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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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随着吐出的话,落到两片开合的殷红唇瓣上,还能隐隐窥见那条灵活的丁香小舌。
直到听到一声“噗嗤”的压抑的笑声,他的理智瞬间回笼。
转眼间,一阵被戏弄的羞耻感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的语气罕见地含了一丝愤怒,随即甩袖离去,末了,还留下一句带着冷意的话。
“自重。”
叶冬知看着邬涟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对于邬涟这种清高的人,你便要越无耻;你越无耻,他便越愤怒。
积聚在心中好几日的怨愤都在此时消散了不少,叶冬知眉眼都舒展开来。
身后阿蔷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小姐,你方才对大公子说了什么呀,怎么大公子好似有点生气了?”
叶冬知在前头笑而不答,只道:“秘密。”
“哦。”阿蔷失落地应了一声,便提着笼子往裕湘院走去。
连日阴雨,府中都沉闷了几分。
叶冬知靠在摇椅上,靠着窗,出神地望着窗外。
自从上次戏弄过邬涟以后,她便已经连续好几日未见得他人。那日邬涟的反应让她出了口恶气,可一时的开心过后,她被困在这小小的四方的院落,又生出一股熟悉的压抑感来。
她直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每逢下雨天,父亲便要出去喝酒,每次都是在深夜回来。
破旧的门被满脸横肉的男人一脚踹开,他喝了酒,见着空荡荡的屋子,便会开始发脾气,埋怨是母亲和她花光了他挣的所有钱财,然后便开始对孱弱的母亲拳打脚踢。
客厅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年幼的叶冬知躲在昏暗房间的一角,瑟瑟发抖听着屋外的动静,流着泪,捂紧了嘴巴不敢泄出一点声音来,因为她知道,若是被外面毫无理智的男人听见,下一个惨叫的就是她自己。
直到客厅的声音停止,她才敢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去拿伤药给母亲擦拭。可母亲总是不接受她的好意,总是低声咒骂她是个赔钱货。
渐渐地,她习惯了辱骂,习惯了被人漠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能迎来一点亮光。
身后突然被人披上一件大氅,叶冬知回头,正是面色担忧的阿蔷。
“小姐,昨夜下了雨,有些凉,您担心些自个儿的身子。”
叶冬知颔首,盯着阿蔷看了一会,突然道:“阿蔷,你会离开我吗?”
阿蔷不明所以,但还是斩钉截铁道:“不会的,当初要不是小姐赏了奴婢一口饭吃,奴婢现在怕是成了一堆白骨了。”
叶冬知盯着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可我没把你当丫鬟。”
阿蔷很是意外,愣在原地,“小姐”
叶冬知伸了个懒腰,才笑着道:“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等到雨停,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侧的小摊绵延不绝,各式诱人的小吃以及新奇的小物件都整齐摆放在摊位上。
吆喝声、叫卖声跌宕起伏,叶冬知走在其中,见对面一着蓝袍的少年正朝着她走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三两个穿着华贵的少年郎。
那蓝袍少年越走进她,脚步便变得越慢,直到见到她时,还未开口,两颊便已经变得通红。
叶冬知是有些印象的,这人是邬雯的兄长,侯府三公子邬彦。
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半晌,直到叶冬知有离去的意思,他才走上前来,腼腆笑着同她打了招呼。
“叶小姐。”
叶冬知颔首,礼貌地回道:“三公子。”
见她并未排斥,邬彦小心瞥了一眼她的眼神,笑道:“叶小姐,我小字昌明,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直接唤我小字。”
唤人小字是关系亲近的人才会做的事,叶冬知自知她与邬彦并无多少交集,自是不会顺着他的意思,但依旧点头道:“好。”
闻言,少年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珍爱的东西一般,眼角眉梢都染上惊喜的笑意。
他似乎很是局促害羞,与她说话时,眼神一直飘乎不定,就连白净的耳廓也染上一层绯色。
邬彦拘谨地看了她两眼,便又将眼皮垂下去轻声道:“前些日子,阿雯害得你受了伤,我已经同她说了,还望你不要怨恨她。”
叶冬知算是知道他在此为何突然上前与她搭话了,她现在对于邬雯是能躲则躲,于是只道:“无事,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听她语气淡淡,少年又忽地急躁起来,看着她,像是生怕她生气一般,道:“阿雯本性不坏的,她只是不小心,我这个做兄长的替她给你道歉。”
叶冬知摇了摇头,道:“不必,我没有生气。”
不是不生气,是没有资格生气,她寄人篱下,又没有抓到把柄,纵使气愤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
话落,她便准备再同阿蔷逛逛其他地方。
谁知,邬彦竟从身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满是红晕,见她转过头来,才支支吾吾道:“叶小姐,我近日听说了你与长兄的传闻。”
叶冬知看着他,冷不丁出声打断了他,“你觉得我是传言中的人?”
邬彦一时语塞,反应过来,连忙道:“不、不是,我觉得叶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是想同我说什么?”
邬彦在她不解的眼光下,突然有刹那觉得自己卑鄙的想法被悉数看穿,他不敢抬头,垂着眼,红着耳朵道:“长兄性子孤僻了些,若是叶小姐对长兄”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恐怕会受伤,更何况,父亲还尚未归府”
叶冬知沉默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自己话中的含义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邬彦一时感到有些难堪,他抬头扫过她生得极漂亮的眉眼,凝脂一般的肌肤,匆匆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开口道:“既如此,那我还有些事便先走了。”
叶冬知不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直到叶冬知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人群中,邬彦才回头含着些不舍驻足看了一会。
其实,他哪里是希望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他不过是嫉妒罢了。
同僚一巴掌拍在邬彦的肩头,笑道:“昌明,看你那怀春的模样,那到底是哪家小姐啊,生得实在是标致,将你的魂都勾去了。”
邬彦心思被看穿,板着脸有些心虚道:“别乱说,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那女子,将来是要做我嫡母的。”
几人“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再次看向邬彦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揶揄和不屑。
不远处,停着一辆素净低奢的马车,车帘被人微微掀起,露出的手指骨节修长匀净。
他信手放下帘子,眼中神色沉了沉。
传言不虚,她今日竟又同邬彦勾搭上了,实在是实在是不知羞耻。
她将来是要做嫡母的人,怎可与晚辈牵扯不清,真是有悖人伦。
回到府中已接近酉时,天边的霞光将主仆二人的背影镀上一层金色。
侯府门前已经点燃了灯笼,一名家丁正在门前扫着落叶。
一名老人,身形佝偻,穿着宽大的袍子,黑色的兜帽罩住了脑袋,只余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
他手中拿着一个破碗,粗糙的手上有许多暗色的疤痕,虎口处也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老人颤声开口,声音带着乞求,“您行行好,赏口饭吃。”
洒扫的家丁没有理会,甚至还拿扫帚向着老人身上招呼,老人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那家丁口中还啐了一口,小声嘀咕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讨饭竟然讨到咱们侯府来了。”
叶冬知于心不忍,上前将老人扶起,示意阿蔷将手中才买的糕点递给老人。
然而下一刻,老人抬头,在看见她脸的一瞬间,老人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老人家定定地望着叶冬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快得让人抓不住,再去回想时,却丝毫也未想起。
他只是莫名其妙地觉得眼前的年轻姑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叶冬知在看清老人的一瞬间,一抹惊讶自眼中快速闪过,她自己遭受了二十余年的冷眼,自是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于是很快收敛了神色。
只见老人厚重的兜帽之下,半边脸全是骇人的伤疤,下巴已经变形扭曲,叫人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
老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这幅模样很吓人,便在叶冬知的注视下伸手拽紧了兜帽,将脸上的伤痕悉数掩盖,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那双眼睛虽饱经沧桑,但仍然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锐利。
正当叶冬知还想说点什么,老人却在看见不远处驶来的马车时,连忙跑了。
叶冬知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一辆墨青色装潢的马车正徐徐驶来,那檐下的标识说明了这辆马车的身份。
是邬涟。
叶冬知遥遥看了一眼,便带着阿蔷踏入了府中。
长安勒紧缰绳,向着马车内的人道:“公子,叶小姐在门口。”
邬涟眼帘动了动,心中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倒要看看今日她能有什么花招,是不是还同前些日子一样、一样不知廉耻。
他下车步入府中,目光向四周搜寻片刻,哪里还有叶冬知的身影。
长安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公子?”
邬涟收回目光,周身的气息微微下沉,几息之后方道:“无事。”
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情绪,有些许烦闷,他忽地扭头,冷不丁道:“等会将三公子叫来,我要看看他这几日的课业。”
正在与同窗在酒楼吟诗作乐的邬彦突地打了个喷嚏,心头涌起一阵奇怪的预感,总感觉,今日回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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