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可思议的任务

王英陈述完毕，我许久没说出话来。这要怎么说？

        “你——那四个女孩欺负同学，你们怎么不告诉老师，怎么不告诉她们家长，何必采取这种手段。”我叹道：“现在，大好年华被这一桩谋杀案给毁了！”

        王英冷冷说道：“老师不管这些事。我们学校并不是重点学校，老师们只顾着看管着我们别在学校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罢了。至于学业还是品德问题，根本没有人管。”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吧？”我皱眉道：“起码可以——”

        本来我想说起码可以报警，然而想了想突然无奈地住嘴。

        这个比特么告诉老师还不靠谱。我国基层警力严重不足，如果不是严重的校园纠纷案，可能根本不会出警。或者就算是出警，也只能当时处理一下，治标不治本。

        案子就这样完结了，然而这案子完结之后，我却没有丝毫轻松之感，反而觉得一股说不出的郁闷堵塞在心口。

        校园暴力，说起来仿佛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随后引发的危机，却往往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一桩血案，三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前途尽毁，四个死在了爆炸中，一个变疯了，无疑是一桩人间惨事。

        这案子完结之后，我想起了时间胶囊的事情，本想请假回去查查看，但是转念一想，前阵子刚请了假，现在再请假，怕是有点说不过去，也就暂时搁置了。

        过了一周比较清闲的日子，这一周没什么重要案子来侦破。于是我跟孙棠也有了时间琢磨上次菊野提到的童年味道糖果公司。

        可调查过后发现，这个原本产国货糖果的公司居然早在五年前就换了主人，以前是个中国人，现在居然是个日本人当家。当然，大老板是日本人，总经理还是中国人。据说这个日本老板在他自己的国家就是做糖果生意的，经常来回中日两国，忙得很。

        名字叫浅川雄，一般不太在中国这边的公司呆着。

        调查完这个公司之后，我跟孙棠将各自查来的信息汇总了一下。

        “没想到这公司还做的是国际业务。”我失笑道：“你说这小日本儿会是个贩毒的吗？”

        孙棠摇头道：“我不知道，而且我们没有权限调查他，这是挺麻烦的事情。”

        我俩正在办公室聊着，赵攸真突然走进门来，对我跟孙棠说道：“唐彧，孙棠，王局找你们，让你们上去一趟。”

        “只找我们？”我有些惊讶。一般来说，老头子有什么事儿都会先通知赵攸真，赵攸真不在的时候，他找老何也比找我们的时候多。这回怎么了？

        我们俩不解地走上楼，去了三楼王局办公室。

        结果敲门一进去，发现许久不见的华岳跟樊青也在。

        “小唐，小孙，来坐。”王局难得地对我和颜悦色。

        “王局找我们什么事？”我问道。

        王局叹道：“有件悬案想请你们四个帮忙。”

        “我们四个？”我有些惊讶：“您怎么不直接交给我们专案组几个人一起侦破呢？”

        王局摇头道：“不不，那太浪费警力了。这案子不是什么‘着急’的案子，因为已经是六年前的旧案子了。本来当事人已经以空难死亡来定性了，可当事人家属一直不肯接受意外死亡这个定论。而且，我也不相信。只是当年实在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我好奇地问道：“死的人是谁呢？”

        “死的人叫付有良，是一家企业原本的老总，董事长。他也是我的老同学，我们都是警校毕业的，可毕业后他没有当警察，而是下海经商，二十年后还真成了咱们这儿有名的企业的老总。童年味道糖果有限公司，你们知道的吧？”王局问道。

        “雾草，是这个公司？！”我吃惊道。

        这特么太巧了，刚才跟孙棠聊起这个公司，结果王局也提到。

        王局疑惑地问道：“你这反应，好像是很意外？”

        “没有，只是这公司我知道，正好知道。”我笑道。

        王局继续说道：“这个付有良为人不错，做生意口碑也挺好，没听说他有什么仇家。由于他这些年干得不错，家里生意好，因此为了方便去往各地出差做生意，他经常会包一架公务机来回各地。这件事也不是很多人知道，只有他几个好朋友知道。”

        “还能包下豪华的公务机？这生意做得倒是不错。”我说道。

        王局皱眉看着我，无奈地说道：“小唐啊，我看每次我跟你说话，你不让我说你几句就浑身难受是么？我这讲案情呢，你不要总打断我！”

        “哪儿啊王局，你总是自己一个人说话也没劲是不是，我这叫捧哏。”我笑道。

        王局继续说道：“他最后一次飞行就是六年前，从天津到济南去见一个客户，但是飞机还没到机场的时候，便失事了，坠毁在一片山谷里。后来专家鉴定说，是机器故障问题。说是什么引擎里的油管松动，飞行途中松动脱落后，燃油泄漏到引擎燃烧室外燃烧，把引擎的转动盘烧红膨大，最后爆炸。秘书，助理跟俩飞行员都死了，但是付有良的尸体没有找到。可现场留下了他的手表，我们曾经怀疑——也许尸体掉落进山谷，不知坠入哪个深潭里找不到了。或者被水流冲去了不知名的山涧慢慢腐烂。唉，总之这个人尸体都没找到。可按照当时的情况，他多半是死定了。”

        孙棠点头道：“如果没死，这么多年也该跟家里人联系了。既然毫无联系，多半是凶多吉少。”

        王局叹道：“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对方家属一直想要个说法，尤其他还是我老同学。我查了这么多年没个准信儿，现在他老伴儿病危，没多少时间了，去世前就是想知道到底付有良是死是活。我于心不忍啊——就想让你们四个给查查，或者去那片树林查查。”

        “树林？具体地址是？”孙棠问道。

        王局说道：“我把具体地址告诉了华岳，大概是在济南西郊的方峪附近。”

        华岳此时说道：“对，那地方古村落比较多。”

        我回头看了一眼樊青：“我们仨去倒是可以，带这个姑娘干什么？当然，她也不能被称为姑娘。”

        樊青瞪了我一眼：“我得去！付叔叔是我爸的朋友。”

        “额，你也是警察世家？”我惊讶地看着她，转念一想倒也是，她这种汉子肯定出身“不一般”。

        华岳此时说道：“事情过去了五六年，就算我们再回出事的地方，也很难找到任何痕迹。再说，事故是人为还是意外，根本就没有个定论。如果是人为，还能有些线索。王局长，这次去这一趟，我没有什么把握。”

        王局叹道：“我也知道，其实我本心也不信他还活着，也知道可能查不到什么。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也是于心不忍。这样，你们到附近的村子调查一下，可能这些年有人打捞过什么尸体，无名尸体需要认领的之类——能找到个疑似的尸体或者下落也行啊。”

        华岳点了点头没说话。樊青起身道：“那我们这就收拾了走呗！”

        我心想，这特么还真是个飘渺又不可思议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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