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亲

“母亲”是什么样的呢？

        艾玛成为佐野艾玛时的年龄太小了，小到她那稚嫩的脑袋根本储存不下多少有关于“母亲”的事情。

        “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还是绿色的？

        她的金发是顺直的，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卷发？

        小艾玛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能想起来的只有永远昏沉的天空和永远潮湿狭小的出租屋。

        而“母亲”的一切都像是褪色的老照片，随着时间的流逝，与那间潮湿昏暗的小房子一起一点点模糊在了小艾玛的记忆深处。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呢？小小的艾玛拿着手上的面团有些茫然。

        开放日早已过去，而今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

        爷爷早早地吃过早饭去了道场，顺便提走了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意识全无的万次郎；真哥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不打算升学的他最近在物色合适的店铺打算开一间摩托车店；而她和葵夫人则是留在家中一起做一些家务。

        虽然才小学二年级，但是懂事的女孩已经开始学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来为爷爷和哥哥分担压力——即便现在佐野家再一次拥有了女主人，这个好女孩还是努力做着自己所能做的事情，为这个家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葵夫人一起做家务，平时的她其实并不怎么有机会与女人独处，即便是大家都聚在的时候，女人的目光也总是流连在万次郎和真一郎的身上。

        而女孩更习惯在女人面前保持乖巧的沉默。

        女孩的手脚很麻利，再加上第一次与葵独处的紧张使她的工作效率进一步提升，没过多久她便完成了女人拜托的任务。

        等她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拘谨地问是否还有什么家务是自己可以帮忙的时候，不知道在桌子前忙碌什么的女人闻言转过头来看向她。

        即便是在做着家务，葵夫人依旧穿着得体的和服。

        女人鸦黑色，绸缎似的长直发轻巧地挽了起来，有点点光的影子在发间轻盈地跳跃着；而那黑玛瑙一样璀璨的眼睛也弯着，在阳光的照拂下透着水润的光——在身后的阳光的照耀下，她仿佛是阳光下的精灵一样闪闪发光。

        直面了这样一幕的女孩有些呆住了。

        将艾玛有些怔愣的样子尽收眼底，女人忍不住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对着门口的女孩招了招手——

        “艾玛，”葵轻声说，“可以来这边一下吗？”

        谁能拒绝这样的请求呢？

        反正自认不能的艾玛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女人身边，又稀里糊涂地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东西——

        于是等女孩回过神来，她已经拿着面团站在了桌子前。而女人正在为她系着围裙的带子，温暖的手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腰，仿佛一阵春风轻轻拂过。

        艾玛：

        艾玛：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佐野艾玛思考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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