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山中无甲子

姜诩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保持笑容。

推开门，姜诩发现白秋雨正坐在床上等他回来，他突然心底一慌，扮着笑脸问道：“怎么还没休息啊？”

白秋雨一脸冷漠的看着他，“管你什么事？”

姜诩一愣，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细想很久后也没想到，便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关你什么事。”白秋雨仍是那句话。

姜诩不知道这姑娘抽了哪门子疯，便挠了挠头，给她捏肩，笑嘻嘻的问道：“到底怎么了啊？我哪里惹你了，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白秋雨甩了甩肩膀，“离我远点！”

这下就是连傻子都能看出来，白秋雨绝对是生他的气了，可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哪里惹到了她，还没等他继续问下去，白秋雨便看向他，认真道：

“姜诩，我问你，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

姜诩怔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恋人？女朋友？还是像自己开玩笑似说出来的未婚妻？好像都不太合适。

他不想糊弄白秋雨，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在我心里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在战场上，我可以把我的后背放心交给你。”

白秋雨冷笑一声，“是吗？”

姜诩一脸认真，“当然。”

“你和边叔叔说的，我都听到了。”白秋雨满脸失望的看着他，“你说我是你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然后呢？你连这种事情你都瞒着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伟大？”

姜诩沉默无言，原来她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我不知道我梦到的那个地方是哪，但是我哪怕停留在那里只有一秒钟，我都能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和煎熬。”姜诩缓缓说道：“那种煎熬我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

“你怎么这么自私。”白秋雨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姜诩，咬牙问道。

“这，这怎么自私了，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跟我一块承担那种痛苦。”姜诩支支吾吾道。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骨髓里注满液氮，你……”

姜诩下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软的嘴唇给堵上了，他瞳孔放大，一时间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白秋雨明显也是第一次亲吻一个人，生涩却主动。

姜诩也感受到了她沉重的鼻息，明显是情绪失控后的表现，但渐渐的，那气息稳定了下来，那片温唇也轻轻的离开。

白秋雨倚靠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害怕打雷所以缩在墙角的小猫，姜诩就是她温暖的窝。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白秋雨柔弱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里，“我不怕的。只要跟你在一起……”

姜诩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湿热感心疼的要死，拍拍她的后背说道：“好，我以后肯定不瞒着你，别哭了。”

又哄了好久，姜诩才勉强让白秋雨止住眼泪，此时的她哭的像个泪人，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

姜诩揉了揉她的头发，突然笑了一下，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刚才没反应过来，要不你再亲一下？”

白秋雨脸色酡红，“死一边去！”

姜诩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调戏她的好时机，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吻了过去。

刚开始白秋雨还摇晃着脑袋不让她亲，但姜诩的手可不老实，随着手掌上移，白秋雨浑身一颤，声音轻颤：

“姜诩，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姜诩使劲点了点头。

“我不要你点头，说话。”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如果有谁想伤害你，就让他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压制不住体内的命格了，我就在你面前笑着离开这个世界。”

白秋雨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姜诩的话直击她的心房，转瞬间二人便攻守易型，她把姜诩按到在床上，骑在姜诩的身上，恶狠狠的说道：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反悔我就咬死你！”

说罢，便褪去了身上的衣裳，一时间春光大泄，姜诩不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远处看戏的边衡在白秋雨褪去衣服之前就离开了这里，走之前还恨恨的骂着，“妈的，十几年前老子就看着别人亲热，十几年后老子怎么还只是看着的。”

次日一早。

边衡很人性化的没有来打搅二人的懒觉，他们就这样睡到了日上三竿。

姜诩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咂了咂嘴，这女人狠起来是真狠啊，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现在倒是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你压到我头发了。”白秋雨幽幽的声音传来。

姜诩抬起身子，白秋雨把那一缕头发捋到一边，然后静静的看着姜诩的眼睛。

姜诩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白秋雨嫣然一笑，露出两只小虎牙，“没事啊，就是感觉很幸福。”

姜诩哑然失笑，想亲一下她的脸，却被嫌弃推开，“牙都没刷，别亲我。”

……

直到中午，边衡才在道场上看到姗姗来迟的二人。

这已经不能算是迟到了吧，这已经算是逃学了吧。边衡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底燃烧。

“从今天开始加练，我给你们的那本书里，所有内容全部增加到五万遍，每晚黄昏前完成找我。”边衡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他更年期了？”姜诩不解的问道。

白秋雨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随后二人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姜诩和白秋雨二人的基础训练也逐渐到了尾声。

“边前辈，我觉得我最近对剑道的感悟又多了一些，距离培养出自己的剑意还要多久啊？”姜诩问道。

边衡摇头说道：“剑意不是靠时间积起来的，是靠你个人对剑的理解，往小了说是区区一条剑道，往大了说就是你对人生的感悟。”

姜诩这下可犯了难，他都不知道自己年龄有多大，他从海里爬出来的时候就是这幅容貌，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哪来的感悟啊？

而且就算有感悟，他敢用在剑道上吗？姜诩想到那个梦境，顿时打了个寒颤。

边衡看出了姜诩的窘迫，说道：“没关系，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你们拢共练剑才一个多月而已，日后有的是时间。”

“说起来，你有没有再梦到过那个地方了？”边衡问道。

姜诩摇摇头，“没有，您有什么发现吗？”

边衡神色凝重，“没错，我昨天查了一下古书，发现有一个地方跟你看到的场景很相似。”

“哪里？”

“破败之土。”边衡解释道：“据说那是最初的污染之地。是一群神秘生物的居住所，但是因为一场灾变浩劫，那里的环境变得无比恶劣，原住民们也都变成了怪物，跑到大陆成为了青最难缠的一个敌人。”

“关于破败之土有这样一个传说。”

边衡在一旁踱步，说道：“青在清理大陆之后，并没有去处理破败之土，那里就像是一个垃圾桶，全世界最邪恶最肮脏的东西汇聚在那里。”

“由于那里实在是太过邪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个灭世级的魔头，我们称呼他为修罗，一旦修罗成长为完全体……”

姜诩方才一直在屏住呼吸，聆听着来自古代的传说，当他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问道：“青也打不过？”

边衡一愣，“怎么可能，青是至强、至高、至尊的存在，区区修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斩杀，我还没说完呢，一旦修罗成长为完全体，青就会随手灭杀。”

姜诩扯了扯嘴角。

“我的意思是，破败之土是修罗的老巢，你见到的场景跟那里十分相似。”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姜诩不解其意。

边衡眺望远方，“万一你去过呢？”

“那我等到实力足够强了就再去一次，是不是就能找到答案了？”

“找不到了。”边衡平淡道：“破败之土在三百年前突然消失了。就在青神秘消失的第十年。”

姜诩目瞪口呆，“啊？一片大陆，说消失就消失了？”

“也不算是消失，据说啊，破败之土沉到了海里，成为了原初之海的海床。”

姜诩瞳孔放大，脚步有些虚浮，白秋雨连忙扶住他，安慰他别吓自己。

但是这由不得姜诩不多想啊，那么多的线索都指向那一个地方，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修罗……？”因为恐惧，姜诩的声音十分微小，但却足够让他们两个听得清清楚楚。

边衡的直觉告诉他答案不是这个，但是这么多的证据都指向那个修罗，自己也说不出究竟哪不对。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边衡一拍手掌，说道：“财团们收回对你的追杀令了，你现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到街上喊‘我就是狩人，快来抓我拿赏金！’了。”

姜诩额头上滑落几根黑线，“您在禁断之地里消息也这么灵通啊。”

“那你看，咱主打的就是追随潮流，不仅如此啊，还有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西海岸的毒牙不知道怎么的，跟这儿附近的一家地头蛇蓝辉打起来了，打的那是头破血流啊。还有南海，最近也是战火纷飞的，听说是为了争夺一个无主的禁断之地。”

姜诩大惊，“禁断之地还能被争夺？”

边衡说道：“为什么不能？只需要把禁断之地的人杀死就好了，这次被争夺的禁断之地在禁忌序列表上排第十二。”

白秋雨的脸霎时间就白了下来，姜诩懂她的意思，连第十二的禁断之地都被打下来了，那排行更低的死林岂不是危在旦夕。

边衡也看出了不对劲，紧忙解释道：“禁忌序列表排列的顺序不是按照看守者实力排的，是按照扩张速度以及扩张活性来的，被杀的那个实力很弱，暴走的姜诩都能给他砍了。”

“白的死林相对老实，所以序列靠后。她还是很能打的。”

白秋雨这才放心了下来。

“那边前辈，单论禁断之地看守者的实力来说，你排第几啊？”姜诩突然贼兮兮的问道。

边衡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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