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断袖情

“男的？”我愕然道，心想不会是我们猜中了，梁锦真喜欢男人吧？

        “对，嗯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长得挺高挺瘦，留个长头发到肩膀，远了看看不清楚什么模样，但是应该挺俊。”崔丽萍说道。

        我将梁锦也拽了过来，问他崔丽萍说的这个男的是否存在。

        “胡说，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男人，你是不是自己杀了人现在被警察抓了不甘心，随意掰扯想拉我下水？！陆离请你来的可不是我，你少胡说八道！”梁锦立即跳起来恼羞成怒。

        崔丽萍翻了翻白眼：“人不是我杀的，就是那男的杀的！我看你才不正常了，跟个男人又搂又抱的。”

        崔丽萍一说完这个，梁锦立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对着崔丽萍破口大骂，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

        梁锦的反应实在太大了些，于是我皱眉道：“梁锦，我劝你说实话。杀人不是小罪名，你们如果跟凶手没什么关系，那也犯不着牵扯进来。”

        梁锦起初沉默不语，崔丽萍则说就是梁锦认识的那个长发男让她煮的。因为长发男给她一部分钱让她干这事儿。但是崔丽萍起初是拒绝的，可长发男说，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如果拒绝，那长发男就把她也一起杀了。

        由于害怕，崔丽萍就照做了，将尸体煮熟之后丢进了后头的水潭里。

        “这男人为什么要煮了林静的尸体？”我皱眉道：“而看那手法，可不像是外行人干的，切割尸体的手法跟工具，都像是专业人士啊。”

        说着，我瞥了梁锦一眼。

        梁锦摇头道：“真不是我干的。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什么，因为我是外科医生，我拿手术刀分尸的话很容易。但是我肯定不会杀林静啊。”

        “你为什么不会想杀林静？”赵攸真看着他：“我记得林静的一则新闻里，正是你们俩订婚前后。当时她还戴着婚戒，而你却从来没戴过那戒指吧。看来，你就是很不喜欢她。”

        “因为你喜欢男人？！”孙棠突然问道。

        梁锦有些愕然，但是半晌没回话。

        “默认了？”我问道。

        梁锦半晌后才说道：“对，我不喜欢女人，娶了林静也只是为了应付家里做个样子罢了。我事前已经跟她商量好了，她当我妻子，我会给她优渥安稳的生活，但是我干什么她都不能干涉，她想做什么就去，前提是不要太过分。”

        “显然物质女林静是答应了你的条件，可她后来为什么要跟你闹成那样？”我问道。

        梁锦叹道：“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她跟我们约定的一样，不干涉我的生活。可日子久了，林静开始过问我的行踪。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太无所事事，所以就开始闹事。让她出去工作找点事情做，自己又不去。”

        “林静知道了你跟那个男人的——”我琢磨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好。说基情的话会不会太不严肃了。

        “可能后来知道了，所以来闹了一场。不过那之后我就没见着她了。她那天来闹说，知道我有外遇什么的，由于当时她喝得醉醺醺，一直骂骂咧咧的，我就跟她吵了几句，将她扶进房间里，然后就没管了。我想她第二天醒了之后就安静了。”梁锦皱眉道：“我当晚还琢磨着是不是要跟她商量协议离婚。可第二天我去她房间的时候，发现她不在了，我以为她一早就走了。”

        “她不是自己开车来的？”我问道：“那是谁送来的？”

        “她朋友，没有开车，都喝成那样了怎么开车。”梁锦叹道。

        “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赵攸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词。

        “他叫闫雅行。”梁锦觉得瞒不住了，也只好说道：“他就住在杨柳青镇上，是个做雕刻的。”

        “雕塑工人？”我问道。

        “不是，是做根雕工艺品的人。”梁锦说道。

        做雕刻的！我心中一动，心想如果是经常拿刀的雕刻艺术家或者是工人什么的，如果是对人体雕刻有一定的造诣，那么有可能早就研究过人体构造。如果是专门做雕塑的话，那他有可能是美术院校出身的，这个专业的学生很多都学过人体结构，也有可能是凶手。

        锁定了目标之后，我们让梁锦带路，去找那位会雕塑的文艺青年。

        杨柳青镇不大，而且为了私会梁锦，这位文艺青年住的地方果然也不远。他在这镇子上开了一家根雕艺术店面，门口便摆满了根雕。

        我们仨还没进门，里头一个长发男走了出来，疑惑地瞥了我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到梁锦身上。

        我端详了一下这长发男，长得还不错，挺帅，高高瘦瘦，样子看起来很文艺，同时也挺阴郁。

        还没等我们问，长发男倒是很痛快地说道：“警察是吧？调查林静被杀的事情？不用查了，跟梁锦没关系，我杀的。”

        “挺上道啊，你这就承认了，我还没问呢。”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赵攸真，这才发现今天她穿了警服，难怪这货见面就说我们是警察。

        “不是你杀的干什么承认。”梁锦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大叫道：“真不是他干的，崔丽萍说尸体是他煮的没错，但是人不是他杀的！”

        闫雅行立即抢白道：“是我杀的，不是梁锦！”

        梁锦抚了抚额头：“我说过是我杀的么？！你们警察怎么回事，就不信我的说法？杀人的不是我们俩，就是死了的那个陆离！”

        闫雅行愣了愣：“陆离？”

        “对啊，就是我们医院的那个护士长！”梁锦叹道：“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既然你跟这位小哥是一对儿，那跟陆离应该就没什么关系吧。”赵攸真说道：“那她又有什么杀人动机去杀了林静，还分尸了？”

        “大概是因为林静打骂过她两次吧，就以前她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正好让林静看到，林静就以为我俩有什么。”梁锦说道，但是看神情明显是在撒谎。

        “你当我们三岁小孩是么？”我失笑道：“你俩这么多废话，是想一起进局子里跟我们聊聊？”

        梁锦赶紧说道：“你们真不信也没办法，我可以告诉你们，林静就是陆离杀的，用的是她的刀，而且她胆儿很大，杀人之后凶器也没丢，还随身带着。如果说你们检查她的尸体，估计能找到那把刀。”

        凶器不丢还随身带着？这话倒是让我们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凶手杀人之后，都会将凶器处理掉，很少留着自己身边。毕竟我们结案的时候也要找到凶器，留着凶器在，那不是加大风险么。

        梁锦说的十分肯定，我跟赵攸真也有些疑惑，便将闫雅行一起带走。

        我们刚回去医院，瞧见殡仪馆的车到了，正要将陆离的尸体抬走。

        “等一下！”赵攸真喊道。

        抬担架的人停下，赵攸真走了过去，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在陆离身上搜了搜，居然真的搜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来。

        赵攸真将匕首带到我们跟前，举起来给我和孙棠等人看。

        我端详着那匕首，发现这匕首比一般的水果刀短，但是锋刃很薄。赵攸真让一个小护士去厨房拿了一段青萝卜来。赵攸真将那匕首往萝卜上一压，卧槽，那锋刃立即陷入萝卜里，分分钟将萝卜切成两段。

        “这匕首可不像是一般的物件，更像是特制用来杀人的东西。”赵攸真说道：“锋刃这么薄，看这锋利程度，肯定比得过手术刀。”

        说到手术刀，我想起了孙棠，便笑道：“孙棠，要不拿出你的手术刀比一比看看？”

        孙棠说道：“说正经的，这东西一般人不会用。随身带着特制的匕首，她会是什么人？”

        “杀手。”我沉吟道：“恐怕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邪门了，我们怎么这阵子总遇到杀手？”仇铭挠了挠头：“这推测靠谱么？再说了，怎么这些杀手都隐藏在奇怪的地方，陆离表面上可是个护士长啊。”

        “陆离来医院工作多久了？”我问梁锦道。

        “不长时间吧，两三年。”梁锦说道：“可她的履历没有问题，确实是护士专业学校毕业的。”

        我看着梁锦，却发现他神色不定，像是在隐瞒什么。再看一旁的闫雅行，瞧见他一直低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陆离的身份，梁锦也不是没察觉，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居然让这杀手隐藏在自己医院里。

        “梁锦，这女人的身份我们会仔细调查。如果这真是个女杀手隐藏在你的医院里，我们可要好好查查这件事，你们俩也脱不了干系。”赵攸真冷冷说道。

        梁锦并不说话。我们便将他跟长发男闫雅行一起带了回去。

        经过审讯，闫雅行说他以为人是梁锦杀的，这才想帮着处理尸体。为了掩盖这女人被杀的时间，他想自己煮尸来着，结果正好被崔丽萍撞见，他为了防止崔丽萍说出去，便拉她下水，威胁她来煮尸，最后让她去水潭抛尸。但是崔丽萍慌张之下，连着高压锅都一并丢进了水里，这样居然将尸体比较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其实如果当时崔丽萍丢了残尸进水里，恐怕现在早被水下的东西啃噬得差不多，更很难被渔民打捞上来。

        “你在哪儿看到的尸体？又怎么第一时间确定是梁锦杀的？”我疑惑地问道。所有梁锦经常去的地方我们都查过，甚至连厨房都查过，毫无血迹的痕迹。

        “在仓库，医院这边有个仓库——也是我俩经常见面的地方。”闫雅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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