那以后，据说鬼闹得更凶了，这事也被喧染得无人不晓。很不利于正在进行的劲松住宅小区改造工程，于是政府出面调查此事，多名各种领域的学者、科学家深入研究，并公开在《北京晚报》上发表大量的文章辟谣，鼓励住户再搬回来，同时派遣警力守卫此楼。

        后来的帝都晚报上来就说劲松二区这座楼1977年建成，市一建公司将其作为单身宿舍，后来该楼被批给水电部，要求原住户搬走。由于楼房有电路问题，一直没电，居民们只能靠蜡烛取光。结果，一些小商贩夜宿于此，还有流氓窜来栖身；小孩子在楼里跑上跑下，淘气怪叫。楼里有一位身患癔病的人，经常犯病，就被说成鬼魂附体。

        有的居民按照规定搬走腾退，被传谣成闹鬼害怕所以搬走。楼前围着数百人，对着一动不动的楼房围观实在是不可思议。当时报纸上还解释，鬼火是因为磷在空气中燃烧，鬼哭是因为楼道里的共振造成的，反正一切的怪现象都有个合理或不合理的解译。

        但附近的居民对此均抱有怀疑态度，甚至几户居民合资请来阴阳先生来做法，场面搞得很大，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些效果的，此楼的鬼事倒是越来越少了。那会上小学的孩子从那楼都绕着走。大夏天的，那楼门口温度比别地儿冷好几度，就跟里边有一大功率空调似的。

        后来这儿火了之后，很多人慕名前来围观。还有外地人特地坐火车来北京，参观这栋鬼楼。据说当时劲松鬼楼的火爆程度，恐怕不亚于现在任何围观，1985年初那会儿，每天都有无数人来这里看热闹，以至于劲松中街完全被堵死，连自行车都快推不动了。

        据说当时，有房管人员打算加固楼房，通过仪器寻找墙内钢筋未果，无法继续工作。工人们来到了老干部活动中心所在的房屋，打算把墙凿开，看个究竟。结果，横着凿开了1米，竖着凿开了1米，居然真的没有找到钢筋，才发现这楼可能存在一些质量问题。

        1985年3月份，北京市委组织相关单位对207号楼进行维修，十几天后工程完工。窗户上安装了玻璃，接好了水电。尽管听说有人因为鬼楼传言，挺不乐意搬来这里，但绝大多数的住户还是拿了钥匙住了进来。

        直到1989年鬼楼被拆了重建，从此鬼楼的故事才基本结束。

        “鬼楼已经拆了？”看完后我有些失望：“也没说出啥。既然拆了重建，里面住的肯定是现在的居民，赵翰会把东西藏哪儿啊？别人家里？”

        赵攸真说道：“你不知道的是，那座重建的楼在前几年又出了事。或者说这回是真出了命案。有人死在了那个二区的207户，被杀，不过这案子是帝都市局处理的，对外封锁得挺严密，没人知道。如今207户应该是空着。”

        “这么巧？”我吃惊道。不过转念一想，雪花秘社的人再怎么牛逼会追踪，也不可能追到人心里去，他们不会知道赵翰跟赵攸真少年时代玩的游戏，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去过的地方。赵翰选择这样一个办法来传递消息，算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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