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血娃娃（上）

钱大宝听我俩说完，愣了半天：“我听着怎么跟拍电影儿似的。”

        我笑道：“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想约一下这个给我纸条的姑娘，如果她给我打电话，那就说明她有线索给我，虽然跟扑克杀人案未必相关，但也能让我们多了解一下潘诺。”

        果然没出一天，傍晚时分，我就接到刘嫣的电话，说明天她休息，中午的时候约我出去吃饭，有事告诉我。

        我估计刘嫣知道扑克牌的来历，便当即答应，约在市局附近的一个小饭馆见面。

        等到了中午，我便提前从办公室出去，到了那小酒馆。环视了一周，没看到刘嫣，便正想找个位置坐下，却瞧见角落里有个女孩冲我招手。

        我立即走上前去，看到那姑娘之后却愣了半天。

        女孩笑道：“我就是刘嫣啊，你不认识我了？”

        我这才坐下来，瞧见昨天见到的浓妆艳抹的女孩，现在卸了妆，素颜单衣，简直换了个人一样。

        “你不叫我，我还真没看出来。”我笑道。

        刘嫣笑道：“那我是变丑了？”

        “没有，很清秀稚气。”我说道：“不过那天见你画了浓妆，今天看到素颜，我还真没认出来。”

        刘嫣笑道：“做我们这行的，天天晚上浓妆艳抹，不上班的时候，我就不想化妆了。”

        “这次你找我，是因为知道那扑克牌的事情？”我问道。

        刘嫣说道：“也是，也不是。我确实见过那副扑克牌，不过后来就再也没找到了，同扑克牌一样消失不见的，是我的一个姐妹，王澜。”

        说着，刘嫣将手机取出来，打开相册递给我看。

        我接过来一看，相册照片里出现一个长腿美女，有几张是她跟刘嫣的合照，还有两张是这美女单独的照片，估计是刘嫣拍的。而其中一张照片，是这美女正在低头看手机，化妆台上放着一只包，那包是敞开的，我一眼瞧见里头的清明上河图扑克牌。

        “对，就是这牌，怎么会在这女孩包里，她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她叫王澜，是跟我一起在歌舞升平夜总会工作的姐妹。”刘嫣说道：“那扑克牌我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我也没问过，因为我们那地方，顺手错装进包里一副扑克牌，实在太寻常了。我有印象是因为那天我借王澜的唇膏用，翻过她的包看到的。”

        “你是说王澜这个姑娘失踪了？”我问道。

        “对，失踪有半个月了，警察也来查过了，可你知道，我们做这种职业的，也不怎么受关注。”说到这里，刘嫣有些失落。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王澜？”我说道。

        刘嫣点头道：“对，我知道你是警察，虽然不知道你调查什么案子，但是既然问到了扑克牌，我就想到了王澜。如果你找到她，也许就能找到扑克牌呢？”

        我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发一张王澜的照片给我，还有她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刘嫣立即喜出望外，从包里掏出几页打印纸跟几张照片。

        我接过来一看，或，够详细的。纸上是王澜的详细资料，连什么星座喜欢什么颜色都有。照片一共五张，有王澜化妆的，还有她素颜的样子。素颜看着也不错，二十来岁的模样，很妩媚，就是眼圈有点重，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我苦笑道：“你这资料也太全面了。你跟王澜只是朋友？对朋友这么上心，你也算是有心了。”

        刘嫣轻叹一声：“我们在夜总会工作，昼夜颠倒，平时也见不着什么人，也就这些夜总会的姐妹。但是许多人都互相抢客人，刚来的时候我还被一个女的欺负，都是王澜姐护着我。她们不敢惹她，也就渐渐没人招惹我了。后来我就跟她成了好姐妹。”

        “你是说，别人都不敢惹她？”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因为她有人撑腰？还是——”我本想说“还是在客人里很有人气”，但是这说法有点欠妥当，于是我就咽下话头。

        “前几年王澜是挺有人气的，因为她漂亮，身材好，人又善良和气，跟其他混这个场子的姑娘不一样。后来她就被我们老大看中了，哦，也就是我们的大老板，潘诺，做了他的女朋友。可后来潘诺为了别的女人又跟她分手了，不过分手后对王澜还是不错的，让她在夜总会当个副经理，不用太辛苦工作。”刘嫣苦笑道：“也不知道她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为了一个叫乔米的女人分的手？”我问道。

        刘嫣惊讶地看着我：“你也知道这些？”

        我苦笑道：“最近调查这些案子，乔米这个名字我听过不下十次。这女人看来不简单。这么说，王澜这人还不错，应该没什么仇家才对。”

        刘嫣说道：“是啊，虽然夜总会里一起的姐妹们有嫉妒她的，但是王澜从来不介意，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针对她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王澜对我们不错，就算是当了副经理，一直都对我们很照顾，大家都懂，我想不出什么人会故意害她。”

        “扑克牌跟着她一起不见的？”我问道。

        “对，昨天你去问扑克牌，我晚上还特意找了找我们一起住的屋子，没有找到。在夜总会的休息间也找过，还是没有。我想，也许是被她带走了。”刘嫣说道：“其他的姐妹也说没有见过那种扑克牌。”

        “看来这个王澜还牵涉在这个扑克牌杀人案里。”我沉吟道。

        “什么杀人案？”刘嫣问道。

        “哦没事。王澜的资料我留下了，我会帮你找找，你放心。”我说道。看来这一次见面，也没得知太多有用的信息。

        我有些失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上班，便起身要走，却听刘嫣说道：“对了唐警官，其实在我们夜总会有个奇怪的房间，是在二楼偏于角落的位置。本来也说不上奇怪，说是我们老大的休息室，除了他的手下姚春宇，任何人都不让进去，基本总是上着锁。这几天我找王澜心切，就想着是不是也进去那上锁的房间看看。虽然我也觉得王澜不可能在那个房间，但是我瞧见每次老大进去的时候都神神秘秘的，也就觉得挺奇怪。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进去。有几次特别奇怪，一次我肚子疼请假，我们经理不在，我就去找老大，我明明看到他从二楼进休息室之后再也没出来，但是却在三楼他的办公室找到他。我当时觉得奇怪，就留意了一下，发现这情况有那么几次，让我很费解。”

        “姚春宇是谁？”我问道。

        “哦，我们夜总会的经理是姚春宇，是潘诺的下属。”刘嫣说道。

        “姚春宇？”我皱了皱眉头，想起上次让人堵我们的人貌似就是他。反正他是潘诺的人，俩人肯定一伙的。

        “对，姚春宇跟王澜关系算不上好。”刘嫣说道：“我觉得不是王澜的关系，因为她极少跟人起冲突。是姚春宇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天天在搞什么，跟我们老大一样，在夜总会神出鬼没不说，还总嫌王澜对我们太好了，说我们不努力招揽客人，因为这个，他跟王澜争执过一两次，不过也算不上吵架。唐警官，你说可能会是姚春宇将王澜给绑架了么？”

        “你这是看侦探小说看多了吧。”我笑道：“这个得查证后才能有结论。这样，你先回去，小心些，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打电话给我。”

        刘嫣点头表示记下了。于是我们各自从饭馆离开。

        回去物证仓库办公室后，我心中便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之感，于是便有些坐立难安。

        何事佬见了，问道：“小唐，你是长痔疮了还是怎么的？屁股坐不住啊。”

        “老何，我这眼皮总跳，你说会不会出事？”我问道。

        何事佬笑道：“什么时候你也信这一套了。不是以前还鄙视我迷信么？”

        “说是这样，可我这心里总不太安稳。”我说道。

        “怎么，为什么不安稳？你中午出去见了什么人么？”何事佬问道。

        “昨天我跟孙棠去了一趟保山道，还真找到了有关扑克牌的蛛丝马迹。一个叫刘嫣的姑娘说，这扑克牌她见过，在一个失踪的姐妹包里。”

        说着，我将中午见过刘嫣时候说过的事情，跟老何再度转述一遍。

        “所以你感觉不安稳是因为什么？”老何问道。

        “说不上来，我总觉得心慌，仿佛要有什么事儿发生一样。”我揉了揉眼睛：“眼皮也跳了一阵子。”

        “嗯，有些人好像有灵敏的第六感，大概你也是。”老何说道：“万事小心吧。上次我们被堵，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以后你出去的时候喊上我，我也跟你一起，好有个照应。”

        我本想拒绝，但是想到老何的身手也不比我弱，便没说话。

        等到了下班时候，为了避开下班高峰期，我多在单位逗留了半个多小时。老何也没走。等快六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捡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刘嫣打来的电话。

        这才分开一下午，难道又有线索？王澜莫名跟那扑克牌有了联系，我便比较在意刘嫣提供的线索。于是我立即接了起来。

        但是电话里却静默无声，刘嫣没说话。

        “喂喂？刘嫣？”我喊道。

        “晚上九点，创新大厦楼顶。”说着，对方挂了电话，手机里一阵嘟嘟声传来。

        我顿时愣住了。因为电话里的声音分明不是刘嫣，而是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或者说是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

        我立即拨了回去，结果对方已经关机。

        不对，刘嫣出事了！我脸色一变。

        老何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刘嫣可能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我说道。

        老何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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