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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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浅浅在小区门口等洛宁歌，不远处看到她时兴奋地张开双手向她奔来，重重地抱住洛宁歌。
“宁宁！！”
洛宁歌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发：“干嘛呀？”
笛浅浅放开她，眼睛亮亮的：“明天去你家可以嘛？”
洛宁歌笑：“行行行，你住那儿都行。”
“那不行，”笛浅浅签起洛宁歌的手，“我就去看看k神是不是现实中也那么帅啦，欸宁宁，你觉得怎么样？”
“是挺帅的。”洛宁歌想到刚刚的场景，虽然也看过挺多次了，但每次看着都觉得很惊艳。
“欸你有照片吗？！他退役之后就一张新图都没啦！”笛浅浅期待地抬头看洛宁歌。
洛宁歌听到“照片”，一愣，手不自觉攥紧。
笛浅浅很了解她，马上惊呼一声：“你真的有！快快快我看看。”
“没有啊。”洛宁歌移开眼看小区里那些香樟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笛浅浅迸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喂宁宁，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真的很明显欸。给我看看啦~”
笛浅浅放软了声音，轻轻摇摇洛宁歌的手。洛宁歌对撒娇的人向来是顶不住的。
“你看了先别激动，我可以解释。”
洛宁歌拿出手机，犹豫地看笛浅浅一眼，她睁着大眼睛说自己绝对不会激动。洛宁歌点开图库第一张，递给笛浅浅。
然而——
“啊啊啊啊啊啊这不是你吗宁宁啊啊啊什么情况啊！！！”
“天哪天哪你和k神怎么回事！！你们在谈恋爱吗！啊啊啊啊”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洛宁歌伸手捂住笛浅浅的嘴巴，另一只手想拿回手机，却被笛浅浅藏到身后，还挑衅地看着她。
“宁宁——”她拉开洛宁歌的手，“我不叫啦，你说我听着呢。”
说完，又拉拉她的衣袖，一脸无辜的样子。
洛宁歌叹口气。
“就是”洛宁歌几句话解释了一下，“反正就是这样，我那天可能太困了。”
笛浅浅看看屏幕上的图，又看看洛宁歌，眼里又透着机灵的光。
洛宁歌趁她不备，抢过手机扔进兜里：“你又憋什么坏水。”
“哪有，”笛浅浅笑盈盈地挽过洛宁歌的手，声音放低，一脸笃定，“那那天一定也是k神抱你上车的啦？”
洛宁歌抿抿唇想反驳，笛浅浅看着她的耳根骤然泛红，一声惊呼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洛宁歌及时捂住她的嘴。
“靠靠靠靠靠靠！！！”笛浅浅声音闷着，眼神亮亮地看着洛宁歌。
洛宁歌见她停了，放开手，笛浅浅立马拽住：“宁宁！！那是k神欸！那你们，是不是有戏呀？”
“不可能。”洛宁歌想也没想反驳。
笛浅浅掰着手一个个说：“是邻居，他妈妈又喜欢你，两个人都好看，工作也算有关联吧，不要太配哦。”
“我是渣女？”洛宁歌扫了眼笛浅浅。
笛浅浅呆了一瞬，洛宁歌弯了弯唇。
“那，那说不定他现在不渣了呢，一直渣应该也挺累吧？”
洛宁歌淡淡道：“前几天一个女生半夜敲他门。”
“啊”笛浅浅顿时收起了笑，“这不行，再帅也不行。”
“是啊。”
他们聊着聊着走进单元楼。
笛浅浅是小有名气的漫画家，多是画的少女漫，脑子里常常有着可爱新奇的脑洞，对她来说生活像是一个永远未知的谜题，她并不在意能不能解到谜底，只在乎一路上捡到的宝贝，遇到的有趣的人。所以她对生活永远充满热忱。
是很鲜活的人。
鲜活
洛宁歌脑海里莫名跳出卫裴屿的身影。
“想什么呢宁宁。”笛浅浅找了双粉色拖鞋放到洛宁歌跟前。
“没什么。”洛宁歌换上拖鞋。
“唉我之前看到一个帖子嘛分析得还挺好，但是你都亲眼见过了，我觉得k神是渣男没跑了。”
“什么帖子？”洛宁歌跟着她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
“来来来烤电炉，这个超级舒服，”她招呼着洛宁歌坐到电炉边，解锁手机点了点，放到洛宁歌面前，“就这个，我觉得说得挺有道理。”
帖子分析了为什么卫裴屿可能不是渣男。
洛宁歌才知道卫裴屿大学也是学计算机的，他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打职业了，兼顾专业课的同时一有时间就去俱乐部练习，平时下课就是回寝自己打练习。他全身心都付出给打职业，一次比赛带着mla战队绝地翻盘，赢的那分钟他就倒下进医院了。
按照之前锤他的帖子，有些时间线对不上，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脚踏n条船，那真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发帖的楼主是卫裴屿的铁粉，和卫裴屿是大学校友。
洛宁歌把手机还给笛浅浅。
“你觉得呢？”
洛宁歌点点头：“挺有道理的，我不知道他也是学计算机的。”
仅仅是为了稳成绩，洛宁歌几乎是每天都在学。卫裴屿一边打职业一边学，还能不挂科，如果还真脚踏几条船，那只能说他真的很厉害。
笛浅浅凑近盯着洛宁歌，嘴角扬起：“那你们有可能吗？”
洛宁歌淡淡道：“没。”
晚上睡觉时，笛浅浅天南海北地聊，终于停下来，似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洛宁歌应该是和张阿姨一起睡的。今天情况差不多，应该能睡着吧。
笛浅浅熟睡后很乖，也不乱动，一个人缩在一边，影响不到洛宁歌。但洛宁歌还是失眠，和在家的状态一模一样。
捱到大概三点过，终于睡着，不到七点又惊醒。
头异常地疼，宛如好多根细针嵌入头皮，起床时差点摔了一跤。
洛宁歌闭着眼睛刷牙，想不是陌生环境，那因为什么？难不成卫裴屿家风水适合自己。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洛宁歌猛地睁开眼，之前去找过兰屿一个有名的大师问过怎么解决，那个大师神叨叨地说：“命里有缘呐姑娘，不出意外两个月内，你就知道怎么解决了。”
洛宁歌一头雾水：“我应该做些什么改变现状吗？”
大师说：“不必，该去的地方，该遇到的人，自然而然的。”
洛宁歌觉得这不是废话吗，道谢后离开，很快把大师的话抛之脑后。洛宁歌算了下，大概是十一月初去见的大师，现在是十二月中旬。
她心脏重重地跳了下。
所以，遇到卫裴屿和张阿姨是注定的，他们引导她在卫裴屿家睡着，让她明白其实自己应该住卫裴屿的那个房子？
洛宁歌洗漱完出门，给笛浅浅发了消息，说可能会加班，到家了会告诉她。
一整天，洛宁歌都浑浑噩噩的，代码弄错，《梦想家》的神仙梦境那个“宇宙空间”里好几颗星星疯了般闪，她赶紧做好。到下班时，头痛到要炸裂了。
下午六点过，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同事见她状态很差让她赶紧回家休息。
洛宁歌慢吞吞走到路边等车，槐树只剩光秃秃的枝干随风摇曳着，车缓缓驶过的声音、路人耳语的声音，在她耳朵里过滤得尖锐异常。
她捂住耳朵垂头，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这种日子像凌迟，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或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一辈子失眠。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解锁手机取消刚下的行程，切到备忘录看十一月初存下的地址，复制，粘贴。
只要她能不再失眠。
坐上车，车窗上急速行进着一幅幅苍白的都市夜景，很多人脚步匆匆往前走，看不清神色。这个点很堵，车走走停停，一对穿着蓝白校服的情侣映入眼帘。路灯光线暧昧，少年嘴角扬着，垂眼看着少女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眼里是化不开的喜欢。
他们缓缓走过，身后老奶奶牵着一条绒白色小萨摩耶停在原处，眼里怀着期待的光凝视着不远处的小店。没多久，一个老爷爷佝偻着身子笑呵呵地走向老奶奶，递给她一杯热奶茶。老奶奶接过，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里面盛满了爱。
车缓缓起步，越开越快。
洛宁歌视线不知什么时候模糊了，头还是很痛，她咬咬唇，打开和爸爸的对话框。
洛宁歌：【爸爸，你在做什么呀？】
一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
“美女，到了。”
洛宁歌熄屏：“谢谢您。”
这是兰屿的老城区，任凭周围高楼大厦，这里像停在了漫长岁月的一隅，静静观望着流淌的时光。
白墙黑瓦，交错复杂的小巷，路灯微弱地撒着光，小巷深处传来断断续续小孩背诗的声音。
洛宁歌凭着记忆，走进小巷左拐，找到“254号”蓝色门牌。
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几个小孩在玩游戏，窗户那儿亮着光。洛宁歌站在门口，觉得自己没有提前联系就过来有些武断。
正踌躇着，身后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姑娘，你找谁？”
洛宁歌转身，老人一席唐装，脊背挺得很直，看上去精神抖擞。
洛宁歌眼神一亮：“李老师，是您吗？”
他呵呵一笑，说：“进来吧。”
李沧不急不缓为她斟一杯茶，掷地有声道：“我记得你。”
洛宁歌有些惊讶：“您记得我？”
“失眠，是吧。怎么样，生活有什么变化么。”他浅酌一口茶，抬眼看洛宁歌。
“有。”洛宁歌说了在卫裴屿家一觉睡到九点过的事。
李沧听完，有些得意地笑笑。
洛宁歌急于找到答案：“您能知道是为什么吗？我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李沧反过来问她：“你现在觉得是因为什么？”
洛宁歌摩挲着茶杯外缘，不是很有底气地说：“我觉得是他住的房子适合我，可能有什么玄学原理吧，磁场什么的，我也不懂。”
“那就按你想的做。”
洛宁歌犹豫道：“那是不是因为这个呢？”
李沧又喝了口茶，慈祥地笑着：“我只能说，你走这一步是对的。”
洛宁歌郁闷地揉揉头发，绽放一个笑容：“好，那谢谢您，您吃饭了吗，我请您吃饭吧。”
李沧摆摆手：“不必了，以后来请。”
走出小巷，已经快八点。微信里爸爸的消息框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笛浅浅发消息说过几天再来她家。
洛宁歌看着发给爸爸的那条消息，心里蓦地烦躁起来，想撤回，但时间早就过了。
她混混沌沌回到小区，脑子里再没办法想任何事情。最大的空地区一个个阿姨笑容灿烂地跟随音乐转圈，扭动身体，舞步里跳出对生活的热爱。
洛宁歌懵懵地停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脑子里一片空白，冷风裹挟着浓重夜色呼啸而来，炸耳旋律间隙，洛宁歌听到左侧传来夹着笑意的低沉男声——
“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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