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闹也不收蔬菜

魏城的决定，南边村的村民都不知道。

        村里闹得最厉害的几户人家都在家里暗暗得意，打算明天还是用同样办法逼魏远家收菜。

        “都说，按照我的方法，魏路全家肯定会收购我家蔬菜。”胖妇女翘起下巴，嘴脸得意洋洋，她家可是和村长有亲戚关系。魏路全家找村长又怎样，还不是照样不行。

        “还是娘你厉害。”胖妇女大儿子谄媚道。

        “娘，我们明天要收割多少菜送过去。”胖妇大媳妇眼露贪心，这两天家里伙食都好不少，要是多买几天，她婆婆高兴，还不得买肉吃。

        “明天我们收割多一些送过去。”

        胖妇人可不怕魏路全家不收，要敢不收她就闹。

        不仅是这家，无赖那家今早还看到有村民送了烂掉的菜过去，他家闪烁贪婪算计，魏路全家不收别家的烂菜，他家里有办法让魏路全家收。

        当然还有其人家也在讨论，这事情闹的村里人尽皆知，有些人家也想趁机过去浑水摸鱼让魏远家收菜，但也有家里不同意家里人做法，这样做不道义，都是同村里，哪能这么做。

        魏磊家的父母也在打主意，他娘这人泼辣势利眼爱占便宜，但要看准时机后才会有行动，错失两天卖蔬菜机会，都捶胸顿足在家里指桑骂槐，明天一定要担蔬菜过去让魏远家收。

        魏磊他娘想起闷不吭声大儿子似乎和魏路全家魏远是朋友，有这层关系，她家的蔬菜，魏路全绝对要收。

        就是这样自信满满的。

        刚回到家门口的魏磊听到他娘大嗓门吩咐他家二弟明天去菜地里摘菜送到魏远家，他仅仅拧着眉头，什么话没说，也没惊动在吃饭家里人，回到院子靠近柴房那间小屋房里，躺着就闭目休息。

        路婶子按照魏城说的话找上门去说，去村长家还带上两斤肉，是魏城让儿子带回来的，路婶子倒有些肉痛。

        村长家正吃着晚饭，路婶来访，开门是村长妇人，原本面上是客气，看见路婶拎着肉过来，热情招呼，“大妹子，上门来还带着东西，这么客气做什么。”接过肉，手上沉甸甸，都有两斤多，笑容更满意。

        “大嫂子，村长在家吗？我是来找村长的。”

        “在在在，大妹子先进来。”村长妇人提声往屋里喊，“当家的，路全家的来找，你赶紧出来。”

        村长放下筷子出来，看见老妻拎着肉，心里有几分盘算。

        村长妇人把肉拿进厨房，出来给人倒了碗糖水。

        上次来可没这待遇，别说糖水，白开水都没有一碗。

        “说吧，什么事情？”村长看了一眼倒完水没离开的老妻，也没赶人走。

        村长这是明知故问，心里似明镜，也要端着村长架子。

        “村长，刚刚的礼是魏城让我送来的。”

        村长撩起眼皮，到时面露诧异，也没说什么。

        魏路全家替魏城收购蔬菜，肉是魏城送的，倒也说的过去。

        “村里收购蔬菜本来是帮魏城收的，发生事情，我家不好瞒着人作主，下午就让我儿子托话回来，魏城说本来出于好意，给村民增加点收入，没想到还闹出事情，他的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收购蔬菜有订量，不可能所有村民的菜都收，若村民还是硬闹着，他说就无法在村里收购蔬菜，总不能做小本生意还要因这事情亏本吧。”

        村长听完拧着眉头不说话。

        村长妇人倒是知道这事情，带头闹事还是村长家堂妹，村长妇人倒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本来收购蔬菜是人家事情，还硬逼迫魏远家收蔬菜，手肘碰了碰当家的，“当家的，这还不是你一句话事情，怎么不出声。”

        村长暗瞪老妻一眼，事情要是三两下能解决，他就不会放任不管，他家那个堂妹脾性，一想到人上门来呼天抢地撒泼，他就头痛。

        其实，他倒可以让魏城收购堂妹一家蔬菜，事情就好解决，可他之前没想起来这个办法，现在整个村村民都知道，要是他私下这样操作，村民里又不是蠢的，指不定指着他说他假公济私。

        这样他老脸往哪搁。

        现在人又上门说不收村里蔬菜，更让人头大。

        “我明早过去看看，路全家的你先回去。”

        村长都这么说，路婶只好回家，心里也想着，要是明天村长不出来说话，大不了就不在村里收菜，损失也是村民。

        就是白给了两斤肉。

        村长妇人觉得好歹收了人家两斤肉，得帮忙劝上几句，“当家的，你是一村之长，你总不能任由村民闹事不管吧。”

        “妇道人家少说话，你哪知道事情。”村长头痛想办法，要是魏城真不收购蔬菜，那几家说不定也要闹腾起来。

        “不就是你堂妹那，她来我帮你轰人。”

        “这可是你说的。”

        有了老妻这句话，村长知道明天该怎么做。

        毕竟，这事情也是他先前处理不当，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至于另外几家听到路婶传话，知道魏城打算事情要是没解决，都不收他们家蔬菜，这肯定不行，他们还打算继续种，家里卖完还能帮亲戚卖。

        那怎么行。

        明天一定要维护好他们卖菜利益。

        第二天。

        魏远家还没开始收购蔬菜，村民都把蔬菜担来，这些蔬菜加起来，都能堆积成山

        魏远一家脸色难看。

        这么多村民，不下十来家。

        这明晃晃，摆明来硬逼迫。

        若不是昨天找城子，他一家人肯定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除了之前收购的人家，其他一家不会收，反正闹下去，城子言明不会再收村里蔬菜，她家远子还是有工作做，损失大是村民，又不是她家。

        至于，收购菜的那几户，昨天找他们谈话，都怕蔬菜不收，家里额外收入没了，都纷纷不同意。

        知道有村民担着蔬菜到魏远家去，被收购的几家人赶紧也担着蔬菜过去，他们直接担到魏远家人面前，还叫上自己儿子来撑腰。

        有些好事村民，一看这阵仗，绝对闹起来，去通知其他村民来看热闹。

        都不嫌事闹大。

        这些村民也有心思想卖菜，但情义面子过不去，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皮的事情，但若闹起来其他村民都收，那肯定也有他们好处。

        这年头哪家会嫌弃钱少。

        “路全家的，蔬菜送来，你们还不收。称好，拿钱我得要回家干活，没这功夫在你家耽搁。”

        “就是，我家也有好多活忙着，拖拖拉拉，最后还不得收。”

        “路全家，你总不能收她们几家蔬菜把，买卖蔬菜总得讲个先来后到。”有一位妇人指着被收购蔬菜的家人，扯着嗓门叫。

        “什么叫先来后到，我家与路全家协议，路全家是收购我家蔬菜的，你们没脸皮上门来撒泼闹逼迫路全家收菜。”被收购蔬菜的老妇人中气十足喊，声音绝对不输给中年妇女。

        “我呸，路全家昨天还收购我家的蔬菜，协议，哪来的协议，我家怎么没有，要是路全家私下给你家签协议，我绝对不罢休，收了我家的蔬菜，哪能说不收就不收。”这是无赖家的妇人，说话还真无赖的很。

        “对，什么协议，我们都不管，收了我家菜哪能反悔。”昨天都卖掉菜的村民大声附和。

        “路全家人他敢不收，我家蔬菜要是坏掉，我照样找他家赔偿，不收也得收。”这嗓门蛮横妇人就是与村长家有亲戚。

        被收购的人家，可没想到对方这么无耻，好在想到路婶昨天的话，哪能把利益给拱手让人，当即吵回去。

        “啊呸，没点脸皮我倒见不少，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都一次见过，脸皮都没了，难怪一副丑陋恶人嘴脸，还敢出来吓人，要是吓到人，我倒还要你赔药费。”

        “你——”

        妇人最受不住被人扯着骂她丑，这哪是容忍的。

        当即破口大骂，其他妇人也跟着骂起来，双方口水横飞，担菜来的不管是当家汉子还是儿子，只能杵着在一旁看妇人女人们七嘴八舌扯着嗓门大骂。

        要是干架起来，他们到还能帮忙，现在吵起来没法子动手。

        乱哄哄一片，吵闹都能传到隔壁村。

        围观的村里里一层，外一层，指指点点。

        村长能不出面，听到叫骂，从家里赶过来。

        “都给我停下来——”

        村长这一喝，那声音气势投入谩骂口水战，半点声音都不带响，还是有些村妇人看到村长，赶忙一个扯一个，这才停下来。

        “堂哥，你……”

        “住嘴。”村长一个瞪眼过去，总算有村长气势。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把自家菜都拿回去，还威胁人，这像什么！”

        这些人哪肯听！

        担蔬菜来的人家，少的五六斤，多的都有几十斤，拿回去又吃不完，不都坏掉。

        “村长，路全家人要收购菜，我家菜摘下来，你让我拿回去，蔬菜都得烂掉，我第一个不答应。”无赖家那个魏赖子出声抗议。

        “村长，总不能让我们大家把蔬菜担回家烂掉，这么多户人家，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是路全家要收菜的，我们才担菜过来卖，这回不收，总有个说法。”

        “没错，我们都是听闻路全家收蔬菜才来的。”

        “让我们白来，我们不答应，大家说对不对。”

        “对——”

        有了魏赖子带头，这下子等着买卖村民全都颠倒黑白，众口一词，即便是村长又怎样，能耐他们如何。

        村长真是被气到，看着个个颠倒黑白村民，又看到一担担蔬菜，都有好几百斤，要是不收购，真浪费，他这个村长看着也糟心。

        “路全家，你们看，今天要不把菜都收购了吧，这么多菜哪能烂掉是吧。明日，他们要是再来我决不轻饶。”

        村长以为有他郑重其事的话，村民肯定会收敛，他哪知道村民以为他是帮他们说话。

        闹事的村民顿时一脸得意。

        心里打定主意，有村长帮忙，他们的菜肯定会被收购。

        明天照样依葫芦画瓢。

        路婶说：“村长，这话不对，这里蔬菜得超出原来订购的好几百斤，我家虽然是替城子收购蔬菜，但这些蔬菜收购回去，城子用不到这么多蔬菜，还不一样烂掉。”

        魏赖子喊：“什么用不到，魏城收购的蔬菜，肯定能用的上，再说他做买卖人，损失点又没什么大不了。”

        魏赖子才不会把魏城放眼里，不就是个低头不敢吭声穷酸汉子，魏赖子眼里坏主意转了转，魏城在县城做买卖，他得到人面前讨点钱来用用。

        魏赖子露出贪婪笑意。

        魏远家态度强硬坚决不收，“我家可没叫你们把蔬菜送过来，你们硬要送过来，我们家是绝对不会收。”

        有些村民也没多坏心思，顶多是有私心，希望趁机占些便宜，眼看魏远家态度这么坚决，他们都把菜摘来，损失可是钱呀，心里都难过了。

        甚至有人还想打感情牌，让魏远家把菜收了。

        还有几家撒泼哭闹起来，还威胁着不收，他们就赖在魏远家门口。

        本来身为南边村村长，也乐意见到村民增加收入，只是一开始有私心，想让魏城多收几家，哪知道村民打蛇上棍，现在反而把事情闹大了。

        魏城好歹是魏氏族人，说不收村里蔬菜应该是想让他把事情和平解决吧。人都没出面，或许还有商量余地。

        村长是这样想，要是魏城知道肯定啧一声，说村长您想多了，他是没空余时间过来，要是换他过来，他态度更绝，说一就一，哪会这么拖沓。

        村长在想拖延，想怎么让魏城把今日所有蔬菜收购了。

        魏磊看着，缓缓站出来，沉声说：“今天的蔬菜，可以同意收——”

        魏远家人见到魏磊这么说，倒没出声反驳，他们知道，魏城肯定有交代魏磊一些话，不然魏磊也不会这么说。

        大家听魏磊的话，魏远家又没说话，顿时一喜，指不定有戏。

        有村民认出魏磊，喊道：“磊小子，你说的话可是真的，你真能作主收下大家的菜。”

        要看村民又议论纷纷闹起来，魏磊一个冷眼扫过去，不说话，就是盯着人看，他那冷眼盯人看，还真令人怵得慌。

        魏磊要是冷眼起来，也是很有气势。

        其实，这都魏城教的，否则魏磊还真做不来，让他冷眼是行，让他一直冷眼看人，外加有气势，他还真头一次做。

        大家不说话，都等着魏磊承诺。

        但是，魏磊他刚才的话没说完。

        “我保证今天大家蔬菜都收——但是，从明天开始，将不会在村里收购蔬菜。”

        魏磊这话一处，村民都反应不过来，哪能不收蔬菜，这——

        “收购蔬菜原本是魏城看在同村人份上才回村里收购的，若他好意反倒被人欺，他说他宁可到别的村里收蔬菜。”

        “原本这家蔬菜收完，还能继续收购下家，甚至以后收购更多蔬菜，经过这次他不会回村里再收购，可不想遇到这种情况。”

        这下子，村民都回过神，然后议论声顿时如菜市场一样吵闹起来。

        从魏磊的话，村里知道一条重要是话，魏城收购蔬菜只会多，不会少，而且魏城每天收购蔬菜数量都是上百斤，收购完其他家，说不定也能轮到他们家。

        他们这样做岂不是得罪魏城，要是不收购他们家蔬菜怎么办。

        这下子，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埋怨对方，甚至都吵起来，越吵越激烈——

        村长不得不再次喝住。

        村长脸色铁青一喝，看着村长脸色，村民都不敢闹。

        “没有被收购的，都把蔬菜担回去，若再不把我这个村长当一回事，就给我通通滚出村。”

        其实，村民听了魏磊的话，都想着要回去。

        蔬菜几斤的人家还能一家子吃上几顿，十几斤，几十斤的人家，让他们怎么愿意把蔬菜拿回去。

        魏磊他娘和弟弟这会终于有机会插画，魏磊他娘大嗓门一喊：“魏磊，你不收其他人的蔬菜，我是你娘，你敢不收。”

        她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么有本事，跟着魏城收菜，有儿子在，她家蔬菜肯定会被收，说不定以后她给儿子说一句不收村里哪家蔬菜，她儿子也得听她，那些要卖蔬菜的人家还不得要巴结她，想想以后就能在村里横着走。

        魏磊的娘这会喜滋滋做白日梦。

        村里人又在打感情牌，纷纷求着把今天蔬菜收购了，明天绝对不会来闹。

        村长为难了，他看着村民也肯定不会再闹，都只是想把蔬菜卖给魏城。

        “磊子，这”

        “不收！”

        魏磊态度坚决，然后对村长道：“村长，我没权利做主收购蔬菜，城子给我的任务就是我刚刚说的话。”

        魏磊说不收，他娘又大声骂起来，“魏磊，你今天若不收家里蔬菜，你以后别给我回到家里，老娘当没你这个儿子。”她家可担来不少，不收，那损失想想得肉痛。

        魏磊弟弟也责骂：“大哥，你怎能气娘，你这是不孝，赶紧给娘道歉，把蔬菜收了，你和魏城是兄弟，收家里蔬菜，他还能说什么。”

        魏磊可半点不怕他老娘在骂咧咧，反正他听习惯了，冷冷看他弟弟一样，他弟弟被他看着一哆嗦，他弟弟总觉得他大哥越来越越可怕。

        对于这个大哥，魏磊弟弟从来是持仗他娘，反正他娘说什么他大哥都不吭声，让他把工钱拿出来就拿出来，让他下地干活下地干活总之，他一向不怕他，反正有他娘护着，他可没少持仗对他大哥魏磊乱指使。

        这次被他大哥冷眼一瞪，魏磊弟弟都觉得他大哥似乎不一样。

        魏磊对于家里人没什么好感，看在他还能待在这个家里，就没说什么，他没在家里吃过一天饭，都在外面找吃，从来没饿死自己。自己工钱都只上交一部分，当为人子的孝敬。

        看着骂咧咧的老娘，魏磊这下子真羡慕起魏城的生活，有个小家庭，有媳妇关心，没有糟心吵闹。

        看来他得寻个时机出去住，他存下钱，应该也能在村里买个破落茅草房。

        村长见魏磊那副坚决不同意态度，他想了想，只能亲自找魏城说，不然蔬菜就浪费了。

        “磊子，你带我去魏城家，我自己去找他说。”

        “不用。”

        魏磊直接拒绝的语气，倒令一向在村里发号令村长黑脸，好在魏磊下一句话他脸色才转好。

        “村长，哪能让您去，我待会要去县城上工，我会把事情跟城子说。”

        村长也觉得行，否则他一个村长拉下脸跑过去也不像样。

        村民没走，但也不敢闹了。

        都等着魏磊去问魏城，看在村民份上能帮忙收购一些。

        魏远家开始收购蔬菜。

        魏赖子见魏磊在，他也有点杵，也灰溜溜走人，心里想，损失蔬菜钱，他要找魏城讨回，一想到向魏城讨要更多，不就点蔬菜，他还不放在眼里。

        村长堂妹，就让村长妇人给挡住，做不了妖，她可不敢对上身为村长夫人堂嫂。

        魏磊他娘，魏磊对付她就一句，若再闹，给家里钱他不会拿回去。

        他好像记得，他的户口没在他老娘家。

        算了，之后再说。

        魏磊和魏远一起送蔬菜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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