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疑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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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儿，市局刑警队的人来了。人多了之后，酒吧里也逐渐有了人声，热闹起来，倒是让那诡异的歌声跟森冷的气氛弱了许多。
赵攸真等人现在还没赶过来，来的只是别的队里的人。
我瞧见林允在吧台前依然愣愣地坐着，便走过去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就在这酒吧里呆着了？”
林允被我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沉吟片刻才说道：“大概六点吧。”
“那时候其他人呢？”我问道。
林允摇头道：“你也知道，我眼睛看不见，只能听声音。我来的时候，调酒师周云，服务生乔石都来了。”
“我记得以前的DJ死了，这次给你放歌的是谁？”我问道。
“就是周云。”林允说道：“调酒师。新来的DJ还没上班。”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林允的神色，一时间也不知道多说什么，便转身去找孙棠了。
此时孙棠倒是没在尸体旁边，而是钻进了洗手间不知在干什么。
我进了洗手间，瞧见这洗手间还算挺大。孙棠正戴着手套，在洗手台上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我问道。
“很奇怪。”孙棠说道，取出一瓶润体香露：“这酒吧除了盲女之外，常在酒吧里的有五个人。可这五个人都用了同一牌子同一味道的润体香露。”
“这前后死的五个人好像都是男人，他们要什么润体香露干什么？”我不解地说道：“而且——五个人用同一个牌子，不太可能吧。”
孙棠说道：“这几年气候不太正常，天津一到冬天比以往更为干燥，如果买润体露倒是很正常。可五个人同用同一款，这就太奇怪了。”
“是有些奇怪，可你怎么确定，这并不是同一个人买的五瓶呢？”说着，我去查找了一下那五瓶润体香露的保质期时间和使用程度，却发现生产日期靠得特别近，而且好几瓶也都没怎么用过。
“你有病啊，一人买五瓶，那得用到哪年去。”孙棠摇头道：“而且到了夏天也用不上。这种款的润体露，只适合干燥天气。”
“你懂得不少啊，还知道这东西适合什么天气。”我笑道。
“今天死的一共四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润体露的香气，所以我认为，这确实是他们几个用的东西，而且是都在用的东西。”孙棠说道：“这四个人也太奇怪了。”
“林允说，她从六点就在酒吧里，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我说道：“你觉得谁会一下子杀了四个人，却不被别人听到动静？如果是你这种动作跟反应力都比普通人快的人，能不能做到？”
“换了我当然能做到，可我觉得他们被割喉的位置有些奇怪，着力点方面，像是从上往下下的刀子。这一点你不觉得奇怪么？”孙棠说道，上前对我使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就算对方是坐着，跪着，甚至是面对着凶手，这个伤口都不应该是这样。我觉得这伤口反倒是像死者已经躺在地上，凶手从上往下下的手。”
“死后伤？”我问道。
“不，也不是死后伤，这几个人被割喉的时候是活着的。”孙棠说道。
“这就说不通了。几个人躺在地下，乖乖地等着被割喉么？”我说道：“或者他们在这之前被人下了迷药，晕倒在地？”
“我查过了，没有中迷药的痕迹。”孙棠说道。
“那就奇怪了，他们凭什么躺下让凶手杀了自己。”我愕然道：“这不科学。”
“所以我也奇怪，什么样的凶手能进入酒吧，消无声息地杀了这么多人，没有惊动盲女，还能全身而退。”孙棠说道：“他没有杀了盲女，很可能是发现她看不见东西，自然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你说的有道理。”我沉吟道：“你不是说，怀疑她跟谭英有什么关系么？我今天确实在她身上看到了纹身。可纹身这种东西，更像是情侣之间才纹的，总不至于林允跟谭英是情侣。不过，我刚才提到谭英的时候，我看到林允的反应不太对劲。她分明就认识谭英，却不想承认。”
“该不会我们真的遇到一对儿同性恋人了吧？”孙棠失笑道：“但是不太可能，如果俩人是恋人，那么谭英怎么会跟其他人生孩子。”
“人家可能分手了呗。”我说道：“不过孩子这问题还真是麻烦，虽然找到了孩子父亲，却不是凶手。”
孙棠叹道：“错综复杂啊，也不知这两桩案子是不是有联系。”
“对了，那个鸭子呢，就是跟谭英混一起的那个。”我说道。
“问完话之后，当然是让他回去了，怎么？”孙棠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也许——这个孩子父亲没说实话啊。”我皱眉道。
这下出了这么麻烦的案子，我们几个也没想着休息了，只能连夜处理。赵攸真老何等人都回了专案组。
我将那个鸭子重新给带进市局，追问他是否跟谭英有更深的来往，而不是说什么嫖客那么简单。
这货连连摆手：“我真没跟她有什么太近的关系。她倒是想跟我来往来着，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就拒绝了。不过谭英后来发达了，跟了个有钱人，就不做这行了。”
“什么？”我愕然道，心想富豪之类的不都是喜欢找个末流小明星什么的，或者女大学生之类，这不是通常的恶俗戏码么。有那么多钱还喜欢娶个风尘女——当然，虽然不能歧视某些特殊职业的人，但是这确实是社会现实。有钱人多半不会将这种职业的女人娶回家。
况且，这个女的也不是高级妓女，而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按摩女而已，没有什么特别可圈可点的让人留恋的资质。
“谭英跟什么有钱人有来往，你能说具体点儿么？”赵攸真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是被人包养了，你们应该查查这个好么。”那鸭子叹道。
我们几个见他不像是说谎，便让这人回去了。
老何此时突然说道：“对了，你们调查过那个酒吧的盲女歌手林允没有？”
“林允——”我沉吟道：“今天孙棠还说呢，林允可能跟谭英有点什么关系。”
“但是看她俩生前的照片跟户籍资料，一点儿也不像啊。”赵攸真说道。
“就算是姐妹，也不一定长得一样。”老何说道。
鉴于我们怀疑的这点，我仔细调查了一下谭英的亲属关系，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不过市局的档案很可能并不完备，如果要调查切实的关系，需要去一趟谭英老家。
于是赵攸真派了俩同事去谭英老家湖南那边。
这期间，专案组便被委派调查酒吧杀人案。
为了这个，我跟孙棠再次去见了林允。跟她聊过才知道，林允从小是个孤女，原本是被养父母领养的，但是后来养父母离婚，没人乐意继续抚养她，所幸那时候林允已经成年，便从学校里毕业，出来工作了。
林允说，养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家里人在哪儿，他们俩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她。
“哪个孤儿院？”我忍不住问道。
林允神色愣了愣：“这个，调查凶杀案还需要调查到我的出身么？或者，你们怀疑我么？”
我苦笑道：“那倒是没有，只是例行调查。”
孙棠此时突然问道：“对了，你自己一个人生活方便么？我瞧着很多人都养导盲犬什么的。”
林允笑了笑：“习惯了，毕竟我从小就这样。”
孙棠听罢，拽了我一把，起身对林允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不解地跟着他出来，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凶手就是林允呢？”孙棠说道：“酒吧里杀了四个男人的，也许是林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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