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求你，原谅他！

周若曦看着自家弟弟变成这副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周泽川一步步地靠近，她一步也不退让，就这么站着，像田野里的稻草人，更像是马戏团里的不倒翁。
  只是眨眼的功夫，周泽川就已经将刀插进了她的胸膛，鲜血从伤口溢出来，溅到了周泽川脸上。
  他显然更兴奋了，手起刀落，又是一刀！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包括刚赶到的卿涵和周析辞，以及李飒跟Jack。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卿涵，她暗骂一句“艹，还是来晚了。”，冲上去对着周泽川就是一脚。
  沈哲南直接当场愣住了，周析辞跟着卿涵，后脚追上去对着周泽川就是一顿暴打。
  “你TM看清楚了，那是姐，那可是你敬重了一辈子的姐！你在做什么！？畜生！”
  周泽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打了却露出来了怪异的笑。
  周若曦看着身上两处伤口，原来这么疼啊！
  几乎是瞬间，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仿佛停滞在一片模糊与混沌之间，周围的声音和景象变得遥远而虚幻，身体渐渐失去力量，软倒在地上，如同一堆被抛弃的傀儡。
  沈哲南将已经吓晕了的沈妙枝交给李飒，一个箭步冲到周若曦身边。
  他的眼睛垂下，盯着在他手背上汇聚又迅速滑落的几滴泪珠，喉结慢慢滚动着，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渐渐地，他又抬起眼，哑声问：“疼不疼啊？你忍忍，就过去了，就快过去了！坚持住！”
  他不管不顾的想堵住流血处，好像这样就不会发生想象中不好的事。
  恍惚间，周若曦好像看到了那个第一眼就心动的男孩，他那么阳光，那么灿烂，她可不能留给他的最后的印象是丑陋的。
  美女死也要美美的死。
  她努力扯出一抹微笑，似祷告，又似祈求道：“求求你，原谅他！”声音细小又微弱，但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场面一度混乱，卿涵还算比较理智的，她从容的安排着。
  很快救护车来了，沈妙枝和周若曦都被抬走了，卿涵、李飒、Jack以及沈哲南两两充当家属，跟随救护车也离开了。
  周析辞看着被自己打个半死的周泽川，理智稍微回笼了一些：“你最好祈祷她们都没事儿，不然你只会比她们走的更痛苦！当然，她们要是没事儿，你就待在牢里度过余生吧！”
  随后，就是各自等待。
  一边等待ICU的熄灯讯号，一边等待警察的介入。
  *
  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卿涵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心特别慌。
  沐鸢看不下去了，还是没忍住劝道：“涵涵，你光着急是没用的，按理说这一次俩人都命不该绝，80%手术是可以成功的。”
  “那还是20%呢？”卿涵问的有些急促，沐鸢都一下没反应过来。
  顿了顿，它回道：“10%是因为男主黑化导致病情白热化，剧情有些崩，还有10%就要看她们个人的求生意识了。”
  卿涵深呼吸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自从来到三千小世界，她好像已经感受到了很多不同的情绪，而且每一个都不会引起她的不适。
  这次这个感觉，应该是叫担心的吧？
  李飒和Jack买了四份馄饨回来，分别递给卿涵和沈哲南：“多少先吃点吧！别到时候她们还没醒过来呢你们就先倒下了！”
  沈哲南看了眼面前的盒饭，接过并艰难且生涩地开口：“谢谢。”
  卿涵见状也接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显然不在状态。
  李飒忽地拍了拍她的肩：“想开些，我联系了我的一个急诊科很权威的朋友，他很厉害的，有他在，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卿涵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二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眼沈哲南的方向，都不再开口。
  沈哲南盯着馄饨良久，不开口也不动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谁是沈妙枝家属？”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沈哲南下意识站起来回答：“我是。”
  “病人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惊吓过度，后期建议找个心理医生。”医生从容地说着。
  “好，我这就联系。”沈哲南慌慌张张立马点头答应，见医生转身就要走，立马伸出手拉住：“医生，另外一个，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眼胳膊上的手，沈哲南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迅速撤回一只手。
  医生这才道：“还在抢救，且耐心等待，医生会尽最大努力抢救每一条生命！”
  *
  另一边，警察赶到，周析辞看着被带走的周泽川，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
  周析辞录完笔录，从警局里出来已经是六个小时以后了。
  他一刻也没敢耽误，赶往医院。手术还没结束，众人还在门口等待着。
  周析辞挨着卿涵坐下，二人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始终沉闷。
  “叮”一声，灯灭了，众人齐刷刷“腾”地一声站起来，拥上前去齐声询问：“怎么样医生？”

  医生摇摇头：“伤口太深了，还二次受伤，失血过多，我们尽力了，真的很抱歉！”
  话音还没落，沈哲南就跪下了：“医生，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她，她不能有事！”
  医生一把扶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去见她最后一面吧！”说罢，便离开了。
  沈哲南双眼通红，血丝布满，一个滑跪，抵达她的身侧。
  她还是那样惊艳，只是比平素虚弱了些，一张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他总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
  一只手颤抖地举起，连想抚摸她的脸都做不到。
  在众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周若曦时，只有卿涵注意到了周析辞。
  尽管擦拭眼泪的举动看起来那么淡定从容，可指尖的轻颤，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慌措。
  卿涵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问沐鸢：“你不是说，她不该绝么？”
  沐鸢有些遗憾道：“她没有一丝求生欲望，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卿涵沉默着，一言不发。
  一会儿后，沈妙枝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进来。
  她盯着周若曦良久，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
  给周若曦销户的时候，卿涵陪着周析辞一起去了。
  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卿涵知道，嘴上的安慰一点用都没有，不如多陪伴在身边来的管用。
  其实，她是有些心疼他的。
  两人站在窗口，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剪掉身份证的一角。
  这一刻，就代表周若曦这个人，真真正正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真的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周析辞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像断了线似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卿涵抱了抱他：“只要你永远记着她，她就不算消失。”
  周析辞用力回抱着她，卿涵清晰地感受到一刻滚烫的泪水砸落在她的锁骨上。
  这一刻，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灼热起来。
  出了营业大厅，周析辞抬头仰望天空，突然道：“还记得小时候，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总是留给周泽川，就连爸爸生气打人的时候，她也总是护在周泽川面前。
  我还总抱怨说‘姐姐不爱我，姐姐只爱大哥，我讨厌姐姐，讨厌大哥’，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拿出一颗巧克力，摸着我的头说‘姐姐也爱你啊，傻阿辞，只是阿泽从小身体不好，你也要多让着点他，知道么？’。
  呵，她总是这样，总想着他。这下好了吧！”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偏过了头，不再言语。
  卿涵听着听着，没忍住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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