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无痕迹谋杀（中）

2012年1月，世卫组织举行会议，考虑限期销毁包括S病毒在内的一批恐怖病毒，以杜绝潜在的危险，但美俄对此表示反对，坚称保留这批样本可以研制出更好的疫苗，以防范日后恐怖分子发动的生化袭击。

        印度天花研究专家班那吉则认为：“保留天花病毒和美俄持有核武器的逻辑一样，是想把它当成超级生化武器。”最终，各国卫生部长达成一致意见，将天花病毒样本再保留3年，2014年全球销毁天花病毒跟S病毒。

        “S病毒应该销毁了吧？”我问道：“出什么事了又？别是还有什么人犯了这病。”

        “没错，官方声称销毁了，可显然不是——或者谁又研制出了S病毒。”赵攸真叹道：“那个医生跟护士，死的症状跟感染S病毒一样，像是重感冒，最后——不治而亡。”

        “那他们的家里人呢？”孙棠问道：“没有感染了么？”

        “没有，这一点让人费解。”赵攸真说道：“所以一起来研究一下这案子。”

        “尸体呢？”孙棠问道。

        赵攸真叹道：“这个，因为医生跟护士是被注射了S病毒后折磨而死——现在防疫局的疫病专家正在处理检查尸体，确定相对安全后才能将尸体带到市局停尸房，不过，可能我们在查看或者验尸的时候需要采取点措施，不能像对待一般的尸体那样。”

        “根据新闻播报，S病毒早就被销毁了。据说所谓的疫苗也已经研究出来了。当年更有一大批抗过了那场疫病并且生存下来的人。”我问道：“那S病毒哪儿来的，恐怖分子？“

        89号档案馆的资料里记载了一些不能公开的内容，虽然我看过，但是绝对不能在赵攸真面前说出来。

        赵攸真说道：“S病毒来自哪儿还不好说，但是死者都是当年经历过S病毒疫病的医护人员。两人都有幸躲过感染，活到现在。”

        “他们俩死在医院还是家里？”孙棠问道。

        “家里，各自的家里。但是，我认为感染的地方并不是在家里。”赵攸真说道：“S病毒是用注射的方法注射进死者体内，造成感染死亡。”

        “如果是在医院被感染——”我愕然道：“那人如果对医生跟护士下手，难度很大吧。首先医院的监控很多，人流量很多，医生跟护士如果被人打了一针你觉得他们会毫无所觉么？”

        赵攸真说道：“这就是个问题了。恐怕一切得等明天尸体运过来再说。”

        我突然想起一种说法，无图言吊。现在是无尸体言吊。

        由于没有看到尸体，我们也没法进一步详细调查，便跟赵攸真道别，从市局里出来。

        正当我想出专案组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想起脸上的唇膏印记，便赶紧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虽然我将脸上的唇膏抹掉大半部分，但是依然残留了一些红色印记在脸上。我赶紧冲了一把脸，这才跟着孙棠出了市局大门。

        出门之后，我怒道：“你知道我脸上印着个唇印，居然不告诉我？！”

        孙棠笑道：“啊我没注意到。”

        “你这纯粹是睁眼说屁话。”我啐道。

        孙棠耸耸肩，悠然自得地不搭理我。

        我也懒得搭理他，脑子里则是想着今天赵攸真说的莫名其妙的案子。也不知道S病毒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扩散，或者有没有什么受害者。

        根据89号档案馆的资料来看，S病毒造成的后遗症可并不怎么乐观，虽然当年吹得不行，说很多患者通过救治已经脱离了危险恢复了健康，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媒体总是那样，抓住一个新闻热点便会报道不停，生怕这热点过了就没的炒作了。

        所以当时一旦有任何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便被媒体大肆报道。而当时的情况下，并没有对付S病毒的十分有效的药物。可以说，当时的患者基本等于是小白鼠了。一旦某种药物被验证有用，便立即投入到治疗中，因为实在没有时间去验证药物是否有什么副作用，不好的效果。

        但是这种不成熟的药剂也对身体有很强的侵蚀作用，所以多数人都出现了特别严重的副作用，身体机能受到严重影响，以至于影响到了个人生活。

        所以现在还真不好判断凶手是怎么个心理。是报复社会呢还是跟这俩人有仇？或者也是当年的医护人员，或者是病患家属。但是能研究或者保留了S病毒的人可不简单，并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本身就有很深医学背景的人。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妥当。

        孙棠看着我笑道：“你唉声叹气的干什么？”

        “凶手，我不知道他是想杀几个人就罢手，还是想再次引起疫病。”我说道。

        孙棠说道：“明天就知道了。我想我们该先通知一下华岳关于岳歌的事情。既然岳歌想要离开，我们就得跟华岳沟通一下，让他别再继续联络岳歌——以便让岳歌隐藏行踪。”

        “嗯，你们真够人性化。”我啧啧说道。

        孙棠说道：“我们并不是特工组织，而是想要彻底融入这个社会的人。所以肯定不会自找麻烦。算了，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吧。”

        我点了点头，发现孙棠跟我一起走向地铁站。

        我回头看了看他：“你怎么不回家，舍不得我？”

        孙棠笑道：“反正天色也晚了，我又没有开车，住你家一晚上好了。”

        “卧槽？？”我骂道：“你还真当我家是不花钱的旅馆了？！”

        “是啊，”孙棠不要脸地回道：“反正我只是住你家客厅。”

        “随便吧。”我无奈地耸耸肩，心想反正这货也会给我做个早餐啥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到了市局的时候，赵攸真便将我们几个人都叫去了专案组办公室。

        “医生跟护士的尸体送来了，孙棠，你先去验尸，小心些，防护服我已经放在你办公室了。”赵攸真说道。

        孙棠起身出去了。借着他验尸的时候，我翻了翻案件资料。被杀的医生叫麦丹【父母起名的时候到底有多敷衍，这不是丹麦倒过来意思么】，四十三岁，男，当年确实参与过S病毒疫病抢救工作。护士叫于美玲，四十岁，是麦丹的同事，也参与过当年的救治工作。

        除此之外，俩人没有什么特别相同的地方。似乎关系一般，在医院也没见太过亲近。只是在同一个科室工作过。俩人都已经结婚生子，没有任何犯罪前科，甚至连个违章记录都没有。也不曾有过任何医患纠纷。

        “看来，凶手还是冲着当年S病毒疫病的事儿来的。”我对赵攸真说道。

        赵攸真点头道：“对，我也这么认为，但是现在却连凶手的踪迹都没有找到。医院的监控录像我跟陈非看过了，然而没什么帮助。两个受害者死亡当天并没有接触什么可疑人物，而且直到下班，他俩都没什么异常。如果感染了S病毒，很快的，人会感觉到头晕咳嗽，就跟重感冒一样全身无力。但他们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这一点，一队在调查的时候也早就跟他们的同事确认过了。”

        “那就奇怪了——”我皱眉道：“医生们下班时间通常都不早。俩人回家之后，如果有陌生人到访，家里人应该知道。对于那天的事情，家里人怎么说？”

        赵攸真说道：“像刚才说的，这案子以前是一队负责的。他们调查的结果是，俩人回到家之后，原本一切正常，但是吃过晚饭后就开始出现了发烧咳嗽的症状。本来家里人以为是感冒发烧什么的，也没多久，俩人便死于非命。”

        “听起来这个S病毒比六年前的杀人效率更高啊。”我皱眉道。

        “这个只能靠孙棠做病理实验来验证了，不过S病毒的样本——可能在某些地方还有存放，只是想调取来对照，也需要一些繁复的手续跟时间。”赵攸真叹道：“但愿这期间别出什么问题。”

        “可问题是，俩人住在不一样的城区，下班的路线不一样，却在同一天被害，那么凶手是在哪儿下的手？”郭云说道：“总不会有两个凶手吧？”

        “有两个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小，最可能的是，凶手在他们同时去过的地方下了手。”我说道。

        “这就难以确定了，两个人下班到底去过哪儿，这个比较难调查。”赵攸真叹道：“一队做了那么多排查工作，也没有弄清楚。”

        我们正分析案情，孙棠从外头走了进来，顿时带进来一股消毒水味儿。

        “卧槽，你是掉消毒水缸里了么？”我皱眉道。

        “没办法，”孙棠说道：“我检查完尸体了，确实是S病毒导致的死亡。但是他们身上的伤痕有些意思。如果是注射的话，用一只注射器就可以。可他们身上不止一个针孔，俩人身上都有六七个针孔，这不是很奇怪么？”

        “确实，如果一个人被扎一次针没发现就够奇葩了，不可能被扎了六七次还没发现。”我有些惊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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