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若兰的困境和求助

因为初三是毕业班，即将面临人生第一道关卡——中考，所以团结学校在管理上稍微严格了起来。对，只是稍微严格，团结学校的升学率只有30%，也就是说这三个毕业班一百二十来个人只有四十个人能考中高中，上不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作为本县最好的高中邬县一中，团结学校每年考上一中高中部的是多少人呢，答案是零，从来没有过。所以，对于大部分毕业班的学生来说，中考是什么，有肉包子好吃吗？

　　李默可能要成为团结学校历史上第一个上一中的学生了，除非他自己故意考砸，当然李默是没有这个主观意愿的。

　　牛勇准备毕业后去南都打工，他们村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都聚在一个工厂区的几家工厂打工，一个带着一个，算是趟出了门路。牛勇对未来可以挣钱的自由生活是抱有幻想的，或许，在经历社会的磨砺和捶打之后，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学生生涯，会觉得是不是结束的有些仓促？并不是所有人都懵懂无知，知识或者读书改变命运，远比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改变命运要简单的多，有人懂，但没能力或者没勇气继续坚持下去。

　　王若兰一直在坚持，这个自从早恋风波再也没正眼瞧过李默的女孩子，内心比柔弱的外表要坚强的多。对于读书改变命运的执迷极深，虽然家境贫寒，从小得不到足够而系统的教育，但她表现的足够努力。

　　现实往往比理想残酷，王若兰从来没有落下年级前二十名，但她知道这样的排名是没有意义的，一中分数线平均600分，二中550分，而王若兰的中考成绩不能低于550分，否则她将失去继续读书的机会，她的家人是不会允许她读杂牌高中浪费钱的。

　　王若兰很焦虑，在开学两个月后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她排名第九，名次很诱人，但她只考了510分，如果这就是她的中考成绩的话，她将失去继续学业的机会，然后出去打工挣钱，等到十八岁成年就结婚生子，从此过上相夫教子、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王若兰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她讨厌贫困，讨厌抱着孩子在农村的田垄上看炊烟袅袅，她喜欢城市的霓虹和喧嚣，她喜欢优越的城市生活，喜欢看那随处可见的商铺，随处可见的高楼，随处可见的人群。

　　所以，她必须继续读书，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去大城市里工作，然后成功。

　　于是，她又把视线转到那个曾经避之不及的男生，第一次摸底考考了610分的李默。同样的贫困背景，同样的来自农村，同样的努力学习，家庭完整的王若兰一度很可怜身为孤儿的李默，但李默强悍的学习能力，又让她足够仰视。或许，李默将成为团结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考入邬县一中的学生。

　　团结学校只有一个李默，可以无视这所学校糟糕的教学水平，王若兰已经努力到极致了，但还达不到二中的门槛，她急需要提高自己的数理化能力，团结学校的数理化教师水平有限，这不是她想努力就可以的。

　　所以，每日清晨，她又来到久违的树林里晨读，口袋里揣着热热的白水煮鸡蛋，期望遇到晨练的李默。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李默并没有出现在树林里，王若兰终于明白，李默不会出现在这里晨练了。难道是李默知道自己不在树林里晨读后，就不再晨练了，或者说，李默当初本就是有意接近自己。

　　李默可不知道王若兰这一系列的心路历程，自从李默第一次摸底考的成绩出来之后，立刻成为了团结学校众教师的香馍馍，一个极有可能考上一中的优秀学生居然出现在了团结学校，这可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喜事。

　　李默发现自己的待遇变得好了，每个老师都对李默露出了笑脸，连千年寒冰的班主任王德喜都表露了善意，对于李默同学下午上课爱打盹的恶习表示了宽容。

　　李默很享受这样的待遇，于是决定下次模拟考考个620分，对于王若兰无比艰辛的考试，对于两世为人的李默来说太过小儿科，如果不控制一下的话，考个700分都有可能。

　　一日课间，王若兰偷偷塞给李默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天早上，我在小树林里晨读，你可以来吗，有事找你。王若兰。”

　　对于王若兰偷偷塞小纸条的行为，李默是极为惊讶的，这个平日内向矜持的小女孩怎么就做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要知道，初一时候的早恋风波，一些流言蜚语就让王若兰一年多没理睬李默。

　　李默当然不会以为王若兰幡然醒悟，趁着初三即将结束，跟李默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她一定是遇到麻烦事了，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呢？”李默心中疑惑，可还是决定欣然赴约，美女相邀，没有理由拒绝。

　　第二日，清晨，教学楼后面的树林，李默已经练好收功，王若兰还没有到。不是王若兰迟到，是李默来的太早，自从租房后，李默晨练就改到了租房附近的滨河公园，那里有条河，空气比较好，晨练完，吃过早饭，慢慢小跑到团结学校，也不过才7点钟。

　　因为要赴约，李默索性直接来小树林晨练，现在也不过是早晨六点出头。

　　不远处，李默看到王若兰慢步走来，单薄的身子披着一件橘红色的外套，穿着蓝色长裤，齐腰的长发被皮筋简单地束着，依旧青涩的俏脸此刻泛着一丝犹疑。

　　王若兰俏生生地来到李默面前，不敢直视李默的眼睛，小声道：“李默，你来啦？”

　　“嗯，来了，你找我有事？”李默问得很直接。

　　“嗯，是，那个，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这有个鸡蛋，给你吃。”王若兰慌忙地从衣兜里拿出还热乎乎的白水煮鸡蛋递了过去。

　　李默没有接过鸡蛋，只是好奇且好笑的看着她，王若兰心里有些慌乱，红着脸小声道：“我，我去剥给你吃。”然后，准备找个干净的地方磕鸡蛋。

　　“我饭量大，一个白水煮鸡蛋可不够。”李默促狭道。

　　“那我，我去食堂买，你，你要吃什么？”王若兰准备牺牲里兜的一块钱了，这是她一天的伙食费，不过她晚上回家，就这一块钱她每天还能省下几毛钱，存钱买复习资料。

　　“我要吃五个大肉包子。”李默狮子大开口。

　　“啊！肉包子？”王若兰很为难，食堂没有肉包子卖，要出去买，可是现在肉包子涨价了，原本两毛钱一个，现在涨了五分钱，她的钱不够。

　　“我钱不够，你吃四个行不行？”王若兰为难地说道。

　　李默乐坏了，他就是想捉弄一下王若兰，故意这么说的，没想到这个小美女憨的可爱。“哈哈。”李默乐出了声。

　　王若兰这才意识到被李默捉弄了。“你，你，不理你了。”嘴巴气鼓鼓的，一跺脚，转身就走。

　　李默连忙追过去拉住王若兰的手，嗯，有些凉。

　　王若兰像受了惊吓一样，连忙撒开李默的手，躲在李默触手不可及的地方，俏脸通红。

　　“对不起，你没事吧？”李默知道唐突佳人了，立刻变换成一副诚恳的模样。

　　“没事。”王若兰小声道。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要我帮忙吗？”

　　“嗯。”

　　“说吧，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一定帮你。”

　　“真的吗？”王若兰闪着一双大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李默。

　　“真的，说吧。”李默给王若兰丢出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我想上高中，我想继续读书，所以我必须要考上二中，但是还差好远。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不知道怎么学习下去才能提高成绩，你学习那么好，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学的？”

　　李默听后恍然大悟，自己突然出现的异数，让团结学校的部分学生出现自己努力也可以做到的错觉。殊不知李默这个重生者可是带着前世十几年应试考试经验来的，靠这所学校，靠这里的教学水平，能考上一中才怪。

　　“我可以帮你，你很聪明，也很刻苦，只是找不到最好的学习方法。”李默点头应道，王若兰的确不笨，但受不住这里低劣的教学水平和教学资源啊，只知道对照课本照本宣科，完全没有应试教育题山题海闲庭信步的指导能力。

　　“真的吗？谢谢你。”王若兰听到李默毫不犹豫地答应，有些激动。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帮你。”

　　“什么事？”王若兰脸红了，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神情变换莫测，仿佛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

　　李默哪里知道人家想歪了，意气风发地道：“我帮你，你只能考上一中，考不上二中的。所以，你要改一改目标了。”

　　李默感觉自己的王霸之气，已经让王若兰小美女折服了，不然人家脸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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