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消失”的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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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沉重地往市局奔去,我一路上依然在奇怪为什么是局长亲自过问这事儿。
我这类小警察跟局长平时都是说不上话的,除了上次,他给我调职到物证科仓库的时候,发了好大一场脾气,莫名其妙。
很快到了市局,本以为林海的死已经立案调查了,我见过林海的事情也已经人尽皆知了。但是我进了市局后,却发现一片平静。
我正纳闷地想问问,却见管后勤的老张对我说道:“小唐?局长让你进办公室一趟,他有事儿找你。”
又是局长,他亲自查案?我有些吃惊。
急忙进了局长办公室,却见办公室里只有王局一个人。老头儿板着脸,唇角往下调着,这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沮丧。
“把门关上。”王局说道。
我于是将门关闭,问道:“局长,出了人命案,怎么刑警队的没有立案调查么?”
王局叹了口气,不答反问:“你昨晚去林海家干什么?”
“就是他女友出了事,我去问问啊。”我说道:“出于好奇。”
“少给我打马虎眼!”王局冷哼道:“说实话!”
“其实,是他把那个陈娜的头颅放在物证仓库了。这玩意儿放我们这儿不恰当吧?孙棠说他们法医科也不收,案子都定案了,让我送回林海那。”我半真半假地说道:“昨晚我就去问问,他这什么意思,为什么把陈娜尸身火化了,人头留我们这?结果我一进门,一说这事儿,就让林海轰出来了。”
“人头?”王局似乎脸色变了变:“林海送来的?“
“对啊,孙棠说的,本来放法医科,不知怎么去我们物证仓库了。”我说道。
王局皱紧眉头来回踱了半天,最后停在座机跟前,犹豫片刻,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随后,对准话筒说道:“让你们科的孙棠来办公室见我。”
说着,王局挂断电话。
我看着这一切,实在是有些茫然,直觉林海跟他老婆的案子不简单。然而,不简单到让市局局长亲自过问,这还是有些夸张了。
没多会儿,孙棠敲门走了进来。我闻到一股檀香的香水味儿。得,这孙子又开始浪了。
“王局,您找我?”孙棠问道。
“小孙,我听说林海曾经把他老婆的头放在你们科室,这是怎么回事?”王局问道。
孙棠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就非要塞给我留着,说过阵子来取。结果到现在也没来。”
我瞥着孙棠若无其事的神情,心中疑窦顿生:难道他不知道林海死了?而我刚才随便一扯,说是林海送来的,他也不反驳。是怕麻烦还是故意隐瞒?
“那后来怎么去了物证仓库?”王局问道。
孙棠茫然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王局,你得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闲着没事儿把那头放他们仓库。您知道的,我洁癖,那个地方经常有脏水,灰尘,我来局里两年了,需要资料都是同事给我带过去的,我没有去物证科仓库半步。”
王局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孙棠问道:“王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你先回去吧。”王局说道。
孙棠莫名其妙地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出去了。
我心想这孙子肯定以为我给他打小报告了。
王局的神色看起来挺凝重,半晌没说话。我试探着问道:“王局,林海到底怎么死的,有——现场照片么?”
王局叹了口气,从桌子上取了一沓照片给我。
我接过来翻了翻,不由震惊不小。
林海的死法跟他女友果然一模一样,身上也是十几刀的样子,脖子也基本上要切了下来,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想来我离开他家之后不久,陈晓海就出事了,也难怪王局怀疑我。
但问题是,人命都出了,怎么没人立案调查?
我翻看这几张照片,本想问问这个问题,却发现最后几张照片上出现一团团白色的雪花点儿一样的东西。
但是那东西比雪花淡,很透明,白花花的,不知是什么。
难道是镜头脏了?可转念一想不可能。法医拍照用的是专业相机,像素高,不会这么坑爹,镜头也有定期保养,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王局,这几张照片谁拍的?”我问道,举着其中一张白点子最多的给他看:“这些模糊的东西是什么?拍的也太敷衍了吧。”
王局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对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否则,别怪我开除你。”
“什么?”我惊讶万分:“不是让我停职调查?”
“算了,我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王局说道:“记得,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讲,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就开除你!”
“知,知道了。”我莫名其妙地从局长办公室里退出来,心中无限问号。
等到了物证仓库办公室,我看到何事佬已经来了,正端着一杯茶看报纸。
我刚一进门,这老头看都没看到我,就说道:“小唐,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愣了愣,不由看向他:“你为什么这么问?”
何事佬抬起头看着我:“这一个月是鬼月,少出门才好啊。”
“你怎么知道我出门了?”我问道。
“你腿上,有个血印子。”何事佬突然神情怪异地一笑:“被什么东西抓过了?”
“你,你能看到??”我吃惊道,昨晚在林海家的一幕立即浮现在眼前。
“当然。”何事佬笑道:“我得告诉你啊,你这阵子晚上不要出门,家里也放点辟邪的东西才好,别让脏东西缠上你。”
“你,你别乱说啊。”我感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看,我告诉你不让你昨天进物证仓库,现在麻烦了吧?”何事佬说道。
我看着他仿佛故作深沉的脸,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老何,昨天我去林海家了,见到一些怪事。”
说着,我将林海家里见到的亦真亦幻的怪异现象和早上见到局长,局长举动异常的事情跟何事佬都说了一遍。
何事佬听罢,半晌后说道:“这事儿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不过,你说林海死了,但是我没听说这消息,也就是说有人封锁了消息。”
“不应该啊。”我疑惑地说道:“我去林海家之前,在后台找了找他在陈娜那个案子调查时留下的口供扫描电子版。他提过,自己以前是一个老板的私人助理,后来他做得不太顺利,辞职了。我们同事去调查的时候,他还在家待业。我去过他家,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打工仔住家,不是什么有钱人,他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影响,还要封锁消息?”
何事佬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林海这个人可能是有问题。哎,我劝你啊,别总出这种风头,现在你是调职警员了,没什么理由去调查这案子。”
想起这个,我叹道:“老何,让我天天在这儿闷着也是无聊。咱们这物证仓库压根就没什么事做。这样吧——你在这儿盯着,我偷溜出去调查调查,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去干什么了。”
何事佬无奈地看着我:“小子,就你这性格跟好奇心,恐怕总有一天会有麻烦。也好,横竖这儿没什么事情,你自己想去调查就去吧,要是有什么麻烦,就打电话给我。”
我满口答应,心中却想,打给你有用么,老头一个能帮我干啥。
林海莫名其妙死了,这件事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登录警局后台档案,想查查林海的个人资料。
可让我吃惊的是,搜出的所有天津叫林海的人里,居然没有我要找的那个林海,资料全都不符合。
难道林海——用的是假名字?
我越发有了好奇之心,逮着郭云在警局食堂吃午饭的机会,便凑到了他旁边,拐弯抹角打听林海的事情。
郭云显然不想透露案件内情,便说不知陈娜案件事情的详细情况。我问郭队,知道林海这个人么?陈娜的男友。
郭云看了看我,问道:“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这不好奇呗。”我笑道:“我们仓库收了个女尸头颅,居然是陈娜的。”
郭云吃惊不小:“不可能吧,我亲眼看到她被推去殡仪馆火化了,谁会留下她的头?”
“你说的也是,火化的时候,头颅应该是缝在了尸体上。”我停下筷子,越发不解:“对了,林海这个人我居然查不到他的资料,或者,有人删了他的档案资料?”
郭云听到这里,皱眉道:“这个我更不知道了。”说着,他起身收拾了碗筷:“我走了,你慢慢吃。”
我看着郭云起身,心想这货肯定是不想我继续追问下去。可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既然警局都查不了,那不如我自己来。林海的资料就算没有,可他家总是在的,也有邻居,邻居总是稍微了解林海一些的吧。
想到这里,我决定下班之后再去林海住的地方看看。
吃完午饭,我回到办公室里。当然,一下午也没什么事做。何事佬也不知在忙活什么,没怎么跟我说话。
下班之后,我走出警局大门,正要往林海家的方向走,却感觉有人在背后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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