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宴席

宴席入席一向都是讲究的，什么关系，什么身份地位该怎么坐，魏宅大房都安排妥当。

        偏偏魏城位置在末席。

        魏家人都在同一桌，主桌都是魏家贵客和魏氏长辈，另外两桌是魏家老太太和女眷加上他的妹妹魏珍和一位不认识的姑娘，穿着华丽，绝对是最耀眼一位，坐在堂嫂身边。男眷也就坐一桌，他看到他妹夫也在。

        所以就没魏城什么事情。

        魏城会觉得这是侮辱吗？他觉得不会，魏家这样对待他，和魏家关系疏离也免得以后有过多牵扯，长辈什么，他最怕持仗着长辈名头来指手画脚，有今日情况，很多关系都淡多了。

        他喜闻乐见。

        “夫君，你没事吧？”周元看着魏家人都欢乐坐一块，有说有笑，他夫君就如同外人坐的远远的，这一刻他很难过。

        才知道夫君在魏家是这样被人对待。

        家里长辈不待见，堂弟妹说话一点客气都没有，还有现在——

        魏城看见媳妇眼里关心，和替他难过神色，他心中涌入一股暖流，不是任何人能给的，只有他在乎的人才能给的感觉，他无法形容，但是心里喜悦和悸动是很清晰的。

        家人，眼前这个落在他心尖尖的才是他家人，是他所爱的人。

        他每一份关心，每一份情绪都牵动他的心底。

        “元元，你夫君我不会在意这些，从分家后，魏家事情于我而言就是普通亲戚，你才是我家人，你才是我在乎的人。”

        “嗯，我会陪伴在夫君身边。”

        “那是肯定，你可是我夫郎，你不陪我陪谁？”

        魏城对着媳妇笑开，两人低声说话，也没吵到同一桌的旁人。

        没多久开席，一桌子酒菜佳肴，山珍海味，

        同一桌的人魏城半个人也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魏城，都不认识也就不用寒暄，上菜各自开动，各自吃各自的。

        魏城顾着给媳妇夹菜，若是他不给媳妇夹菜，他媳妇肯定只夹面前的三样菜，而不好意思去夹其他菜。

        魏城给身边的夫郎夹菜，引来同一桌吃宴席人的目光注视，也不是没有带家眷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是夫君侍候妻子的，而且还是比女子地位低下的哥儿。

        周元在家里吃饭都是魏城负责投喂的，他开始心里也惊讶，慢慢就习惯了。在外面拘谨着，他也埋头吃，根本没注意其他人目光，不然他肯定不会让魏城继续夹菜。

        一位妇人看了甚是眼热，嘴脸嫉妒歪曲，嘀咕出声：“真不要脸，大庭广众下也不收敛，哥儿就是哥儿，就是上不了台面。”

        声音不大，但足以同桌人都听见，都露出看好戏的目光。

        周元拿筷子的手一僵，神色一紧，他怕夫君让人轻视，更怕夫君觉得他让他丢脸——

        “元元，这鱼很新鲜，夫君给你夹一块。”

        魏城温柔笑脸，和不改的举动，周元心里送一口气，他朝夫君露出笑颜，继续吃，不过，吃的反而更拘谨了。

        魏城心里一冷，目光冷冷扫过去，那位尖眼尖脸妇人被魏城凌厉气势给吓的不敢吱声，低头嘀咕几句，只是没声音，恐怕不是什么好话。

        至于那位妇人身边的夫君觉得她丢人，低声骂了几句，那位妇人更不敢吭声，似乎很怕她的夫君，全程低头吃，夹菜都小心翼翼。

        嘴多的人收声，魏城看的出媳妇的不自在，眼神划过一丝冷芒，为了让媳妇不那么拘谨，魏城就当全桌人面前给媳他妇频频夹菜，还说出声，毫不在意在场人的看法。

        “元元，要吃鸡肉吗？夫君给你夹。”

        “元元，这扣肉不错，来一块。”

        “还有这香姑扒青菜”

        周元慢慢放开，夫君都不在意，见夫君给他夹菜没吃多少，他也夹些菜给他。

        “我有菜了，你也吃。”

        “好，听夫郎的。”

        同桌的人：“……”

        牙痛！

        这对没脸皮夫夫，还让不让人好好吃。

        魏城在后末位置吃的随意，主桌那边就发生一件事情。

        侧厅摆放的寿礼除了有魏家人送来，还有贵客送来的，都堆放一块。盘点寿礼小厮看到几盒包装精致的礼盒，上面又没有名册什么，都不知道是哪位贵客送的，怕弄混，私自打开来查看礼盒里面是否有。

        小厮打开礼盒看见是如此精致寿桃糕点，他以为是宴席上的寿桃包，赶忙请示管家，管家过来一看，知道不是宴席上寿桃包，宴席上寿桃包他亲自过目过，哪会会不晓得。但见到如此精巧逼真寿桃糕点，心思转了一转，若这样精致寿桃糕点摆到主桌，绝对会是头一份，哪可是给魏家长脸的。

        魏城大伯母知道后，也觉得管家提议很好，但她也拿不定主意，得请示魏老太太，魏老太太也是头一次见到如真寿桃的寿桃糕点，她还尝上一块，味道比她吃过得糕点都好吃。

        当场决定，命管家摆放好一盘待会送到主桌去，其他桌按照之前做的摆上。

        就那么几盒，只能放一盘到主桌，还剩下的先放着。

        寿包在最后上，其他桌都是常见寿包唯独魏老太爷上主桌的寿包精致不像话，见到的人莫不惊奇。

        连魏老太爷也一样惊奇，还以为管家弄错，把一盘手工艺寿桃摆上桌，好在管家及时解释，这是寿桃糕点。

        寿桃糕点？

        真的是吃的，而不是工艺品？

        魏老爷子作为寿星公，由他第一个吃，他狐疑吃上一口，褶皱的脸这才露出满意笑容。

        “不错，这馅料还是红豆的，这寿桃糕点长的精致，味道更甚寿包几倍。”

        主桌客人纷纷拿起来尝，还真是糕点，味道也真不错。

        “魏老爷，这哪家预定的，这糕点是名副其实的寿桃，这可从未见过。”

        “我家预定过那么多年寿桃包，味道一般也就罢，如今和这寿桃糕点比，寿桃包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老伙伴，你说真不错，这才是寿桃该有样子。”

        “能有如此真的寿桃贺寿，老爷子有福气。”

        一人一句赞道，让魏老爷子心花怒放，脸上有光。

        “魏管家，这是哪家预定的？”温夫子问，作为魏继晖岳父又是他的夫子，他当然会前来贺寿。他是县城书院一等夫子，见过各种好东西，还是头一次见到糕点还能做的如此逼真。

        不仅温夫子问，其他贵客也问，魏管家总不好说是客人送的，这又不知道是哪位贵客送的，要说不好难免会得罪人。

        主桌的客人都开口询问，魏管家松一口气，起码送糕点客人不是主桌的，他再三权衡下说点心找一位师傅制作的。

        贵客们说要预定绝对来魏宅讨要那位点心师傅住处。

        另一边，女眷主桌，也都有一盘，魏老太太考虑到闵家小姐在，就多摆放一盘，用来讨好闵家小姐。

        闵家小姐闵月婷与魏宅大少夫人温兰芷是闺蜜好友，她来参加寿宴也是看在温兰芷面上，闵家在县城背景和曹家地位差不多，都有官宦背景，属于县城真正富贵门庭。

        闵月婷也是从未见过如此逼真寿桃，还是糕点。

        她吃过后，都喜欢上，想预定些给家里长辈，得到闵月婷赞赏，魏老太太都觉得脸上有面子。

        回头把糕点师傅地址上到府上。

        主桌发生事情，魏城半点都不知。

        魏城可不管那边发生事情与他做的糕点有关。

        吃完宴席后，魏城找到魏宅管家，对他说一声就离开。

        吃饱喝足，还留着被人嫌？

        倒不如自己先撤。

        宴散，客散后。

        魏宅人都在找送糕点的客人是哪位，盒子上又没名册，要对上贵客寿礼，这难上加难。

        专门在正厅接贺礼的小厮倒是认得，说出让魏宅人都不信的人。

        “回老爷子，老太太，这寿礼好像是魏城少爷送来了。”他会印象深刻，是看到魏城寿礼的盒子精美，认定里面东西一文不值，多看两眼，是嫌弃的眼。

        魏宅人都沉默了。

        不管是不是魏城，干脆让二房人去询问，若真是他送的寿桃糕点，那他肯定知道做糕点那位师傅的住处，到时候找他要就行。

        “管家，你同二房说一声，让二房去询问。”魏老爷子发话了，把事情交给管家去查问，查问哪家师傅做就不用管其他了。

        至于，没人认为糕点是魏城他自己做的。

        “继晖，娘和你之前说的事情，你今日也见到汪家的小姐，要是你同意，娘立刻去安排。”

        魏宅当家主母魏孙氏把儿子叫到偏厅，把纳妾事情重新提起，这都是瞒着魏继晖妻子温兰芷。

        汪家人也来参加魏老爷子寿宴，汪家是魏孙氏找来要给儿子纳妾的那户人家。

        “汪家那姑娘样貌品性都不错，娘也喜欢，纳进门很合适。”

        “娘，不是好好的，兰芷也为我们魏家生下后代，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起纳妾的事情？”

        魏继晖忙活一天，又应酬一天，头正痛着，听了他母亲话，他头痛的更厉害。

        若他知晓那汪家人不是他母亲的知交好友，而是他母亲给他安排的纳妾人家，他是不会去见。

        魏孙氏哼了声，“还不是你的好妻子，现在都不把我这个做婆婆放在眼里，依仗娘家背景就给我落脸面，家里开销都要看她脸色，她嫁过来就应该以夫家为尊，贴补家里的钱也是她主动给的，因之前给你纳妾事情闹翻后一直耿耿于怀，给家里贴补钱都少一半。这不是对我这个做婆婆不满抗议。”

        魏继晖头继续痛着，他知道妻子心里对他母亲存在隔阂，妻子两年未怀孕，母亲要给他纳妾，当初人还跑回娘家，他岳父家还上门指责，说他负心薄幸，魏家背信弃义。

        吵闹一段日子，家宅都不安生，若不是妻子后来怀孕，两家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没发生那次事情，妻子名下的田产利润都会分出一部分贴补家用，说是孝敬长辈的心意，那时候家庭和睦，婆媳关系亲如母女。

        因那次事情，婆媳面和心不和。

        现在母亲又给他纳妾，这是闹那样。

        “娘，我明年秋闱要考举人，我要全副身心投入科举中，纳妾事情以后再说。”

        他对妻子是有感情的，他现在无意纳妾，但又不好拂了他母亲的意愿，他夹在中间真的很为难。

        魏继晖没有直接拒接，魏孙氏以为儿子要等考取举人后再纳妾，有了举人头衔，温家那边不就没得反对。温家不也是出举人，等她儿子考了举人，她家还用的着看温家脸色。

        魏孙氏会让儿子纳妾，是不满温兰芷把贴补家用的钱砍掉一半，家里少那么一半生活吃用倒如常，却让身为当家管权她没了往日奢侈采买。

        汪家是商户，汪家小姐嫁进来，带了嫁妆丰厚，足以让她不用看温兰芷脸色。

        魏孙氏心满意足离开。

        因为担心自家夫君在宴席上喝多酒头疼，亲自去厨房煮了解酒汤回来的温兰芷在拐角处听完两人对话，心里一阵悲戚。

        她夫君是没答应纳妾，以后呢？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该怎么办。

        当初人还信誓旦旦说不会纳妾，他有她足以，他们会白头偕老，不会有旁人，她才把一颗芳心落在他身上，她才不顾家里反对要嫁进魏家。

        当初她家里有意刁难人，也是希望她嫁的幸福，才说出让人考上秀才才能迎娶她。她夫君和魏家人不仅没心存介怀，对她依旧很好，她嫁进来后，投桃报李。而她婆母之后对她如亲生女儿，家里上下和睦，夫君又贴心，她以为她嫁对人了，嫁的很幸福。

        一切都因她无法怀孕，那层遮住她双眼的布被掀开——

        她知道，魏家对她家提出让她夫君考秀才才能迎娶她而心存不满了，见她两年未怀孕才借题发挥——

        温兰芷倚靠在墙背，一滴泪水落下。

        魏家事情与他无关，准备开档口事情。

        这次不能阻止媳妇去帮忙。

        档口他考虑，只做早市和午市，要是再做晚市也应付不来。

        早饭有早饭样式，午饭有午饭样式。

        早饭提供准备提供肠粉，豆浆，豆渣油饼，浓稠白粥，鸡蛋饼，用特质酱炒的萝卜干和咸菜。午饭准备提供各种凉拌菜，铁板炒饭，煎大饼，素大饼，白米饭，粗粮饭，凉粉。

        第一天准备吃食不会很多，怕卖不完，天气炎热，会放坏。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明天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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