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日咖啡

“我……”

        辰时努力适应着自己的嗓子，在水的滋润下，撕裂的痛楚减缓了不少。

        “我叫辰时。”

        风离略一思考，说道：

        “嗯，这名字挺适合你。”

        她坐回到之前的沙发上，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淡漠道：

        “跟我说一下今天的事吧。”

        辰时听到风离的话，想起今天经历的那些离奇恐怖的遭遇，顿时紧张起来。

        他又扫视着周围，反问道：

        “这是哪里？你又是什么人？还有个叫……叫老童的那个人在哪？”

        “看来那时候你还有意识。”

        风离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辰时，还是那种冷淡的语气，这也许是她的常态。

        “老童不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风离身体向前挪了一点，注视着辰时双眼：

        “告诉我今天的事，我，可以帮你。”

        那冷漠的话语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辰时从风离深邃的眼眸中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心中一凛，又想到对方今天能从那地方把自己救回来，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自己哪有对抗的资本。

        于是，他一边回忆，一边叙述着今天经历……

        ……

        当辰时说到自己即将被羊脸怪物吃掉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心想：

        “幸好已经干了，不然真的是丢死人了。”

        辰时面露赧然，停顿片刻，正想继续说关于自己脑海中响起那个苍老的、如同神灵一般的声音时，突然一个恍惚，精神世界里再一次回荡起那个声音。

        这一次只有一个字：

        “嘘……”

        辰时感受着灵魂的震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感受到了，那个老头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于是，他又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

        “那个羊脸怪物要吃我，他当时那个样子，我又恶心又害怕。心想这回完了，一定活不成了。然后我就被吓晕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风离瞧着辰时那欲言又止模样，看得出这小子并没有老实回答。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道：

        “当时你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辰时想了想，说道：

        “我当时太害怕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身上那些蠕动的黏液和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球吸引了，不想看都没办法。所以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也没有看到有没有其他的人。”

        风离沉吟几秒，观察着辰时身体上的变化，问道：

        “你的恢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辰时有些犹豫，这毕竟也算是他的秘密。不过他还是开口回答道：

        “是的……从我记事开始就是这样，不管受多重的伤，很快就可以回复。我也……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

        辰时一直以来对自己拥有这种异能的原因也很好奇，在经历今天得遭遇后，更觉得有些忐忑，想着自己会不会在某天也变成吃人的怪物。

        “今天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们又是什么人？”

        辰时问出心中疑惑，表情中带着恳求，他是真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风离还是那样冷淡的态度，随口道：

        “那是被污染的‘觉醒者’，而我们是‘缉煞者’。”

        “‘觉醒者’……是什么？被谁污染？”

        辰时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风离在说什么。

        “对现在的你来讲，这些很复杂。简单来说，我们和那东西就像是警察与匪徒的关系，如果‘觉醒者’犯事，我们负责处理。”

        风离淡淡的说，显然没有想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辰时听到这话，不由撇了撇嘴，心想，虽然自己还不太明白，不过这缉煞者也不怎么样嘛，如果今天不是靠自己……嗯，靠自己脑子里那个老头的话，肯定是没命了。

        他又悄悄秒了一眼风离，心想：

        “长得确实好看，可实力未必靠得住啊……”

        风离大概也猜到了辰时心中所想，说道：

        “那个园区的位置不归我管辖，我们今天也只是路过。因为当时动静闹得有些大，所以过去看了看，顺便把你带了回来。”

        辰时脸一红，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是被看穿了。

        风离又说道：

        “不过这个胡大山也确实是个狡猾的惯犯。今天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说着，她略有深意的看了辰时一眼。

        辰时被她这一眼看得也有些尴尬，赶紧转换话题，问出自己的担心：

        “那我……会不会也是……”

        “不好说。”

        风离不置可否。

        看见风离的态度，辰时的心不由得一紧，不过下一刻就释然了。

        管他呢，如果要变怪物就由他变好了，随遇而安吧。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今晚怎么过。

        辰时努力站起身，身体内每块肌肉都像是偏离了位置，动一下全身都痛。

        他尽力让自己站稳，略微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然后对风离说道：

        “很感谢你今天能救我回来，不过这么晚了，我也不打扰了，我该走了。”

        辰时觉得该离开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无处可去，但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一直呆着不走。

        “你打算去哪？”

        “我……也不知道。”

        辰时挠挠头，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这里缺个收银兼服务员，包食宿，你是会计吧？应该可以做得来。在我眼皮底下，也好盯着你。”

        风离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淡，可是这句话就好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让辰时的心热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见吧台内墙上的四个字——“三日咖啡”。

        “我是这里的老板。”

        风离走到吧台旁，对辰时说道。

        “谢谢老板，我一定好好干。”

        辰时很感动，只是头上的大包略显滑稽。

        “不给工钱也干吗？”

        辰时一愣，随即咧嘴傻笑道：

        “干。”

        风离的嘴角略微有些上扬，这还是辰时第一次看到风离那张冷淡的脸上显露出其他表情。

        他有些惊讶的望着风离，可风离嘴角那一抹笑意也只是持续了一瞬，就又恢复了那不悲不喜的模样。

        “你住三楼左转第二间房，你的行李都烧没了，一会儿去旁边超市买些你需要的东西，钱从工资里扣。”

        风离又冷淡地说道：

        “还有，你房间衣柜里有新的工装，你这一身，嗯，就扔了吧。”

        辰时注意到风离在说话时瞄了一眼自己的裤子，他真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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