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梦里

“孙棠，你这厨艺不错啊。”虽然吃过了晚饭，但是闻到那粥的香味，我居然又有了相当的食欲。

        “那是当然。”孙棠笑道：“给你一碗。”

        说着，他将两碗粥放在茶几上，又回厨房取了一碟小咸菜回来。

        “呦，我家的咸菜你也知道放在哪儿啊？”我说道。

        “你不就是丢在冰箱里么？上次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孙棠说道。

        我看着眼前的皮蛋廋肉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没什么艺术细胞，我家的碗碟都是白瓷的，看着平淡无奇。但是这皮蛋瘦弱粥盛放进去，白米香糯，衬着皮蛋碎肉跟青翠葱花，看上去便觉得色香味俱全。

        “孙棠，你这厨艺可以啊。”我有些垂涎三尺：“我尝尝。”

        说着，我正想拿起汤匙喝一口，却突然想起一些事儿，便停下了动作：“我说孙棠，你没有给我这粥里下什么药之类的吧？”

        孙棠好笑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总不能是劫色吧？”

        “色不行，那万一是劫财呢？”我笑道。

        “就你这屋里的东西，好像还没有我手上的一块表值钱吧。”孙棠失笑道。

        我一想倒也是，人孙棠不差钱，手上的手表最差也得几万块钱。我这家徒四壁，屋里的东西确实不值人家手上的表钱。

        想到这里我觉得最近确实矫情不少，于是也就端起粥喝了一口，果然入口很香，孙棠厨艺真不错。

        喝完粥，我问孙棠半夜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孙棠这才说道：“其实我真的是加班完毕来找你聊会儿。回去我也睡不着。我今天在解剖马晓纯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她的组织器官存在窒息现象。尸斑、肌肉及血液都呈鲜红色，血液里有高浓度毒物残留。再加上身上有针眼，应该是死前被人注射了剧毒毒物致死。但是具体是什么毒，这得过个一两天才出结论。”

        “会不会是某种毒品？”我问道。

        “也有可能，现在有很多新型毒品我都没见识过。”孙棠说道

        “一个马晓纯至于让人这么大费周章地去谋杀么？”我苦笑道：“对了，姚春宇的死因呢？你说可能是死于过敏？”

        孙棠点头道：“是，但是具体对什么过敏，也是得过几天才出结论。毕竟我们鉴定中心每天都在接太多需要鉴定的案件，并不是每一桩都能立即出结果。”

        “得，还是先解决马晓纯的案子吧。”我揉了揉眉心。

        孙棠起身去洗了碗，等他洗完之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多了。“孙棠，你又打算赖在我家？”我问道。

        “对啊，你家离着市局近，明天咱上班也方便。”孙棠说道。

        “你真是有病啊，家里那么大房子不住，非要跟我来挤。”我无语地叹了口气。

        “一个人住也是无聊啊。”孙棠说道：“今天我还睡你家客厅哈。”

        我笑道：“行吧，你喜欢就睡去。对了，你那么大房子，可以养几只贵族狗啊什么的，陪着你这单身狗。哎，那就有人气儿了。反正你也不差那点儿钱。”

        孙棠啐道：“我们这工作天天加班，狗在家也没人管，指不定还被邻居举报我虐狗。”

        我笑道：“还有啊孙棠，你戴那么贵的表，你们领导没意见啊？”

        “老陆？他不管这些。再说了，我们天天忙到死，谁会盯着你手腕上的表是不是值钱。”孙棠轻车熟路地抱了枕头被子到客厅沙发上：“困了，我先睡了。”

        孙棠这一说，我也有点犯困，便洗漱睡觉。临睡前，我心想今晚会不会再梦到89号档案馆？

        想到这里我有些好笑，真是着魔了。

        我看孙棠关灯睡了，也回了卧室，躺倒在床上。

        没多会儿，睡意袭来，很快地我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仿佛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叮叮”响声，就像是有什么金属物件敲击大理石地板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打了个激灵，立即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我瞧见自己居然斜靠在一处白色真皮沙发里。这地方挺明亮，很像是一处名品鞋店。此时，一阵十分动感的音乐响起来，让我立即睡意全无。

        我霍然站起身来，看见周围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细跟高跟鞋。

        在那货架中央有一处高台，台子仿佛是水晶砌成，周围绕着紫色霓虹灯。但是当我抬头看向台子的时候，顿时惊讶万分。

        只见水晶高台上，走来几个只穿着三点内衣的绝美模特。看那身段跟脸蛋儿，绝对是国际超模水准。

        这些模特虽然只穿着内衣，但是脚上却都穿着精致的高跟鞋。我的目光顿时被走过来的一个亚麻色长发的模特吸引。这洋妞模特大长腿，深蓝色如大海一般美丽的眼睛，穿着一双红色细高跟凉鞋，脸上带着一抹十分迷人的笑容。

        像是走秀一样，这些模特走到我身边嫣然一笑，再度走回去，而在这些美女模特的包围里，我看到有个同样个子很高，身材极好的男模特。

        可当我看清那男人之后，不由有些无语。

        又是华岳？又在梦境里？

        这次的华岳不在那阴森森的档案馆，而是出现在美女包围圈里。不过依然那副冷冰冰的吸血鬼模样，依然穿着黑色西装，美女俊男，这一群绝色美人，居然将华岳的气质衬得更为特别和出众，带着一种凄冷的禁欲系气息。

        “华岳？”我看到他走到跟前，仿佛是试探地问道。

        华岳对着空中拍了拍掌，音乐声停下来，那些风情万种的美女模特也都乖乖围绕在他周围。

        “这次你这阵仗够大啊。”我笑道：“怎么，一个人无聊，找了一群签过契约的客户来办派对？”

        “她们都是维多利亚的秘密旗下的超模。”华岳冷冷说道，指了指身旁一个棕色长发，小麦色皮肤的美女：“BarRefaeli，以色列人，曾被美国运动杂志选为年度最佳身段名模。这里所有的模特都是名模，你可喜欢？”

        华岳这话倒是让我无法回答，什么意思，我喜欢你还送我一个？

        但是看华岳的神色，我有些好笑。他看这些绝代美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商品一样，毫无情感。

        “华岳，你喊我来，只是秀给我看你找来一起H的模特？”我问道。

        “不是我找你来，而是你仿佛总能找到我所在的地方。”华岳说道，手臂一伸，立即有一个美女走上前来笑容满面地挽住他的胳膊。俩人走到我跟前来，华岳却突然半蹲下身，而那美女轻轻抬起一只脚。

        华岳将她脚上的一只鞋取下来递给我：“你不是在找这个高跟鞋的信息么？”

        “高跟鞋？”我心中一动，立即想起以前梦境里看到的RogerVivier牌高跟鞋。

        “她们脚上的这几双，是本年度最流行的款式。”华岳依然不动声色地说，仿佛是机器在播放一则资料：“你不是在找这个品牌的鞋子么？只要你记住她们脚上穿的款式，就等于记下了本年度最畅销的RogerVivier品牌鞋。”

        “你，你告诉我这些，难道又要我签契约？”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不用，”华岳重新给那美女穿上鞋子，就好像王子给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一般：“我想过了，可能你是我在尘世里的有缘人。以后你来，只要想知道什么信息，我都会告诉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帮忙，希望你也能帮我。”

        “你什么都知道，还用我帮忙？”我忍不住笑道：“什么忙？”

        华岳冷冷说道：“只要是存在于世的灵体，就有自己无法求得的东西。总之，记住你眼前的鞋子，也许对你有帮助。”

        我扫了一眼美女们脚上的高跟鞋，一共十双。等我一一看过去，不知为何，只觉得这十双鞋子仿佛烙印一般，留在我的脑海里，烙下深刻的印象。

        仿佛我是一台计算机，有人突然为我植入了某种芯片，命令，让我无法忘记。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我看到华岳站起身，站在那群美女模特中间，随即，突然这一群人消失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抓，蓦然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立即醒了过来。

        这一醒来，正好看到孙棠站在我床边，我的手正抓着他的胳膊。

        孙棠愕然看着我：“你醒了？刚做什么噩梦了？在屋里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话。”

        “我说梦话？”我坐了起来：“你怎么进来了？几点了？”

        摸过手机一看，才凌晨一点。

        “我起来上洗手间听到的。”孙棠打了个呵欠：“没事就再睡会儿吧，我也去睡了。”

        “等等！”我将孙棠拽了回来：“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我家，或者我去你家的时候，我总会做一些怪梦？你到底有没有给我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孙棠无奈地说道：“你做梦怪我咯？我是法医不是精神病医生，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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