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节第二十二章

秦钰瘫了，只能躺在床上，算是报应么？

        秦穗青回到那个他久违的家，再见他的父亲，多年来的想念已经荡然无存。

        秦穗青有些恨秦钰，他恨他毁了秦馥娴，毁了自己。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秦钰的确是个很好的父亲，因为他曾给过自己很美好的记忆，而秦馥娴没有。可他才是自己一切悲哀的根源啊……他很矛盾，可他还是要照顾秦钰。因为不管秦钰爱不爱秦馥娴，秦馥娴恨不恨秦钰，自己的出生和存在是不是被期待的，自己又是不是被爱的，他都依然是他们的孩子，这一点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出生了，就必须接过他们身上绝大部分的问题。

        对秦钰，秦穗青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跟秦钰歇斯底里，没有质问和指责。他无法真正恨秦钰，或者秦馥娴，因为他越是恨，心就越是痛。

        回来以后，秦穗青一边照顾着秦钰，一遍复习准备自考国内的大学。半年后他考上了一家一流的本科，因为他曾自学过三年国内的法律学课程和知识，所以他提前完成了大学课程，拿到了毕业证，而他也在拿到了毕业证的不久后通过了司法考试，顺利拿到了律师执照。随后他就到了一家法律援助机构挂牌，成为了他心心念念的法援律师。

        这一方面，他的生活还算快意。

        只是他这一年多来，过得很不好，精神方面的。他的抑郁症复发了，中度。此外，周奕的离开和秦钰的秘密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同时又还陷在对秦馥娴造成伤害的深深自责中，失眠、厌食、心因性咳嗽都不肯放过他，一一找上门来……

        三口的斋面而已，也吐干净了，吐到没有东西可吐的时候，胃液就涌上食道，烧得胸口火辣辣的。

        打开水龙头冲去呕吐物，又靠在墙边剧烈的咳嗽起来。全身都出了冷汗，刘海也乱了，因为没有时间剪，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

        外面很吵，奔丧来的，秦钰死了。熬了两年，熬不住了。

        秦穗青不想出去，却又不得不出去。

        一个个地谢着来客，秦穗青有些麻木，冷着脸，满眼疲惫。直到他看到一个男人，他红着眼睛来的，找一个角落坐下，死死盯着那副灵柩。

        秦穗青懂了什么，上前问他：“你是不是李徽。”

        男人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秦穗青：“嗯？什么事？”

        秦穗青冷眼看着他，下一刻拳头挥了上去，他带着满腔的怒气、怨气，朝李徽身上发泄去。秦钰的葬礼乱成了一锅粥……最后秦穗青的伯伯拦下了秦穗青，李徽逃也似地走了，秦钰的葬礼快快结了尾。

        晚上，秦穗青回到家的楼下，李徽坐在路灯下，显然是在等秦穗青。秦穗青上前去，坐在他身边，他给秦穗青递了一支烟，秦穗青没要。

        “戒了。”

        “噢。”李徽收回烟，又给自己那支点上。

        “你们一起多久了？”

        “我们十九岁就在一起了。”说着他笑了笑。

        “什么时候分开的？”

        “五年前。”

        “为什么？”

        “我女儿要结婚。”

        秦穗青沉默了好久，最后起身，丢给李徽一个戒指。那是秦钰的遗物，一直到死前还戴着，戒指内壁上，刻着字——李徽。

        晚上十一点，终于忙完了。

        杨慧曦病了，夜市只能周奕来忙。但是李植会来帮忙，是她没有想到的。尽管杨慧曦和李植离婚已经了，可这店毕竟还是有李植份的，所以周奕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他不来好过来。看见他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周奕就一阵发寒。

        周奕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收拾好，躲开李植的目光，垂着头道：“李哥我走了啊。”

        “哎呀呀，你急什么？”李植上前拦住周奕，拉住她的手，试图将她拉进怀里，但被周奕挣开了。

        “你做什么！”周奕惊呼。

        “李哥有钱，你也给我生个孩子吧。”他笑了起来。

        周奕只觉得全身发麻，后背一阵冰凉。她拼了命想要冲出店面，奈何李植高大，一下就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黑暗的角落里带。

        周奕被摁在地上，李植撕着她的衣服，她拼了命想要推开李植，可李植仿佛是一堵墙，她不能动弹半分。她未曾有过这样的绝望，像是置身无尽深渊。

        门外，杨慧曦透过窗户缝隙，观看着里面的一切，彼时，她的眼中浮现不可言喻的冰冷。

        终于摸索到了什么，周奕抓着就往李植头上砸去。李植痛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头，趁此际，周奕爬起来，只顾往外面冲去。

        “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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