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奇怪的纸条

“那座教堂你去看过么？”我指着窗外那废弃的教堂问道。

        孙棠瞥了一眼窗外的教堂，说道：“没去过，好像是废弃了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地方有些熟悉。”我说道。

        孙棠笑道：“你最近神叨叨的，还是说你一直都神叨叨的？”

        “我觉得你才神叨叨呢，”我说道：“以前我在刑警队的时候，你都没给过我好脸，现在倒是天天往我这儿跑。”

        孙棠笑道：“以前我不喜欢你，是你这人态度不好。现在我发现，你这人还挺可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儿还坚持去管，就为了所谓的公义跟真相。”

        “呵呵，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我说道：“我没考虑什么公义，只是如果不查个所以然来，我这睡不好。”

        孙棠笑了笑，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不管怎么样，以后你要是私下调查案子，都可以找我帮忙。”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说真的？可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要是被领导知道了，你也会被我连累。”

        孙棠笑道：“管他呢，就算不让我干法医，我也毫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在乎那点钱。”

        我看着他这车跟他那一身名牌衣服，心想确实你不在乎。

        车开到南开区保山道停下，一眼望去，果然整条街的足浴足疗店，很是壮观。

        我并不是天津本地人，在天津工作也不超过两年，对这一带还真不熟悉。孙棠是天津本地人，对这地方似乎比我熟悉得多，带着我一家家地问谁见过这种扑克。

        但是从街头到巷尾，问了一圈，都没问到见过这种扑克牌的人。

        “这么问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孙棠说道：“指不定有人撒谎呢。”

        “唉，也许这幅扑克牌不是从这儿出来的。”我说道。

        正说着，突然从路边一家店里出来一个姑娘，这姑娘不由分说伸出手搭住我的肩膀，嗲里嗲气地说道：“小哥哥，来店里做足疗嘛~！”

        这声音简直让我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正要拒绝，就发现这姑娘趁着搂住我的时候，将一张小纸条塞到我裤兜里。

        我有些惊讶，转脸看着这姑娘。只见这姑娘个子娇小，留着黑漆漆的长发，齐刘海，脸上画着妆，戴着灰蓝色的美瞳，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

        我皱了皱眉，这么小的姑娘就沦落到红灯区？

        我感觉这小姑娘暗中拍了拍我的裤兜，不由有些奇怪，随即揽住她的肩膀，笑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嫣，你叫我阿嫣吧。”姑娘笑道。

        “我叫唐彧，不过今天我没空，改天我来找你，对了，妹子有空的时候，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佯装轻佻地笑了笑，将自己的号码留给这姑娘。

        刘嫣笑嘻嘻地走了。孙棠在一旁看着，啧啧直摇头。

        我赶紧拉着他上了车：“开车。”

        孙棠一踩油门，车子离开保山道。等上了立交桥之后，我从裤兜里掏出刚才刘嫣塞给我的字条。

        只见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字迹歪歪斜斜：歌舞升平夜总会贩毒杀人。

        孙棠瞥了我手上的字条一眼：“你看什么呢？”

        “这张纸条就是那小姑娘偷偷塞给我的。”我说道，回忆着刚才在保山道见过的那几家店：“歌舞升平夜总会，好像就在我们刚去的那条街上。纸条上说，那个夜总会有人贩毒，还杀人。”

        “哦，那夜总会挺有名气的。”孙棠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跟朋友去过。不过倒是没听说歌舞升平夜总会牵扯上什么毒品等负面新闻。”

        我皱眉道：“早知道刚才我应该问一下那个刘嫣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跟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孙棠说道：“这可难说，总之你小心就是了。”

        遇到这个小姑娘，让我更加确信了这扑克牌有问题。否则不至于我们去询问扑克牌，便有人找上来给我递小纸条。

        路上，老何的电话打过来，说他早上接到赵攸真的电话，潘诺已经派人过去交了昨天打架斗殴的罚款，跟那些人交代得差不多，那群打手小混混把我们俩当成了钱大宝。

        我听了冷笑道：“还是这番说辞。算了，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八成那些人就是扑克牌杀人案的真凶雇来的。”

        挂了电话后，我跟孙棠吃了顿饭，随即便去了钱大宝那里。

        给他介绍了孙棠之后，我问钱大宝是否知道歌舞升平这个夜总会。

        钱大宝有些惊讶：“这夜总会怎么了？潘诺开的，不对，确切地说，是潘诺一个手下开的。好像那老板叫姚春宇吧。”

        “这个姚春宇是个什么人物，有没有可能参与贩毒？”我问道。

        “贩毒？”钱大宝有些惊讶：“这个我可不知道，怎么你们调查我手下的案子，还查到贩毒了？”

        “也不确定，只是问问。”我笑了笑。

        钱大宝叹道：“听了你们的话，我在我地盘上到处找是否有剩下的四十四张扑克牌，但是没有找到。”

        “对了，你跟潘诺到底怎么回事？”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俩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翻脸过？昨天，潘诺的人在巷子里堵我跟老何，说是把老何错看成你。虽然这个说法不可信，但如果说，潘诺真的恨你入骨，也许这案子的幕后真凶就是潘诺。当然，这只是推测，并非肯定。”

        “什么？？潘诺这小子还干出这种事？！”钱大宝怒道：“可我跟他的过节也过去两年了，这两年不来往，但也没什么冲突。我不觉得他会突然对我的手下下手。其实主要是我不觉得潘诺会为了一个女人，两年不吭声，结果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下子，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人，他不屑于为了这种小事报复得这么明显。”

        孙棠在一旁听着，也笑道：“那你就说说到底怎么结的仇？”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钱大宝笑道：“两年前，我们都看中了和平区一个商铺，想盘下来做生意。本来是我先跟原来商铺的主人说好的，可等我去签合同的时候，那主人说，他改主意了，想卖给潘诺。因为潘诺出价更高。我就问他，凭什么你出尔反尔啊？做生意还有这样的？总之当时我挺恼火，一切都设想好了甚至请了装修的设计师，结果店铺成了别人的。可正在我生气的时候，潘诺那边儿派人来签合同，是个女人，叫乔米。反正当时这女人三言两语的，居然就让我消气了，把店铺让给了潘诺，同时乔米这女人说为了答谢我，请我吃饭。我们就一起吃了晚饭，逛了逛，结果聊得还算不错。后来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好上了呗。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是潘诺的情人，就知道她是潘诺的秘书军师。反正知道我俩的事儿之后，潘诺挺恼火，当时找上门来跟我打了一架，也算是难得，他那人比较阴，很少跟人当面动手，估计是气急了。”

        “那后来呢，潘诺就这么算了？”我问道。

        “潘诺这人虽然不咋地，不过也不像娘们儿那么小气。知道乔米背叛他之后，也就跟她分手了。我知道乔米之前瞒着我她跟潘诺的事，也觉得不太好，反正好了一阵子之后，我也跟乔米分了。不过我也没亏待她。她喜欢搞投资，我也给了她一笔钱，后来好像去开影视工作室了，现在搞得还不错，风生水起的，签了几个小明星，日子挺滋润，有一次还上过报纸呢。”钱大宝说道。

        “对了唐彧，你不是要找白卿问问什么高跟鞋的事情，这个乔米会不会也认识白卿？”孙棠说道。

        “白卿？”钱大宝笑道：“认识，不用乔米，我就认识。这些女明星啊，私生活挺混乱，你们懂的。所以她们选的酒店，也都是特定的一些酒店，方便跟金主情人什么的私会，防止被人拍到。由于我跟乔米一直关系还不错，她带剧组来拍戏的时候都会住我旗下的一个酒店。白卿去过好几次，怎么，你们又要查白卿？”

        “这个是后话，”我摆手道：“如果潘诺不是为了乔米来找你麻烦，那就是百分百知道我跟老何的身份，故意下杀手。原因肯定是，他发现了我们在私下调查你手下的案件，而那个案子很可能跟潘诺有关。”

        钱大宝愕然道：“你们确定？不不，潘诺那个人我还是了解的，私下里杀人，他不会去做。他跟我一样，都是求财，不可能杀人。”

        “可如果他贩毒呢？”孙棠说道：“也许你的手下无意间发现了他的什么事情，他派人以巧妙的手段杀人灭口，也想干掉私下里调查他的唐彧跟老何。”

        钱大宝摇头道：“不不，我的手下没有吸毒的。大麻什么的，我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发现了就管，看不到也不去深究。但是别的毒品，海洛因，什么冰毒的，如果被我发现了，我绝对不会包庇这种手下。我敢说，我的手下没人碰过那些毒品。既然没人吸毒，怎么可能跑潘诺那买毒品。如果不买，那就更难发现了吧，何况是一连十个人都死了。”

        我沉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两天还有人出过意外么？”

        “这两天没有，大家都很正常。”钱大宝说道：“我生怕还有人出事，天天提心吊胆的。”

        “本来我以为还会有人出意外，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只有这十个人被杀，而且是被某种隐秘的手段杀死。”我沉吟道：“只因为他们，或者他们其中的一个知道点儿什么。由于对方不确定到底是谁知道那个秘密，所以一连杀了十个，反正总有一个人是他的目标。”

        “杀人灭口？”孙棠说道：“可如果对方杀人灭口，怎么就没给你跟老何也用‘隐秘’手段？”

        我苦笑道：“我估计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用那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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