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无痕迹谋杀（上）

等我们辗转回了横店，打听岳歌的去向，已经是新年第二天了。

        然而剧组已经杀青，导演说岳歌刚刚收拾东西离开，貌似赶往了机场。

        我一听这个，立即跟菊野和孙棠追了过去。

        等到了机场，依靠菊野活体望远镜的禀赋，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改装后的岳歌。

        我们仨立即上前拦住他。岳歌看到我们，笑了笑：“怎么，你们想干什么？”

        “你并不是假的岳歌，而是真正的岳歌，对不对？”我冷冷问道：“你故意让我们看出破绽，是想让华岳知道，真正的岳歌已经不存在了。华岳一定会在不惊动X组织的前提下，让人悄悄来调查确定。然后你在我们跟前装出真正的岳歌已经不存在，被人绑走的迹象。等我们去调查那所谓的真正岳歌，你就可以悄悄离开。我猜测，你这次并不是要休息一年，而是躲一辈子吧？”

        孙棠听我说完这番话，也有些诧异。

        岳歌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假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X组织派来的卧底？”

        我冷冷说道：“岳歌，你觉得华岳他们不会因为怀疑而把你抓起来严刑逼供这一点是不是很可以利用？！你假装自己是个冒牌货，让华岳他们忙着调查真正的岳歌的下落。而你在这个空档，就自己一走了之。你什么意思？！”

        菊野这才反应过来：“岳歌没有被掉包？”

        “当然没有，如假包换。”我冷笑道：“身上的烟味，打火机什么的都是误导，他是想让我们分神，以为真正的岳歌被抓走了。他熟悉华岳派来保护他的特工，知道如何甩脱特工的监控，所以他能够离开华岳的视线。”

        “可这是为什么？”菊野皱眉道：“我们又不会害你！”

        岳歌沉默片刻，说道：“你猜的没错，我是真正的岳歌。我做这一切无非自导自演。我已经懒得在你们两方势力中做任何选择。我不想参与你们的事情，也希望你们淡忘了我。所以，我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退出。在X组织没有找到我之前，我选择退出你们这一方，也远离X组织。”

        “退出？”菊野加罗冷笑道：“你以为这么容易？你以为自己躲到天涯海角，对方就找不到你？”

        孙棠叹道：“你退出可以，但是你直接告诉我们啊。吓我们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唐彧，你怎么看出他就是真正的岳歌？”

        “因为毫无动静，太平静了。”我冷冷说道：“X组织如果真的怀疑到了岳歌头上，想对他下手之前，肯定会想办法弄明白你们剩下的人都在哪儿。然而，这并不需要多造一个假货出来‘卧底’。刑讯工具里有一种药水，足以套出信息。对于X组织来说，一定有一套对付你们的专业刑讯工具。就算岳歌能扛住一两天，也不会抗得住四五天。可这几天都太安静了，所以我怀疑，岳歌根本没被掉包。他故意那么对纪雪，让我们怀疑，只是为了隐藏行迹，为离开做准备。”

        岳歌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看上去我太轻视你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孙棠无奈地说道：“你要走可以，我们不拦着你。可真的是因为厌倦了么？还是受到了威胁？我要确认你安全才可以。”

        岳歌笑道：“我是真的想走，感谢你们不拦着我。”

        “岳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要走的吧。”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的手上没有任何戒指。而这一次，手指上多了一枚崭新的情侣对戒。你找到爱人了。”

        岳歌下意识地摸了一把手上的戒指，淡然笑道：“对，她是个平凡的女孩，我也不希望我的过去扰乱她平淡的生活。”

        孙棠无奈地说道：“好，那你走吧，我们不拦着你。这次你要去哪儿？”

        “离开，先去日本住一阵子。”岳歌笑道：“等想回来的时候再说。但是恐怕得等好一阵子了。”

        我看着他脸上淡然而难掩幸福的笑容，便笑了笑，拽着孙棠跟菊野往机场外走。

        菊野皱眉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我笑道：“你们又不是恐怖组织，难道要扣押他？”

        菊野一时语塞，随即反驳道：“那，那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孙棠说道：“走了也好。如果他在，我们也不见得踏实。岳歌表面的身份是明星，演员，万众瞩目。太受人关注的时候，就容易被人看出破绽。公众人物是个最好的隐藏，却也是个最危险的身份。”

        我们就此买了机票，从上海飞回天津。

        刚下飞机，我依然睡得有点浑浑噩噩，便听到菊野走到我身旁，看着我笑道：“喂，唐警官。”

        “什么？”我打了个呵欠问道。一夜没睡不是盖的。

        “这是我的名片。”一股很淡的香风吹来，一张素雅的名片递到我跟前：“常联系。”

        “啊？”我接过名片，心想啥时候我跟你这么熟了还常联系。

        结果，菊野突然走上前来，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印下一吻：“拜拜。”

        说着，风情万种地走了。

        我立即被她这一吻给吻醒了。

        孙棠走到我身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唐彧，艳福不浅啊。”

        “卧槽为什么？这长腿美女干啥亲我？”我茫然道。

        “大概是被你聪明的头脑折服。”好像孙棠也不信这句话，说完之后笑得几乎弯下腰：“多好啊，这可是个大美女。”

        我觉得他反应太夸张，也没搭理他，拦下出租车便往市局去。

        路上，出租车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我，欲言又止。而他的脑袋太大，正好挡住了我在后视镜里的影像，我也不知道他为啥总看我。

        然而由于太困，我靠在后座上又睡了一路。到站后还是孙棠喊我起来的。

        然而进了市局后，我发现一个诡异的现象。几乎经过我身旁的人都先是一惊，随即窃笑，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儿一样。

        我回忆了一下上飞机之前在洗手间看到的我。没错，一夜没睡是有点狼狈，但是我已经在洗手间洗脸了，不至于脸上脏得让大家看了都想笑吧？

        瞥了一眼一旁的孙棠，发现他也在忍着笑，于是我正想问问的时候，赵攸真却从对面走了过来：“今天还是休假，你们怎么来了？又不值班。”

        听到她的声音，我猛然回头。赵攸真看到我，也是一惊，随即却微微皱眉：“你刚去哪儿了？”

        “啊？什么意思？”我茫然地问道。

        赵攸真冷哼一声，指了指脸颊。我迟疑半晌，突然恍然大悟，立即抬手去蹭我左边脸颊。

        意料之中，我蹭下来一手紫色的唇膏。想起菊野的临别一吻，我顿时懊恼不已。难怪一路上大家的目光那么诡异，却是因为这个！

        我瞪了一旁忍不住笑出声的孙棠一样，心想这孙子也不提醒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这货！

        我干笑道：“组长，其实事情是这样——”

        赵攸真皱眉摆手道：“不用跟我解释。今天本来不用你们上班，但是既然来了，就来看看一桩新案子吧。一队没有侦破的案子，现在转到我们专案组来了。”

        “什么案子？”我问道。

        “无痕迹谋杀。”赵攸真说道：“很奇怪的名字，案情也奇怪。”

        我们俩跟着赵攸真进了专案组办公室。

        赵攸真将电子资料放映在投影仪上给我们看。

        “这案子里有两个受害者，一个是护士，一个是医生，都是天津第一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赵攸真说道：“初步尸检是——怎么说呢，像是突然犯了急病而死。”

        孙棠问道：“组长，你这表达方式有些奇特啊。”

        “S病毒引发的大面积感染，你们听说过么？大概六年前。”赵攸真说道。

        我一听S病毒，不由有些头疼。六年前，我刚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S病毒导致的大面积感染事件全国闻名。

        虽然政府对外宣称S病毒是传自于什么中东的骆驼又是非洲的蝙蝠之类，但是我看过华岳那89号档案馆里的资料档案，其实2010年的S病毒，是从实验室泄露出来的。

        89号档案馆的资料里记载，2010年4月，令人恐惧的S病毒从实验室泄漏。当时，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一名实验室人员将实验室中的S病毒，带到普通实验室进行研究，最终造成实验室人员感染，继而导致实验人员的家属感染发病。这就是真正的S病毒的来源。

        据89号档案馆资料记载，这件事倒不是真正灾难的起源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某国食品检验局女华裔研究员因伙同同事，向亚洲非法携带并试图出售病原体遭国际刑警组织通缉。据称，该病原体为活的布鲁氏菌，可感染人畜，具有高度传染性。

        那之后，国际刑警组织首次公开表示，食品检验局两名前研究员涉嫌非法携带并试图出售病原体，研究这东西的乔恩博士被捕，被控不安全运送人类病原菌等多项指控。警方对另一人，40岁的华裔女研究员发出通缉令。

        整个调查活动持续两年半。据说这个女研究员涉嫌经济间谍活动。她涉嫌偷运生化袭击类高度传染病原体到亚洲贩卖。

        布氏杆菌病是由布鲁氏菌【S病毒】引起的人、畜共患慢性传染病，布鲁氏菌可感染人畜，具有高度传染性，人感染后会出现长时间流感症状或引发慢性疾病。据记载，早在20世纪50年代，美军在发展生化武器时最先使用布鲁氏菌，布鲁氏菌也是美军成功研发的第一个细菌战武器。

        虽然后来S病毒被控制住，但是疫情延续了两年多，死了无数的人。有一部分康复者虽然活了下来，然而档案馆的资料说，他们身体注射了太多抗生素跟激素，导致负荷过重，现在病痛缠身活得很痛苦。当然，这些事情媒体是不会报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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