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食人魔（下）

我跟老何再度进了那“案发现场”，发现这无非是一座十分普通的农舍，只是位置比较靠近村口。而且显然之前的主人很喜欢种树种花，门外栽种着桃树跟杨树，正好将这屋子跟后头邻居的隔开，就算是进出也引不起后面街坊的注意。

        而隔壁邻居也早就出门去打工了，房屋空着，显然这个凶手早就看准了这地方的“地理优势”。

        屋子只有一进院落，低矮的平房，破旧的门窗。进了正堂，看到屋里有简单的家具，被褥等等，但是房主说是他们一家留下的，并不是凶手带来的东西。

        “昨天樊青他们来过，查了查现场，应该没什么留下的东西了。”老何说道，在屋里看了一圈：“那凶手处理得挺利索，或者说，他并没在这个地方住下。”

        “这家伙挺狡猾啊。”我皱眉道，慢步踱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处地窖，现在已经打开了。似乎这几天下过雨，地上泥土潮湿。

        今天天气不算太好，早上我们来的时候阴沉沉的，云层很厚。而这时候，天色开始慢慢放亮，太阳从云层后头跳了出来。

        一缕阳光射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反射了太阳光，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微微眯起眼睛走过去，蹲下身一看，就见在黑色的泥土里，一只很小的口红正在反光。

        于是我将口红从泥土里挖出来，打开看了看。这口红看似挺新的，因为用的并不多，玫红色，好像是今年比较流行的颜色。这一点孙棠跟我说过。

        “老何，受害人化妆吗？”我问道。

        老何也看到了口红，回想了一下：“受害人面部没有完全腐烂——法医说有化妆痕迹，不过我记得她的嘴唇不是这艳丽的颜色。当然，好几天了，也许被雨水给冲退了呢。”

        我顺手将口红装进证物袋：“回去查查指纹就知道了。”

        我们又将边角查了一遍，可惜一场大雨掩盖了很多痕迹，就算是脚印也都没了。

        “咱们走吧，”老何说道：“我看也没什么别的可找了。”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俩出了大门，正准备出村子的时候，却闻到一股挺浓郁的烧纸气味。

        我回头一看，只见在屋子斜后方，树荫下正有个女人在烧纸。

        其实烧纸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今天不是清明也不是鬼节，烧纸的是谁？

        于是寻思之下，我就多看了两眼，结果居然看见烧纸那位低着头嘴里念叨着什么。在她旁边居然站着个女孩，穿一身白，低头看着她。可那主烧完以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烬，都没看那女孩一眼。那女孩此时突然蹲了下去，伸手进纸灰里捞着什么东西。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烧纸还没完全灭呢，火里有火星，她也不怕烫？

        于是一想之下我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喂！！”

        这一喊，那烧纸的女人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们。而我发现刚才那女孩居然不见了。

        “你们是？”烧纸的女人问道。

        “我们是警察，”我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女人，很普通的中年妇女，黑瘦，穿得倒是干净：“刚才这儿有个姑娘——”

        我四下里看了看，居然没见到其他人的影子。这人跑得也太快了。

        “啊？刚就我一个啊。”女的说道。

        这时老何走上前来：“这是屋主，陶大姐。你可能不知道，去过咱们市局。”

        女人点了点头：“这不是我们家发现这么多死人吗，唉，也不知道都是谁，给他们烧烧纸，希望别给我们家带来霉运。”

        我愣了片刻，突然想起刚才的影子，顿时觉得我可能又特么看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了。想到这里我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那没事，您先忙着，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系。”老何对陶阿姨笑道。

        她应了一声，收起空出来的竹篮子走了。

        老何走到我跟前笑道：“怎么，又看到什么了？”

        “看到个白衣女孩的影子，在烧纸堆里抓东西。”我叹道：“老何，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

        老何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有些事情我们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而且老外都信这一套，办案还找什么灵媒，那不是更神道。”

        “也许死者的在天之灵在敦促我们破案。”我说道：“走，我们回去。”

        我俩一路赶回市局，将找到的口红交给孙棠检验。

        孙棠查看半晌，说道：“这是一款很常见的口红，牌子叫美宝莲，很平民的东西。用得不多，上头的指纹跟两个死者都不匹配。”

        “陶夫人根本不化妆，这东西难道是凶手的？”我说道。

        孙棠说道：“其实我也觉得现在死的这俩人，跟白骨化的那些人，被杀手法不同，也许不是同一个凶手作案，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凶手没有来得及杀人分尸。”

        “咱们去那找到的尸体，远不止那几袋子白骨吧？”老何说道：“我看组长把一队都叫去了，搬出不少坛子。”

        孙棠苦笑道：“对，这些坛子都在后头放着呢。你们要看？可是够恶心的。通过骨龄测试，这些白骨所属的人有三十多个，受害者大多是青少年，全被剔肉埋骨；院子里挖出多具尸骨，还有一些放着药酒的坛子，药酒是由四十多只人的眼睛炮制；还有家里挂的腌肉是人的大腿肉，还有更恶心的了——那村子有几条流浪狗，貌似都是吃受害者残肉长大的。因为报案人发现的时候，那几只流浪狗从狗洞里钻屋里正在啃尸体。”

        “卧槽，狗这么可爱的动物居然也被喂了尸体。”我立即有些凌乱了。

        “你们在现场找到的这个口红不是受害者的。但如果是凶手的话——按理说一个女人不太可能完成这么复杂又恐怖的工作。而且口红比较新，显然是最近才遗落在案发现场的。”孙棠说道：“所以我觉得，前后两个凶手，是不同的俩人。”

        “第二个凶手会不会知道那屋子是个抛尸地点呢？”我说道。

        “这个够呛。”孙棠说道：“我觉得是巧合。因为那些白骨在我们发现之前，最近仿佛没有人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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