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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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地下城，一个设施简陋的房间内，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墙上一块白布上投影出一段视频：
教室内一群穿着一致的孩子整齐的坐在各自的板凳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于讲台上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手捧一本封面印有”语文”二字的书，朗诵道：”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
倏然，画面停格在这一幕，屏幕上老师翘起的上唇让她两颗1010分米的大门牙显露无遗。
”噗嗤”一个突如其来的笑声，仿佛星星之火，点燃了整个课堂，顿时房间内充满了孩子们的嬉闹声。
”这个老师长得好像兔子。”
”哈哈哈这牙也太大了吧。”
这让正在捣腾电脑的老太婆气不打一处来。她名叫张素芬，是个普普通通五十来岁的老太婆，也是这里唯一的老师，但是没什么文化只能给孩子们看视频课。
”是谁？给我滚出来！”素芬婆婆气急败坏。孩子们吓得纷纷捂住嘴。
素芳婆婆生气地看着这十多个不超过15岁的小孩。他们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衣服，有的太紧有的太松。他们正散乱地围坐在一张粗糙的石制大圆桌。
”哎。”素芬婆婆发出一声长叹，她内心苦闷极了。这年纪放以前也该退休了，现在却还要管这帮调皮捣蛋的小屁孩。
首领说不能让他们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费尽千辛万苦寻了这台电脑，里面文件里有”突变”前课堂录像。虽然这帮孩子还没到学高中课程的阶段，但这乱世能有这样的教学资源已是弥足珍贵了。
唯独一点让她十分头痛，这电脑已经比她还老了，时不时就要闹脾气。偏偏这时候还有小家伙捣乱。枪打出头鸟，擒贼先擒王，今天高低要抓个小兔崽子出来挨打。
”是谁第一个笑出声的？你们不说那就一起罚。”素芬婆婆拿出一根藤条教鞭，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在场涉世未深的小孩们瑟瑟发抖。
”是田甜！"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突然站起来指着一个顶一头自然卷发还在嘿嘿傻笑的小女孩。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阵沉默，似在等着那女孩说话。
“是不是你？”素芬婆婆见是她，有些犹豫，毕竟是班里最小的孩子，也就5岁左右，真是她罚又怕打坏了，不罚又怕下不了台。
在众人的目光下，小女孩沉默地埋低脑袋，默默抠手指。这一行为在家眼中就是默认了。
麻花辫女孩内心一阵嗤笑，果然那个傻子不会反驳。
“啪”一声清响，打破了寂静，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不是她，是我！要打就打！老巫婆！那个老师俩门牙这么有喜感，小爷我笑有什么错？”一个顶着鸡窝头，穿着印有”笑傲江湖”t恤的小男孩，拍案而起。
闻言一直埋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小女孩震惊抬起头，望着这个名叫茂茂的男孩，这个脏兮兮的男孩，是新来的，来这里也不过半年。
据说首领捡到他的时候，茂茂已经奄奄一息，休养了好几个月，才醒过来。听素芬婆婆说他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茂茂这个名字还是首领给取的。
而跟他们一起上课不过两个星期，期间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这么仔细一看长得竟然跟她失踪的哥哥很像，让田甜莫名有种亲切感。
”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素芬婆婆气的发抖，手里的教鞭啪的一声甩在石桌上，发出“啪”的声响。
小女孩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本来还在眼眶打转的泪水顿时喷涌而出，咧开嘴”哇”的哭出声。也许是吓哭的，也许是有人为自己出头委屈哭的。
这厢素芬婆婆正准备再来一鞭子抽人的，被刺耳的哭声惊住，扬起的鞭子一时间顿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同时这高分贝的哭声，惊动了隔壁正在做饭的老头，老头急忙扔下铲子，冲进教室，“出什么事儿了？老婆子？”
没等他整明白，茂茂眼珠子滴溜一转，一个箭步上前抱住素芬，哭喊到：”婆婆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呜呜呜”
老头见状，松了口气，随即宽慰到：”素芬，消消气，这帮孩子还小，营养又跟不上，身子骨弱。打坏了可不好。”一边说一边接过素芬手里的藤条。
素芬婆婆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混小子演戏呢，刚刚还那么嚣张，这会儿又开始装可怜了。这下她更气了，怒吼道：”臭小子，我打死你！”
茂茂赶紧躲到老头身后，带着泥污的双手扒拉着老头的裤腿，带着哭腔道：”宝清爷爷救我！”
宝清爷爷给了茂茂一个慈祥的眼神，拦住发飙的老伴儿。”你要打就打我吧，孩子还小。”
”小个屁，这小子坏得很。赵宝清，你给我让开！”素芬婆婆心里委屈得很，她开始只是想浅浅惩罚一下，打两下手板心就算了的。这下好了，被这小子搅和的跟她毒打他们了似的。
”我错了，婆婆，我给您洗一周，不，洗一个月的碗。您别生气了。”茂茂从宝清身后探出脑袋，双肩不住的颤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素芬。素芬见他的样子，只好顺台阶而下，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宝清及时的开口：”孩子们今天就到这里，都回去吧。明天记得按时来上课哟。”
孩子们很听话，齐齐喊了句”老师再见”，然后一个接一个走了。只剩下开头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
”田甜，你怎么不走，要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啊？”宝清爷爷对小孩子一向特别温柔。素芬婆婆平时就比较凶。老两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深谙带娃之道。
田甜走到宝清面前，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小小的鼻头红扑扑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田甜拉住宝清的袖口，抬起头对他说:"爷爷，今天我可以带茂茂哥哥去我家吃饭吗？“说完不等宝清回答，一把拉住准备开溜的茂茂，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茂茂哥哥，我妈妈做的笋子可甜可甜了，一点都不苦，你跟我回家好吗？”田甜一脸真诚。
茂茂看着眼前这个呆呆的女孩，难怪班里几个小孩说她笨，不跟她玩。明明不是自己也不会解释，傻傻地被人欺负。
思考了半秒，茂茂突然拉起田甜的手，"肚子饿了，我们走吧。“他没发现身边的小女孩的脸刷的通红。
茂茂饿得慌，走出去才想起后面两人，索性继续迈着拽拽的步子扯着嗓子吼道：”老巫婆、老头子，我走了啊。”
”诶，去吧。”宝清爷爷，追出去喊道，一脸的不舍。
过了半晌教室里面的人才缓缓走出来，呢喃道：”这孩子说的跟不回来似的。”
”是啊，吃了半年我做的饭，去了别人家里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惯。”宝清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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