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起这年夏天

李默重新回到一中音像店，白天陪着张胖子听歌、看小说，晚上夜跑后就回租房折腾笔记本。

　　清晨，滨河公园，李默没有再遇到那个穿西装的“黑社会分子”，跑了几圈后，找了棵大树练武。这样的日子过得简单，却也充实。

　　这年夏天，暑气渐退，秋意就绪，暑假即将结束。

　　开学的前一日，吴雅望寻到李默，第二次来到曲向阳的家。

　　摆在李默面前的是一纸合约，一份关于李默三首歌曲的授权书，未来五年独唱权及改编权归于曲向阳。

　　曲向阳决定出道了，以一个歌手的身份。

　　“表哥，你真棒！”吴雅望兴奋地跳了起来。

　　李默笑了，拿起笔刷刷的写上自己的大名。

　　“不看看？”曲向阳问道。

　　“钱我已经拿到手了。”李默无所谓地说道。

　　“呵呵，署名写什么，原名还是艺名？”这三首歌一起发表后，不仅是曲向阳作为歌手出道，李默也作为新人词曲创作人出道，娱乐圈出道一般都会取个艺名，掩藏本名也好，搏个耳缘也罢，甚为风行。

　　“原名吧，不麻烦了。”李默对于自己的名字无甚在意，目前没有走到台前的打算。

　　“小望，钱回头我会亲自送给舅舅，还要请他帮忙联系一家唱片公司。”

　　“知道了，哎，表哥，你怎么就想通了？”吴雅望好奇地问道。

　　曲向阳想了一会儿，释然一笑。

　　“两年前，我与程诚分手，不仅失去了爱人，也失去了做音乐的信念。我不恨程诚，人与人不同，选择就不同。只是两个月前，她带着新专辑席卷歌坛，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怪她的，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我？我的人生乱了，曾经一度以为程诚就是我的音乐，她现在已经离开我了，我还要音乐有什么用。所以，我要忘了她，所以，我要忘了音乐。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买了经商的书，准备对着书本去经商，可笑不可笑。”曲向阳自嘲地笑道，“那天，你们来了，李默唱了两首歌，两首那么优秀，那么动听的歌，我终于察觉我执迷了，时光拨回到认识程诚之前，音乐是什么，再拨回到小时候，在被窝里偷听磁带，音乐又是什么？就是一首首让人回味的歌，就是一段段扣人心弦的旋律，一辈子那么长，为什么要只唱一首歌，只听一段旋律。程诚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首歌而已，这首歌过去了，我为什么要拒绝听下一首。所以，我想，最美好的歌，一定是下一首，而不是上一首。”

　　“表哥，你说的真好，我为你骄傲。”吴雅望激动的握紧拳头说道。

　　“还要谢谢你和李默，没有你们，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醒。”

　　“主要是李默，歌是他写的，不然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吴雅望这回到时高风亮节，捧起了李默。

　　“恰逢其会，恰逢其会，如果不是曲老师两年前免费收我当学生，我也不会做音乐。曲老师种善因，自然要得善果。”

　　曲向阳摇摇头，道：“我很难想象，你现在只有十三岁，倒像是三十岁。”

　　“两世相加，我岂止三十岁？”李默心中默念，“可能我比较早熟吧，我家里穷，穷人的孩子要早当家。”

　　曲向阳想到李默孤儿的身份，越发觉得李默的不易，“以后就把他当亲弟弟照看吧，看着他好好的成长”，曲向阳心里如是想。

　　“我的新人专辑最快要明年夏天才能上市，到时候你在形式上已经出道了，有什么想法吗？”曲向阳闻李默，这是躲不过去的问题。

　　“十八岁前，除了曲老师，我不会给任何人写歌。我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以后的事，留给成年的我去烦心吧。”

　　“给我写歌也不行吗？李默，你忘恩负义。”吴雅望气鼓鼓地问道。

　　“咳咳！”怎么忘了吴大小姐，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卖歌给其他的歌手，你不在此列。”

　　“这么说，你愿意给我写歌喽？”吴雅望打蛇随棍上。

　　“愿意，当然愿意。”李默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哪里敢拒绝。

　　“那你什么时候写好，我要听。”吴雅望问道。

　　“写给你的歌一定要精雕细琢，一定不能是凡品，所以寻找最好的灵感，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好酒需陈酿嘛。”李默忙道。

　　“你慢慢写，我不着急，到时候你写好我让表哥给我唱。”

　　“为什么让曲老师唱？”

　　“因为你唱歌难听啊？”

　　李默一头黑线，曲向阳则哈哈大笑。

　　九月金秋，开学季，李默重归校园，初三生活开始。

　　一大早，李默便从租房起床，去附近早餐铺美美吃上一顿早餐，然后带十个肉包子，分开装好。一路小跑，二十多分钟便到了团结学校。

　　现在是六点多快七点的样子，七点半上课，早来的学生在教室里要么读书，要么吃早饭，要么调皮捣蛋。

　　李默来到小学部，走到二年级一班窗前，眼睛凑到教室里，便看见李国强坐在桌子前读书，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

　　“强强！”李默冲里面喊道。

　　李国强扭头看到李默，惊喜地喊了一声“大哥”，立马跑了出来。

　　“给，肉包子，趁热吃。”李默递过去一袋子包子，有五个，还热乎的。

　　“哇，肉包子，我好久没吃过肉包子了。”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惹得李默有些心疼，“慢点吃，别噎着，以后大哥经常买包子给你吃。”

　　“真的吗？太好了。”李国强幸福的要跳起来。

　　“真的。”李默默默小家伙的头，道：“你慢慢吃，我去给你姐送包子去。”

　　“嗯。”小家伙嘴里塞满包子，说话嗡嗡的。

　　李国强现在只有八岁，而李娇娇已经十二岁了，只比李默小一岁。

　　初二（3）班，李娇娇正坐在第一排读书，身子瘦弱，衣服很旧。

　　李默在教室门口轻声叫了一声“娇娇”，李娇娇抬起头很容易就看到李默。

　　教室外头，“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包子的，喏。”李默把一袋包子塞进李娇娇怀里，“趁热吃，强强那儿我刚刚送过去了，那小子吃得好香。”

　　“哥，你吃吧，我早上在家里吃过了。”

　　“我吃饱了，这是专门给你们买的，吃吧，不要心疼钱。你知道的，哥现在能挣钱了，以后饿不着你们的。”李默知道李娇娇心疼钱，在山村，吃不饱饭占据大部分时间，现在来到城里，生活条件好了许多，但肉包子还是太奢侈的东西。

　　李娇娇红着眼睛，道：“我胃口浅，吃不了这么多，我吃两个就成，剩下的哥带去吃吧。”说完也不管李默答不答应，拿着两个包子就进了教室。

　　李默无奈，只能回自己的教室去，而手里剩下的包子，就便宜了一直当李默小弟的牛勇了。李默只一眨眼的功夫，牛勇已经把三个包子下肚了，李默不经暗骂一声“牲口”。

        曲向阳最终跟京城的宝音唱片签约。这是国内的五大唱片公司之一，并且承诺会在一年内为曲向阳制作完成新专辑，择机上市。这样的条件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比当初程菲儿签约的条件都好，或许是因为曲向阳自带三首歌不占公司的选歌资源，而公司又非常欣赏他，或许单纯是因为吴墉的能力超乎想象。

　　李默无从得知曲向阳的事情，现在的李默只是个普通的初三学生，至于曲向阳没有选择南都，而是去遥远的京城，恐怕还得问曲向阳自己。毕竟放下，不等于可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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