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灵异杀人事件（中）

听到这里，我这半个面包算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去，这么凶残？！”我愕然道。

        等到现场一看，比我想象中凶残。虽然那“馄饨摊”早就息了火了，但是由于里面飘着胳膊残肢，我总觉得空气中仿佛漂浮着一股诡异的气味。

        看到现场，就连我这个久经杀人现场的人也觉得有点想吐。

        这馄饨摊是设在学校附近，基本上跟刘大叔描述的地点差不多出了女生宿舍楼走过那条传说里很诡异的大桥，就能到这馄饨摊来。

        高校门外总是有一些小吃摊位，野馄饨摊位之类更是随处可见。

        但是，这些馄饨摊位多半在晚上会收走，不知这个为什么留在这儿。

        一具已经不完整的女尸躺倒在摊位旁。这女尸脸朝下，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旁边法医正在拍照。

        拍完之后，法医上前将这女尸给翻转过来。我仔细一看，这女的居然挺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面料挺高档的晚礼服。妆还没卸掉，但是看得出来死前仿佛是哭过，脸上依然留着惊惧的神色。

        脖子上有勒痕，但是仿佛并不是绳子勒出来的，因为那痕迹比绳子的纤维留下的更细密。

        “这胳膊是死后砍下来的。”法医说道：“然后被剁碎扔到了馄饨锅里煮了。可见凶手仿佛对死者十分憎恨。要么，凶手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当时，如果是变态杀人狂的话，他下手对象可能不只是一两个，而是好几个。”

        正说着，一旁有人吵吵了起来。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正往这儿走，但是被市局的警察拦了下来。

        “为啥不让俺过去？那是俺的摊位！”男人叫道。

        “你的摊位？那正好，这出了命案，你留下来配合我们调查。”拦住他的刑警不客气地说道。

        那人顿时吓傻了，说人绝对不是他杀的。

        我走过去问他为什么昨晚没把馄饨摊收走，那人叹道：“俺其实也想收拾了走人，但是昨天晚上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俺孩子生病住了院，我就简单收拾了摊位匆匆忙忙就去了医院。可去了医院一问，大夫说没有这么个病人。我就想可能是打错了电话，但是打俺孩子的手机也打不通，可能是晚上关机了。结果我就连夜让学校老师给开了门，叫出他来看了看，确实没事。那时候都两三点了。我想着一早还得起来出摊，干脆就回去睡了，估摸着也没人偷馄饨摊这东西啊。”

        听到这儿我心想，敢情这凶手是早有预谋啊。我将那大叔的手机要来看了看号码，心想得，八成也查不到什么，应该是那种一次性的手机。

        可这凶手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地杀人呢？

        “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啊。”刘大叔突然说道。

        “面熟？是个名人吗？”我问道。

        “也不是，就是好像在哪儿见过。”刘大叔说道，顺便拉过一旁一个办案小警察问道：“小陈，你看这女的是不是有点眼熟？咱们以前办案遇到过？”

        那个叫小陈的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惊讶道：“刘哥，这个女的不是那个什么冯千叶的女朋友么？”

        “冯千叶？”我问道。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我瞧见刘大叔微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小陈似乎也觉得失言，忙尴尬地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

        “也没什么，”刘大叔说道：“是我女儿以前的上司。我女儿去年就去世了。”

        “哦，不好意思。”一时间我也觉得很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

        “没什么，”刘大叔摆手道：“我女儿出了事，当时我也情绪比较激动，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人家公司闹，只是因为接受不了女儿意外死亡的事实。就是那时候我知道冯千叶这个人。至于这个女的我也见过，叫什么来着？”

        小陈说道：“叫徐丽娜。”

        我看着刘大叔，心想怎么个情况？但是仿佛涉及到一些不怎么好的往事，我也不便多问。

        “不过说起来，这事儿有点奇怪啊。”老何走到我们跟前说道：“昨天的酒会不就是冯千叶主办的么？说什么招商引资要。结果，王世杰从酒会上走了之后死了，这个女的八成也是去过酒会，结果也死了。这是巧合么？”

        我苦笑道：“我怎么觉得凡是闹鬼传闻的地方都发生了命案。”

        小陈在一旁听了顿时拼命点头：“对对，你也发现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冤魂索命？”

        “索你妹啊！”我苦笑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杀人，这个人怎么可能南辕北辙，从那边杀了王世杰，再跑来杀了徐丽娜？”赵攸真说道：“时间上赶不及。况且，他还得从容地安排一些事情，比如事前给这个馄饨摊的大叔打电话。”

        “为了安全起见，也得把这个开馄饨摊的叫回去查查DNA什么的吧？”我说道。

        赵攸真点头道：“只能这样，而且我们还得等详细的验尸报告。”

        然而尸体抬回去之后，法医却没验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凶手杀人手法仿佛十分专业，没有留下任何什么痕迹。而且，像是手劲儿特别大，徐丽娜脖子上的勒痕，居然是她原本的辫子被绕在脖子上勒死的。

        我们排查了一天徐丽娜的私人关系，发现这女人虽然做生意得罪了一些人，但是这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都不是杀人凶手。

        一时间，我们的调查进入死局。

        由于案子不好破，我们只好加班。半夜时分，刘大叔也没回家，陪着我们加班。到十二点多，我们开始饿了。刘大叔便去买了宵夜，我们几个人边吃宵夜边休息了一阵子。

        等聊起来，我才知道刘大叔名叫刘津，原本有个女儿，但是女儿一年前去世了。老婆受了打击，跳楼自杀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也不着急回家。

        听了他的遭遇，我有些难过，掂量着措辞，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他的时候，刘大叔却突然笑道：“今天的案子真是奇怪，俩闹鬼的地方都出了事。我们这儿就是邪门，看来人心不古，已经影响了气场喽。”

        我失笑道：“刘大叔，您说的这个也太不像是警察说的话了。”

        刘津摇头道：“反正咱们这回也休息，我就跟你讲另一个闹鬼的故事。”

        我吃着碗里的面条，笑道：“可别是什么重口味的。”

        刘津笑了笑：“没有，只是流传很久的一个故事。”

        说着，他便给我们讲了另一个邪门的地方。自从京汉铁路有了郑州站，这个城市里原来的二七广场一带就开始有人气聚集，而时到今日，算起来现在二七广场最老的建筑是那的工商银行解放路支行。而这家银行曾经发生过一起金库被盗事件。银行业改革之前，统一叫中国人民银行，这家工行也叫人行，它有个地下金库，是以前郑州市全部银行网点的金库。

        在解放以前，郑州路灯很少，路上所谓的路灯都是一个大灯泡，光线黯淡，照不了几米，可见度很低。不过二七广场的路灯和其它地方不一样，上面挂过人头。日本侵华的时候，杀了不少人，砍了头，就挂在路边，白惨惨的，十分吓人。而这路灯下面，还死过老头。

        而在建国以前捉到小偷要游街示众，因此冬天的一天傍晚，太阳已经落山，四个五花大绑的小偷脖子上挂着大木牌，被人拿着枪押着游了一天街，走到长春桥，也就是现在的二七广场附近。小偷看着很可怜，一天不能吃不能喝，一边游街还要一边挨打。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拿着一个白面馒头，远远跟着他们，却不敢靠得太近。

        说是有一个南方人，大约六十多岁，穿着极其破烂，也可能是路过的，拦住男孩，要他的馒头。男孩哭着说，俺爹游街游了一天，啥也没吃，自己拿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个白馒头，他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也没舍得吃一口，哪能给老头啊。

        老头说，你也救不了你爹，天这么冷，我一个老头活不了几天，你还不如把馒头给我，救我一命算了。小男孩一看押解的人没注意，没顾得上和老头说话，赶紧追上去，拿着馒头就往其中一个人的嘴里塞，边塞边说：“爹，你吃一口吧”，那人刚咬了一口，押解的人一枪托把男孩打倒，馒头也滚落一旁。

        那个老头过来，扶起小孩对押解的人用方言说了几句，大意可能是他爹偷东西不能打小孩。小偷在当时是最招人恨的，押解的人一看是个乞丐，二话不说给了老头一枪托，把他打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路灯亮了。老头站起来，走到一根路灯杆下面，怒视着打他的人。小男孩捡起地上的馒头，吹吹上面的土，拿到老头面前，说，俺爹也吃不成了，你一个老头这么可怜，你吃了吧。俺爹没偷东西，让人冤枉，都够可怜了，你白挨一顿打，比俺还可怜。

        老头拿过馒头，他吃一口，他头顶的路灯闪一下，吃了八口，他头顶的路灯闪了八次。另一个押解的人一看，觉得老头很邪门，便拉开枪栓，对着老头，砰地一枪，当场把老头打死了。

        老头临死前，左手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干辣椒，右手把辣椒捏破，往地上一个一个地放辣椒籽，一次放一个，放到第六个，人咽气了。

        没人知道他是哪的，就把他的尸体埋到老坟岗了。

        后来，当时押解的两个人都到银行的金库干起了保卫，就在老头死的二七广场旁边的大金库，白天休息，晚上值班。

        老头死的第六年，打死老头的保卫晚上和平常一样去上班，路过老头死的那根电线杆，路灯啪地响了一声，灯泡突然就炸了，然后他突然觉得胃里辣得难受，一个劲地打嗝，眼泪直流，感觉像有人不停地往他嘴里塞辣椒。他闭紧嘴，咬紧牙，可感觉象有一双巨大的手在撕开他的嘴，用一个大棒棰，向他的肚子里使劲杵辣椒，胃里象火烧一样，疼得满地打滚，满嘴吐血，牙齿竟然也带着血一个接一个地吐出来。血吐完了，人死的时候捂着肚子捂着没牙的脸，蜷成一团。

        当晚，另一个打过老头的保卫并不知道同伴死的事情，还和平常一样晚上值班，金库一直很安全，从未出过任何事情，值班也就是睡睡觉。然而他想睡睡不着，没有吃任何辣的东西，但胃里就是觉得辣得难受，辣得眼睛充血，不停地喝水，一闭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站在一片坟地里向他招手，看场景却像是老坟岗。折腾了半夜，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想站起来，缺突然头一晕，就像是挨了一枪托，一头栽在地上，头烂了一个大洞，人事不省。

        当晚，金库莫名其妙丢了九根金条，因为他解释不清自己头上的洞怎么来的，别的值班人员都放了，他作为最大的怀疑对象，被关押了很长时间。吃了一些苦，最后命没了。

        金库失盗的案子好象至今未破。就算是现在有人从二七广场经过，也不敢看那里的路灯。

        说到这里，刘津听了下来，沉默半晌。

        “讲完了？”我问道：“这什么跟什么啊。”

        刘津说道：“因为我觉得，还会有一个人，死在二七广场。”

        “出了这事儿，街上的巡逻车都多了，在广场上杀人，很容易被发现吧。”我说道：“刘大叔，你这警察当的，也太神道了。”

        刘津笑了笑，突然很认真地说道：“因为我觉得天道有循环，总有报应来临。”

        听着这话，我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话是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但是看他的神色却很平常，淡然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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