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夜访市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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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杨雄的49岁生日，吴韧就率阿牛、刘聘、晓梅轻车简从赴市里。县里很多部门的头头脑脑打电话来问县长在哪过年，吴韧说还是过东莞吧，那里有老婆、孩子，很多人表示要来送他，都让吴韧委婉地拒绝了，说他已经在路上，大家也只好作罢。安顿好阿牛他们，吴韧和晓梅还有件正事要办，晚上九点左右，他们准时出现在市委蔡书记的家里，书记不在家，老太太见了晓梅格外地亲热，拉着她问长问短，一定要给蔡东阳打电话，吴韧再三劝告还是没能阻住老太太。
“老太太，晓梅给您老拜早年了，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晓梅起身给老太太鞠了一躬。
“好好，闺女，我们里面小客厅坐——”老太太热情地招呼吴韧他们进了里面小会客厅，看得出来这是蔡书记接待最为亲近的人才用的地方。
“小肖，去帮你阿姨洗些新鲜水果，沏上几杯西湖龙井——”老太太吩咐小保姆，过年了蔡东阳家里自然热闹非凡，各路拜年送礼的人马络绎不绝，书记不在家，蔡夫人忙于应付，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放下东西就走。
“闺女，吃苹果，这是荷兰产的水果，新鲜着呢，别看外面茶几上水果又红又大，那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不是给人吃的，都摆了半个多月了……”老太太塞给晓梅一个苹果。
“你喝茶——”老太太冲吴韧点点头。老太太已是近八十高龄的老人了，可一点也不含糊，精明着呢。
“谢老太太——”
老太太拉着晓梅硬是问长问短，亲热得像母女俩，吴韧心中一动。
“老太太，晓梅自幼失母，跟随父亲漂泊江湖，虽然学得了一身好医术，但终究没有得到母性的关爱，您老人家既然喜欢她，不如收她做义女，也好服伺您老人家——”如果蔡东阳在场，吴韧万万不敢如此“放肆”斗胆。
“好啊好啊，我让东阳马上回来，今天就收晓梅为义女，多好的闺女，老太婆有福啊。”老太太又要给蔡东阳打电话。
吴韧给晓梅使了个眼色，她果然会意。
“娘——”晓梅假戏真做，扑进老太太怀里，双目噙泪，神情悲切，这与她自幼失母有关。
“嗯——，闺女——”老太太搂着晓梅竟然也老泪纵横，近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尽心伺候，老太太的病已经基本上痊愈，对清纯可爱的晓梅硬是喜欢得不行。
老太太随手从手上捋下一个翡翠镯子，送给晓梅作为礼物。
“娘，晓梅得您垂怜，已是天大的欢喜，怎敢要您的东西。”
“傻孩子，这是娘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权当是娘给你的嫁妆，也不知道娘有没有那个福气，亲眼看到你出阁——”
“娘，您老人家长命一百二十岁，一定能的——”
“傻孩子，山中尚有千年树，世上难寻百岁人。人到这个世上，就好比旅行一样，总是要回去的……”
蔡东阳果然至孝，十点钟左右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回到了家里。
老太太将意思向他说了一遍，收晓梅为义女，他没有表示反对，在老太太的“张罗”下，按风俗晓梅给老太太、蔡东阳敬茶，他亦很爽快地喝了，四个人又闲话了一阵，蔡东阳起身去书房。
“吴韧，你进来一下——”
吴韧只好硬着头皮走进蔡东阳宽大的书房。
“吴韧，你搞什么鬼——”
“蔡书记，息怒，事情是这样的，老太太跟晓梅相处了一段时间，怜其身世孤苦伶仃，早就有收她为义女的意思，刚才我一提起，老太太就坚持今天要把事给办了……”
“你这是别有用心嘛，策划都到我家里来了，今天你得给我说明白——”蔡东阳点着了一枝烟，将烟盒扔在书桌上。
“蔡书记，你听我说……”吴韧将晓梅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蔡东阳，开始很难接受的他后来慢慢地也听得入了迷，世界上还有许多一般人所无法想像的东西，尤其是晓梅精湛的医术让蔡东阳内心赞叹不已。
“你坐吧——”蔡东阳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抽烟自己拿——”暴风雨总算过去了，吴韧内心暗暗松了口气。
“吴韧，既然你说晓梅是师兄妹一起下山入世，想必其师弟也来了吧——”
“正是，阿牛跟晓梅不同，他专攻的是阴阳风水，合理术数，医术不是他的擅长——”
“实不相昧，这次我就是要带他们上山谒祖，一来了却二位师尊的思念之情，二来观里新年历来有个祈福道场，今年逢十更是隆重，很多有德之士届时将汇集武当，交流沟通，吴韧也想沾沾福气，再者吴韧心中还有些疑虑，祈盼能得到二位师尊的指点迷津。”
“吴韧，看来你也身在玉虚法门？”
“是，吴韧只是记名弟子，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
“蔡书记，我之所以让老太太收晓梅为干女儿，正如您所说是别有用心的。”
“哦，你说说看。”
“蔡书记对吴某有知遇之恩，吴韧无以为报，无时无刻，不铭记在心里。这次去武当，我想让晓梅禀告师伯，替她老人家专场祈福，这就是我的用心，也只有这样才能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吴兄弟，我替老母亲谢你们啦，想我老娘，风雨数十年，父亲过世得早，含辛茹苦，将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哺养成人，还要供我读书……”
晓梅既然是蔡东阳的义妹，他称吴韧为吴兄弟自然是有依据的，吴韧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太太一辈子识人无数，从无偏颇，本应该安享晚年，却还在为子孙计——”蔡东阳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纽，不胜感慨，吴韧当然明白他话的意思。
“伯伯，您有什么事？”保姆小肖敲门走了进来。
“你去泡二杯好茶，再端点坚果之类的小吃过来——”
“吴韧，蔡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不要推辞——”蔡东阳放低了语气。
“蔡书记，你但说无妨——”
“福人自有福相，我想老太太百年之后，还得……”
“明白，那也是应该的，回头我让阿牛用心去办就是了。”
“此事不宜过于声张——”
“您放心，我让阿牛扮作游客……”
“那就好——”
“来，喝茶，尝尝我从云南带回来的普洱——”保姆小肖送来了茶水和瓜果，蔡东阳热情地招呼。
“这次你从苍梧经开区提拔到苍梧任代县长，县里面有些什么反响？”
终于说到正题了，吴韧迟疑了一下。
“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
“在我这里，尽管说。”
“我觉得杨雄书记好像并不太欢迎我，早段日子苍梧官场就流传副书记马普……”吴韧口里说不说，嘴下却毫不留情。
“哦，那个杨雄，就是喜欢玩阴谋诡计，把心思都花在这上面了，对苍梧的经济社会发展大局他就是漠不关心，这几年要不是经开区还搞出了点特色，一俊遮百丑嘛。”
“苍梧的很多群众和干部的告状信都寄到了省纪律和市委，说他……”
“蔡书记，苍梧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吴韧有点担心步我的老上级冯梦兰的后尘。”
“哦，你是说有人准备串选？”
“我只是有这种预感，杨雄在苍梧的根基太深了……”
“那绝对不允许，他杨雄是坐屎不臭，玩火自焚。”蔡东阳情绪有点激动，也许冯梦兰事件早已经触动了他的神精，他绝对不会允许故事重演。
“吴韧，人乐要有任何思想包袱，该干什么仍旧干什么，市委会慎重考虑苍梧的问题的，有什么情况你第一时间直接向我报告，再不济就推迟选举——”蔡东阳恢复了“理智”。
“娘，这是我给你预留的药，你再服几天就完全没事了——”晓梅递给老太太几付中药。
老太太坚持由保姆搀扶着将吴韧和晓梅送出大门，直到他们上了车，远去再也看不见了，老太太才叹了口气。
“多好的闺女啊，不知道谁家有这个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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