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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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歌愣了一下。
难道之前他的言外之意是这个？
电梯门打开。
卫裴屿走进去按了负二层，洛宁歌跟在后面转身按第三层。
算了算了，还是不问了吧，太尴尬了。
洛宁歌看着电子屏上猩红的数字逐渐减小，电梯门再度打开，洛宁歌准备踏出去时，卫裴屿突然叫住她：“洛小辣，知道扬远大厦怎么走吗？”
洛宁歌皱皱眉侧头看他，想说她不叫这个名字。
他站在另一边，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嘴角略噙着笑意，白炽灯光勾勒出好看的轮廓，额前碎发也沾染上光似的。
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电梯门快要合上，洛宁歌伸出一只手挡住门往前走，语气淡漠地回应：“你不会导航？”
羽绒服帽子被人勾住，力道不大不小，洛宁歌回头，有些气愤：“你干嘛？”
卫裴屿倒也不恼，眼里仿佛跃着细碎的光亮：“导航没用，帮个忙呗。”
lg互娱在扬远大厦内。
洛宁歌退回去：“行啊。”
那她今天就不用挤地铁了。这个时间段的地铁，人往往多到无法呼吸。
“你也在那儿上班？”
洛宁歌随口一问。
“快了。”
扬远大厦里挺多公司的，卫裴屿入职任何一家都不奇怪，就是这个时间点蛮奇怪的，哪有年底还招新人的。
洛宁歌也懒得再问下去。
跟着卫裴屿上了车，他动作熟练地拉下手刹起步出停车场，导航界面亮起，清亮的女机器人声还没说完一句话，卫裴屿立马关掉。
洛宁歌疑惑地看过去。
卫裴屿目视前方，淡淡道：“上次它把我带到应台江去了。”
洛宁歌收回眼：“以前那边确实近点，最近在修路。找时间更新一下导航应该就可以了。”
“嗯，”卫裴屿嘴角弧度微微扬起，“这方向对么？”
冬日清晨的光透过玻璃窗，卫裴屿的侧脸也浸润在光里，很有少年感。
洛宁歌一怔，脑海里自动将他的短发涂抹为蓝色。真的和他弟，一模一样的感觉。
“对的。”洛宁歌转头。
卫裴屿却蓦地荡起一阵轻笑声：“洛小辣，你怎么老看着我发呆啊。”
洛宁歌被这称呼一下搞得火大：“我不叫洛小辣。”
“哦，洛宁歌。”他清冽的声音如音符般字字落下，在洛宁歌心里留下一丝奇异的感觉。
“因为你和你弟真的很像啊。”
卫裴屿挑挑眉：“那么在意我弟？”
洛宁歌转头看窗外，敷衍他：“毕竟救了我一命，能不记住吗。”
卫裴屿似乎微哼了一下，又像是没有：“他长什么样都忘了。”
语气莫名还有点儿委屈？
洛宁歌听到这话确实有些心虚，但想想他们也只见过一面呀，还是大晚上的，能记住个大致样子都很好了吧。
“就见过那一次，他估计都早忘了。欸欸，走左边那条。”洛宁歌忙伸手往左指了指。
“嗯。”他往左小幅度转了下方向盘，车子稳稳驶上左边那条公路。
经过那些比较复杂的路段，洛宁歌才放下心来，交代之后一直直走右拐就到。车厢里流淌着慵懒的法语小调，暖风氤满整个空间，空气中还微微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
卫裴屿没再说话，洛宁歌也就闭上眼睛养养神。
很快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洛宁歌解开安全带，转头向他道谢。
卫裴屿拉好手刹拔下车钥匙，似有若无地笑着：“你还挺爱说谢谢。”
洛宁歌动作一顿，他之前那句“你谢哪件”又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起来。
她艰难地转头看了卫裴屿一眼。
卫裴屿见她看过来，轻飘飘地回了句：“怎么？”
洛宁歌对上他的眼神时，一时间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没事，”洛宁歌笑笑，“就是觉得你人挺好。”
虽然是个渣男，但这几天接触下来感觉还行，只要不产生感情纠葛这个人应该都是不错的。
卫裴屿唇角弧度凝住，注视着洛宁歌飞快挥手道别然后下车关上车门。
你、人、挺、好？
洛宁歌下车走了几步就看到几个同事和几个陌生人站在电梯口，她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
策划部的一个女生眼睛亮亮地看着洛宁歌身后，朝洛宁歌扬扬下巴：“宁歌，那是你男朋友？”
“不是不是，我没有男朋友。”
洛宁歌懵懵地回头，看到卫裴屿微皱着眉，心情看上去没刚才好，大步走到洛宁歌旁边站着，距离较近。
其他人都看过来，目光暧昧地在两人身上流连。
洛宁歌尴尬地笑笑：“我邻居，正好顺路。”
几个女生闻言眼里闪过亮光，又欣赏般地看了卫裴屿几眼。
电梯门打开，人太多，洛宁歌和卫裴屿只能等下一趟。
气氛一瞬间有些怪异，洛宁歌余光里看着卫裴屿一动不动盯着液晶屏的数字，唇线平直。
这人，情绪起伏还蛮大，在车里的时候他看上去心情还挺好的。
“宁歌。”身后响起许玉书的声音。
洛宁歌转头，许玉书温柔地笑笑，看到卫裴屿时一愣，走过来点了点头：“裴屿。”
卫裴屿看许玉书一眼，略微点了下头。
许玉书走到洛宁歌右边，自然地低头问她：“昨天还失眠吗？”
“还是有点。”
电梯门开，卫裴屿迈着大长腿走进去转身摁“12”，视线扫过进来的洛宁歌和许玉书。
“我有个朋友专门研究失眠的，有空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下。”
洛宁歌眼神一亮：“谢谢你啊，我真的感觉状态越来越差了。”
卫裴屿懒懒靠在一旁，像当旁边两人不存在一般，听到洛宁歌这句话时，悠悠转头盯着她：“你那天在我家，好像睡得挺好呢。”
尾音还拖了下，莫名其妙的。
“叮咚——”电梯门开启，卫裴屿踏出去，掀起一阵微风。
洛宁歌双颊微热，三两句向他说了下那天的情况。
许玉书摁下“15”，侧头看洛宁歌，眼里泛着笑意。
明明是挺正常的情况，卫裴屿刚刚那个语气就像他们有什么一样。
难道这就是渣男自然而然的撩人技巧？
许玉书倒也没多想：“手机还是要随时保持有电。”
“裴屿应该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比较爱逗女生玩。”
“你别介意啊。”
“没事。”
洛宁歌想，她早知道卫裴屿的真面目，逗又如何，她不接招就是了。
-
下午下班走出扬远大厦大门的时候，洛宁歌收到张阿姨的微信。
张含烟：【宁歌呀，想想还是发给你，我当时觉得太美就拍下来了。】
洛宁歌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一张照片跳出来。
洛宁歌呼吸一瞬间停了下，小图是挺温暖的色调，棕色木椅上两道身影倚靠着，路灯的光照出细雨铺成的雨幕，雨丝沾染了暖光灯光，整个场景显出温柔的感觉。
她手指一触点开放大，她和卫裴屿的脸部轮廓清晰起来，两人头紧紧靠着，一个穿白色羽绒服，一个穿黑色羽绒服，都带着帽子。
是别的不认识的人看，都会猜测他们关系的程度。
洛宁歌看着自己熟睡的模样，有点崩溃。
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就死活睡不着呢！
张含烟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又发来一条消息：【宁歌你介意的话我这就删了，云端的也给删掉。】
洛宁歌忙打字：【不介意的张阿姨。】
张含烟：【那就好/玫瑰真的好美是不是？】
洛宁歌没心思欣赏美不美：【嗯嗯好美啊，对了张阿姨，那天我没醒来过，麻烦你和卫裴屿把我带回去了，谢谢呀。】
张含烟：【/捂嘴笑那天我开车哦，是小屿主动抱你上车的，一直到他家。】
嘭——
还真是这样。
但肯定不是他主动的吧。
洛宁歌白皙的耳根慢慢攀上一抹红，莫名又往上滑了下，点开那张图放大。
卫裴屿紧闭着双眼靠在洛宁歌肩上，收敛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气质，眉头舒展着，嘴角自然地翘起一个弧度，看上去还挺乖的。
不得不说这张图拍得真的挺好，很有意境。保存下来也没什么吧。
她长按图片，点了保存。正要把手机放羽绒服口袋里，头顶骤然传来一声轻笑。
洛宁歌被吓到，本能退回两步，回头——
卫裴屿眼里含着笑，直勾勾地看她，两人目光在半空中汇集，仿佛还暗暗传递着什么。
洛宁歌顺了口气，把手机扔进口袋里，皱眉：“你走路不出声的？”
“我比较轻，没办法。”
洛宁歌扭头，想到他刚刚极有可能看到了自己保存那张图。
果然。
卫裴屿听上去心情颇好：“你存我俩的图？”
洛宁歌转头看他，坦坦荡荡地回：“好看啊，就存下来了。”
“哦？那”
以防他突然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洛宁歌打断他：“主要是觉得构图挺好看的，你放心，你我会马赛克掉的，我对你没任何想法，你别误会了。”
卫裴屿明目张胆地看着她，勾了勾唇：“我说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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