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玄骑归难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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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希望能不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世界,可世界不这样想,它总要给你造出来一两个另类来扰乱社会。
意识到京城的井水有问题后,赫辰炀立即下令封锁各处井水,让人挨家挨户去通知不要再用井水,等待专人来解毒。
时越方才救治好刘郎中那半个医馆的人,其他中毒的人又都听说时越在此,于是纷纷又在这个医馆前排起了长队。时越看着那越来越多的人,登时便后悔自己回了京城,可又觉得医者父母心,只得心里默念“造孽”。
突然,他看到了医馆门口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赫辰炀与贺笙羽!他猛地站了起来使劲挥了挥手:“阿炀!贺小姐!老夫在这!”
面对齐刷刷的目光和行礼,贺笙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赫辰炀早便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气定神闲地走上前,道:“小老头,长安城中的井水被投了毒,我与阿羽得去调查。你且将鉴定煞魂的法子告诉我们。另外中毒者应该不少,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已然把城中医者都聚了过来,你将解毒之术教给他们,还能帮你分担些。”
时越高兴地险些老泪纵横,直拍着赫辰炀的肩膀:“好阿炀,老夫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转头,时越便告诉贺笙羽说:“贺小姐,你且带着浓醋去,把那井水打上来一些,加上醋与铜片,若铜片变白那便是煞魂了。”
贺笙羽心想上午见白微也是这般方法,便点了点头应下。
贺笙羽和赫辰炀分批带着大理寺衙役前去各个井口检验。由于早些时候赫辰炀已吩咐下来,所以城中每处主要供水井口都有人守着。每家每户所连上的井各不相同,而主井也连着不同的水源,是以这毒并没有在全城扩散开。
都说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后便有人来报,说找到了被投毒的那口井。贺笙羽匆匆赶过去,却发现周围的场景有些莫名熟悉。
准确地说,她今日早上刚从这里经过,就在去定国公府的路上。
这里离贺府并不远。
“让没有连这口井的人家可以开始用水了,”赫辰炀吩咐道,“请时越先生来,告诉他需要他解井水之毒。”
“是。”一个衙役应道。
“赫辰炀,”贺笙羽看着贺府那边的红墙绿瓦,皱起了眉,“太巧了,也太及时了。”
即便知道她们发现了元晴身上的煞魂,那也需得是她们走上街大闹之时才意识到。消息传给主使者仍需时间,主使者安排仍需时间,各户人家用水也需时间……这时间实在太紧。除非主使者当时就在街上,并且立即到井边下了毒,否则,那人就是第一时间知道她与白微已发现煞魂之人。
崔姨娘……贺锦怡……贺宗启……
第一个中煞魂毒的人便是元晴,且中毒长达七年,贺笙羽有理由怀疑,贺府中便藏着煞魂。
将毒下在离贺府这样近的井里,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打消人们的怀疑,毕竟将毒下在家门口也是孤注一掷的举措。
“要查贺府吗?”赫辰炀问道。
贺笙羽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若是他们做的,只怕此刻进去也寻不到,搞不好,剩下的毒都已被投到了井中……查查这口井和哪些人家连着吧,若不是贺府人做的,也不是无差别报复,那这些人家也许就是线索。”
“可是阿羽,你自己难道不是贺府人么?你可还背着这一个姓啊。”赫辰炀打趣道。
“同样的姓不一定是一家人,血脉相连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亲人。贺宗启做成那样,还指望我与娘亲是他的亲人吗?”贺笙羽冷笑一下走开了。
赫辰炀似乎很是认真地回味着她的话……
血脉相连的不一定就是真正的亲人,还真是对。
忙了两日下来,中毒者尽数被解了毒,只是那口主井的水因连着一条河,还需长时间净化才能彻底安全,于是连着那口井的人家纷纷掘了新的井。
让贺笙羽有些意外的是,贺府也连着那口井,并且当日贺宗启与崔姨娘纷纷中了毒,就连贺锦怡也因用了那水净脸而让脸烂了些。
虽然救得回来,但这代价还真是大。
若不是真的不知情,那便是为了洗脱嫌疑下了狠手。
贺笙羽叹了口气,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了元晴的屋子。
“娘,今晚上您没吃多少东西,时先生说莲子清热解毒,我便叫厨房做了莲子羹,”贺笙羽笑着走前去,将元晴扶起来些,坐在床边细细地吹着勺中的汤羹,喂到元晴嘴边,“娘,您的气色好像好些了。”
可不是,先前那一副如鬼一般的样子已经不在了,大抵是因为刚开始解毒,效果会明显一些。
只过了三日,元晴便由原来只能动动手的状态变成能将将坐起来了。
“亏得我生了一个好女儿,”元晴笑着,眼中都洋溢着幸福,“听说这两日城中百姓也多中我这种毒,你还与靖北王世子一同查着,累坏了吧?”
贺笙羽摇摇头:“还好。”
“阿羽,你是如何同靖北王世子熟起来的?”元晴问着,眼中竟然出现了八卦的光芒,“他是不是快成娘的女婿了?”
“不不不,娘,您想多了,我们并不熟,只是我对破案有些助益罢了。”贺笙羽忙否认着,怕元晴再多想,只好把之前怀静侯府之事说了一遍。
元晴原先还如同挺热闹般好奇,听到后来,面上不由得出现了唏嘘之色。她叹一口气,道:“我记得怀静侯夫人之子满月时,我还去送了礼,当时还羡慕他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不想背后故事如此心酸。”
贺笙羽同意地点点头:“夫人沈氏临走前将她与妾室柳氏的孩儿都托付给了女儿,圣上也颁了旨。总而言之便是,萧云袭爵之前均由女儿照顾他们兄弟二人,将女儿视为长姐。女儿已擅作主张把他们接到了定国公府。”
“也好也好,等娘身体好了,也能帮你一起照料,”元晴说着,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激动,“圣上定也看重你,靖北王世子定说了不少好话。”
贺笙羽苦笑一下不说话了。
片刻,元晴看着窗外的圆月,道:“阿羽,娘想跟你说件事。”
“您说。”
“你觉得,你的父亲……”元晴有些艰难地开口,看向了贺笙羽,“心中有我们吗?”
贺笙羽心中了然:“娘,您这些年还没有想明白吗?”
“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怪我真心错付罢,”元晴长叹一口气,由贺笙羽扶着自己躺下,“可若我与他和离,你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娘只管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即可,女儿与您永远站在一起的,”贺笙羽握上元晴的手,温声道,“不要因为女儿委屈了您自己,更何况,女儿不觉得这是委屈,与贺府脱离关系,也是女儿所愿。”
元晴笑着,眼角流下泪来:“好……好女儿,等明日你舅舅回来,便由他做主提此事,把和离书甩在那厮脸上!”
贺笙羽点头,问道:“对了娘,明日舅舅归来,靖北王世子叫了女儿一同去迎接,说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将军得胜归来,圣上希望先见到他的是朝中使节与家中人。”
话是这样说,可贺笙羽总觉得是赫辰炀又说了些什么才让皇帝做了这样的决定。
元晴眸中欣喜,频频点头:“去!一定要去!去见见你舅舅,让你舅舅一家见见你,接他们回家……”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见元晴体力不支,贺笙羽便安顿她睡下,独自回房去了。
明日定国公元川便会同全家一同回京,北境已平,此番回京,定国公大抵不会再去戍边了。只是明日迎接其得胜归来,阵仗必定会大,民众集结……最易出事。
贺笙羽心中不安,早告诉赫辰炀要加强防备,可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京城最近真的不安宁。
旦日早,定国公府门口。
赫辰炀领着仪仗队已然候在门前,只因从长安主街至城门一定会经过定国公府,赫辰炀便没有叫贺笙羽一早与他们汇合,而是在此处停一下,接上贺笙羽再走。
贺笙羽也丝毫不敢马虎,此番她既代表了京城对定国公的诚意,又代表了定国公府的门面,所以白芷一早便把她拉起来梳妆,贺笙羽觉得新嫁娘都不一定有她起的早。
尤其是那个头冠,重死了,她简直想不通自己就是去接个家人,怎么搞得像是去祭天游一样?
“小姐,您身为未出阁女子,还得戴上这个,”白微说着把一顶帷帽戴在贺笙羽头上,把厚重的头冠遮了个严实,“殿下说了,不能让那么多人瞧见你。”
贺笙羽更加不解了:“既然要戴帷帽,为什么还要给我戴头冠?”
帷帽一遮还能看见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仪仗队已经到了门口,贺笙羽也只好这样出去。
她一袭浅蓝色流彩丝鹭云锦宫装,脚踏银丝祥云锦鞋,一顶白纱帷帽遮面,由白微相陪,走到了门口。
赫辰炀见她出来,将牵着的一匹白马的缰绳递过去:“阿羽既到了,我们便能启程了。”
隔着帷帽,贺笙羽看得不真切,只依稀看到赫辰炀穿着一袭深蓝锦袍,手上还抓着他那把折扇。
贺笙羽在马前滞了片刻,转头问白微:“我该怎么上马?”
闻言,白微卡了一下:“……小姐不会上马吗?”
贺笙羽诚实地摇摇头,结果那头冠揪得她头皮生疼。
“哈哈哈哈哈……”赫辰炀突然笑了起来,道,“这倒是我疏忽了,是我思虑不周。裴明宏,去寻个马凳。”
后方的裴明宏立即翻身下马跑进府中,朝门房要了个马凳,放在贺笙羽跟前。
白微扶着贺笙羽的一只手,让她踏上了马凳,可是又来了一个问题——她平衡不太好,这一脚跨过去,怕人没站稳一下摔坐在马上,直接把马惊走。
正愁着,面前伸过一只手,深蓝的袖口绣着如意祥云,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直直伸到她帷帽之下。
随后,她听到了赫辰炀的声音——
“阿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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