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另一起血案

“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仇铭笑道：“你们也看到了，去夜总会那些男的都对这些小姐啊公主摸来摸去的，难道他们还感觉不出来谁是女的谁是男的？”

        “莫非孙棠的意思是姚晓婷是个人妖啊？”我笑道。

        孙棠摇头道：“不知道。可是就像我说过的，我跟死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对人体组织跟骨架构造早就了如指掌。姚晓婷一进门，我就觉得她虽然瘦，可骨架实在比一般的女人宽大一些。有这个怀疑之后，我也趁机摸过她的骨架，我觉得真的挺像男人。”

        “我去，趁机揩油就揩油，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孙法医官，我真是看错你了。”仇铭啧啧笑道。

        “你少埋汰我，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首要任务是查查姚晓婷的身份。这女人从头到脚透着一股怪异。”孙棠说道。

        “可那个马翰铭呢？他突然受了刺激变疯了，你们不觉得也挺奇怪吗？”我问道。

        赵攸真说道：“你们说过，他是自己在那废楼玩什么通灵游戏？我跟钱永晨调查过废楼以前出过的事儿。说是一个叫游小夏的女孩在大学一年级就生了个孩子，为了怕学校追究，就把刚生下来的婴儿丢到了楼下摔死了。她自己也跳楼自杀了。当时警方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就调查了宿舍楼的其他女孩子，想查查是不是谋杀。可有两个学生的证词都证明，是游小夏自己干的。”

        “让我猜猜，那俩学生证人其中之一，不会是张颖吧？”我问道。

        赵攸真笑了笑：“猜对了，其中之一是张颖，另一个也是女孩，叫徐紫婷。”

        “张颖死了，那个姓徐的女孩呢？”我问道。

        “徐紫婷在那件事之后就退学了。”赵攸真沉吟道：“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赵攸真说到这里，我突然回想起我在废楼里感觉到的那怪异的一幕。

        冥冥中我仿佛听到有两次重物落地发出的声音，但是当时我跟孙棠都什么也没瞧见。莫非是真有什么鬼魂显灵的事儿？

        想到这里我有些后背发凉，不由有些走神儿。

        赵攸真撞了我一把，问道：“你想什么呢？”

        “没事哈哈，”我笑道：“组长还有什么指示？”

        “没了，你们都忙活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继续。”赵攸真说道。

        从赵攸真房间里出来，孙棠问我：“你刚走神了，想什么呢？”

        我沉吟片刻，问道：“孙棠，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有鬼啊？”

        孙棠皱眉端详着我：“你倒是挺有意思，以前我给你催眠许久，有意识地通过一些看似神鬼的幻象给你传达我们调查到的信息，你却始终坚信这世上没有鬼神。现在什么都真相大白了，你却怀疑神鬼的存在。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当时我们在楼上的时候，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去了。”我皱眉道：“就像是传说里——掉在楼下的那个婴儿跟那个叫游小夏的女孩。”

        “你这是电影看多了吧？”孙棠啼笑皆非：“早睡吧。”

        “等等，你这货以前给我的消息跟破案线索都哪儿来的？”我问道。

        “华岳手下的组织调查到的。”孙棠说道：“可是他并不是所有案子都会插手调查。只是选择一些可能跟X组织有关的案子来帮我们暗中调查。”

        “现在女尸胃里找到了毒品，说明也是跟贩毒组织有关啊。”我低声问道：“让他那些眼线给查查线索如何？”

        孙棠摇头道：“不行，如何调查，调查哪些案子都不是我能够指手画脚的，一般都是华岳来决定。再说了，这案子发生在石家庄，华岳的主要手下都在京津地区，北京天津，石家庄这边恐怕调查不给力。”

        “好吧，我总觉得还会出事。”我皱眉道，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心慌。

        孙棠笑道：“你想太多了。”

        我俩在房门口就此别过，各自回了屋里。

        这一晚上我睡得并不安宁。梦里总是回放着我站在废楼里的情景。

        早上闹钟还没响，倒是一阵敲门声将我从熟睡中叫了起来。

        我起身开了门，瞧见孙棠站在外头：“还没起来？组长说让我们十分钟后楼下集合。又出一桩血案。”

        我一听又有案子，不由一阵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河北师范又死人了？”我叹道。

        孙棠说道：“嗯，这次死的是个男的，就死在废楼楼下。”

        “什么？又是废楼？”我赶紧洗刷完毕，十分钟后跟孙棠出现在楼下。

        仇铭和赵攸真也到了。

        “又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早上钱永晨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个男孩子从废楼上掉了下来。是自杀还是谋杀还没定论，但是那个受了刺激的马翰铭却又出现在废楼里。”赵攸真说道。

        “这小子不是在医院躺着么，怎么晚上能跑去废楼呢？”仇铭问道。

        赵攸真说道：“他只是在医院又不是监狱，想去哪儿自己就跑去了。医生没有看得住，警方通知了这男孩子的父母，但是他爸妈都是外省农村的，想过来一趟不容易，还在路上呢。”

        “现在的熊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我摇头叹道。

        没多会儿，钱永晨的车到了，将我们四个接了去往河北师范。

        我们到了鬼楼下的时候，刚刚清晨。天光虽然大亮，可还不到八点半，学生们也没有开始上课，校园里还算安静，尤其鬼楼这边，除了一辆警车跟救护车外，几乎没有别的人。

        警戒线拉起来，我的目光被脸朝下趴在地上的尸体吸引了过去。

        不知道从几楼上摔下去的，但是这人的脸已经有点扭曲变形血肉模糊了。只是能看出他的双目圆睁，眼睛里定格的神色居然好像是——惊恐。

        我突然想起马翰铭拍的那两张所谓的红衣女鬼的照片。

        莫非他是看到了那个被吓成这样？

        “马翰铭呢？”我问钱永晨。

        钱永晨指了指一旁的救护车。我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一看，只见马翰铭正呆呆地坐在救护车里，像是木偶一样。

        “他怎么会在这儿？”赵攸真问道。

        钱永晨摇头道：“还不知道，报案人是学校的保安。”

        说着，钱永晨向一旁正在跟警察说话的保安招了招手。

        我看了看那穿着制服的保安，是个壮实高大的年轻人。

        保安快步走了过来。钱永晨说道：“你再跟我们说说，早上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保安回忆道：“早上我刚起来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惨叫声从这边传过来。你们知道的，清晨学校里安静得很，那惨叫声就显得特别清楚。我听到叫声赶紧就跑过来了，结果就看到那个男孩子躺在地上。上前看了看，人都没气儿了，僵硬了。然后我就看到救护车旁边的那位，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当时在哪儿？”我问道。

        “大概，大概在废楼的四楼上吧？”保安说道：“他就站在栏杆那边，一直叫一直叫，好像被吓傻了吧。我就赶紧打了110。”

        “死的这个学生你认识么？”钱永晨问道。

        保安摇头苦笑道：“不认识。我在这个学校是干了好几年，但是学生太多了，我也认不过来。我认识的都是一些喜欢晚上出去上网早上再回来的，他反正不是那一群里的。”

        跟保安聊完后，我们几个找来全校的辅导员，让他们来认这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学生。

        没多久果然有人认了出来，说这个学生叫徐庚，是师范学院韩文系大三的学生。

        大三？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想起死了的张颖也是大三的。这个废楼又是三年前出过的事儿，如今的大一学生，现在已经都是大三年级的人了。

        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

        “头儿，死者的手机里有聊天记录，你看看。”此时，市局一个警察将徐庚的手机递给钱永晨。

        钱永晨戴上手套接过手机。我瞥了一眼死者的手机，或，爱疯6S，土豪金。

        到底是牛逼的手机，从楼上掉下来虽然屏幕裂了缝儿，但是依然能用。

        徐庚的手机微信开着，他好像死前正跟一个女孩聊天。

        那女孩的头像挺漂亮，清纯漂亮的脸，网名叫紫衣娉婷。

        俩人聊天记录不少，大体是勾搭约炮的节奏。好像是最近一个月聊起来的，俩人最后约定在这个废楼见面。开始徐庚不想来，女孩便问他是不是害怕闹鬼传闻，不像个男人云云。

        可能是真想约女孩，或者感觉不答应就没面子，便壮着胆儿来了。

        时间是凌晨一点。

        对话终止在徐庚问女孩在哪儿，对方没有回答。

        然后就没然后了。

        “紫衣娉婷，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什么。”我沉吟道。

        钱永晨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徐紫婷！”我惊叫道，蓦然想起赵攸真提到的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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