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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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危险值50％……”系统卡顿了一下，似乎在计算数据，随后没有了声音。
“现在危险值多少？”
“当前危险值50％，没有上升趋势。”
闻焕了然。恐怕停在50％的原因不是郁文旭不够生气，不够危险，而是因为他已经被刑拘，没办法威胁到她的生命。
再看郁家宴会里，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闻焕知道这里不宜久留，赶紧趁乱离开了。
——
尽管郁家尽力隐瞒了郁文旭被逮捕的消息，但当天闹出的动静太大，消息不胫而走，并被营销号大肆宣传，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豪门二公子为何杀害自己的亲生表姐？网持续为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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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省副省长独女被杀害，凶手竟是自己亲生表弟！》
……
浏览着网上新鲜出炉的消息，闻焕关注着这条新闻的热度。由于看点太强，这条新闻迅速攀升至热搜前三，增加上了【爆】的标签。
网友们总是不乏批判精神的，尤其是新闻的主人公顶着豪门少爷的名号，无视法纪，引起了滔天众怒，一时间网上讨伐声不断。
“死刑！强烈要求执行死刑！”
“这不会也是奸杀吧？。”
“天啊，被杀的女孩才17岁啊，太可惜了吧。”
“只求赶快判他，不判死刑难平民怨！”
由于消息传播得太快，郁家都来不及花钱降热度就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而郁戴历就像他先前说的那样，对郁文旭的情份微乎其微，不可能为了他赔上郁家的利益。
在事情发酵之后，郁戴历迅速通过郁氏企业官博宣明：郁氏企业没有做任何违法违纪的事，欢迎各部门和社会公众监督。
不久后，郁戴历个人微博又发出声明：郁文旭的事郁家事先毫不知情，如果郁文旭真的犯罪，自己绝不会姑息纵容，坚决配合公检法维护法制公正。
看见这两条消息，闻焕讽刺笑了笑。
郁戴历这是打算和郁文旭划清界线了，不过郁戴历能轻松将郁文旭置之不理，郁敬谦却不一定。依照之前郁敬谦的态度，只怕会不遗余力地帮着郁文旭脱罪。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郁文旭地新闻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尽管郁氏企业的宣发部门熬了几个通宵努力摆脱影响，郁氏的股份还是一跌再跌。
不过郁氏集团的生死存亡不是闻焕最关心的，她最关心的是郁文旭是不是能顺利判刑收监。
这关系到自己的任务能不能成功。
由于郁文旭杀人案造成的社会影响太大，迫于舆论压力，公检法的效率都是出奇的高，从郁文旭被逮捕到开庭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开庭当日，各路媒体蜂拥至b市法院门口，想要获取一手消息，但由于郁文旭是未成年人，庭审过程并不对外公开，即使是媒体也不能进去观看，只能在门口等候消息。
“郁文旭先生，今天b市中级法院审理的是由b市检察院起诉的、郁文旭涉嫌的故意杀人罪一案，本案刑事侦查工作由特别侦察队j市第三刑侦队负责……”
法庭内，审判长和陪审员端坐其上，右边则是郁文旭的诉讼代理人，郁敬谦花重金给他请了全国最好的刑事律师团，此刻几个律师正在整理法庭上需要用到的材料。
正下方是被告人的席位，郁文旭穿着代表犯罪嫌疑人的黄色衣服，双手带着手铐，神色淡淡的，面容有些憔悴。一左一右两个魁梧的法警坐在身旁，衬得郁文旭的身形更加单薄。
左边是公诉人坐席，这次出席的公诉人代表是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面容白净，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双眉间有一道明显的褶皱，显得严厉非常。
曾徽出席过上千场刑事案件并担任公诉人代表，但看到被告人席位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不是为了这孩子美好的相貌或者未来感到可惜，而是为了他父母的缺位感到怜悯。
怜悯，却也有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未成年犯罪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父母教育的缺失，而今天这位被告人，法定代理人甚至没有陪他出庭。听说被告人母亲早逝，父亲在他出事的时候甚至和他划清了界限，唯一一个关心他的哥哥没有监护权，不能担任法定代理人出席。
不过曾徽见过太多的可怜人，而他出现在被告人席位上，就代表了如果证据充分属实，他的确就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曾徽很快收起了心底的哪一点怜悯，专心准备起接下来的工作。
……
“下面进行到举证、质证阶段，请公诉人出示证据。”
曾徽将准备好的证据纸质版共有六份，交给审判长、两位陪审员、被告人和诉讼代理人各一份。但录音只有一份，由法庭工作人员连接法庭上的设备当庭播放。
一阵电流的声音过后，清晰的声音从音响传递出来。
“……我杀了丰阕安之后，你看见我了，对吧？……我觉得电影里那个方法很有意思，可是待会你的血可能会溅得到处都是。”阴恻恻的、清晰的，带有郁文旭声色的声音。
“……丰阙安的手指。那天我带回来的。”这次是有些喜悦的声音，就像小孩子迫不及待要和玩伴分享自己的新玩具。
听到这里，曾徽忍不住朝着被告人席位看了过去。
那少年正微微仰头认真听着，面上不见任何激动的表情，但微微发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
曾徽收回了视线，补充解释道：“刑侦警察在被告人的住所发现了录音中所提及的受害人的遗骸，经过dna鉴定确实属于被害人。”
律师团那边翻阅着证据文件，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读懂了––棘手。
他们作为顶尖律师团队，自然有着丰富的代理经验，有些案件的确可以凭借律师的能力翻盘，而有些案件在证据链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无法挽回的结局。更何况，这位被告人已经在公安局受讯问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他们也只能努力给郁文旭减少点坐牢的年限。
“举证质证结束，下面是法庭辩论阶段，请被告人郁文旭及诉讼代理人发表辩论意见。”
诉讼代理人中间的一位律师拿过了席上的话筒：“……我们肯定本案被告人确实有相应的犯罪行为，但案发时，郁文旭年仅十六岁，虽已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但我们仍然希望法官能够充分考虑他未成年人的身份，肯定其心智的不成熟性；另外，我们从郁文旭的哥哥那里了解到郁文旭或许患有精神疾病，我们申请对其进行生理检查，如果其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类似的精神疾病，则应该依法进行收容管制，而不是正常收监服刑……”
诉讼代理人冗长的发言结束后，法官问道：“被告人郁文旭，根据j市刑侦队提供的口供，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确实故意杀害了被害人丰阙安。请问针对你的诉讼代理人关于你实施犯罪行为时或许具有精神疾病的说法，你有何看法？”
郁文旭抬起头看向了法官，审判长的席位有些高，他只能仰头看向对方。法庭的白炽光下，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被告人郁文旭，听得清楚吗？”法官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法庭内再次响起。
郁文旭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当时是清醒的。”
“请你发表自己的辩论意见。”
“没有。”
听了这话，几位诉讼代理人无奈重重向后靠上了椅背。如果早知道代理的人是这样消极的态度，他们怎么也不会接下这个案子，起码业绩就会很不好看。
“请公诉人发表辩论意见。”
曾徽调整了一下话筒，正色开口：“被告人郁文旭，因私怨密谋杀害了被害人丰阙安，手段十分残忍，社会影响巨大。从录音证据可以了解到，郁文旭杀害丰阙安后毫不悔改，竟然以此为乐，态度十分恶劣。”
“此外，郁文旭还曾意图杀害录音者，但中途中止。根据检察院的意见，我们一致认为应对郁文旭以故意杀人罪予以严惩，判处死刑缓期执行，请审判长及审判员予以采纳！”
听到这句话，一直仿若神游天外的郁文旭终于有了眼神聚焦，他看向曾徽，神色有些迟钝。
“法庭辩论结束，下面进行被告人最后陈述。”
“被告人郁文旭，请发表最后意见。”
郁文旭转头看向审判长，眼睛里泛起一圈圈涟漪，他喉结滚动，最后道：“以前……丰阙安让别人□□了我。所以，我才会杀她。”
郁文旭声音不大，法庭内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诉讼代理人迅速举手：“我们申请补充新的证据。”
然而审判长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向郁文旭：“请问你有证据吗？”
“……没有。”
“请问是谁□□了你，可否请他出庭？”
郁文旭的眼睛渐渐蓄起水雾，他仿佛预料到自己的命运：“他已经死了。”
这次审判长也沉默了两秒，眼神中带了些许同情：“孩子，没有证据的主张没有办法作为量刑依据。此外，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因为事后的报复仍然是犯罪。”
更加令人同情的是，施暴者已经作为受害者死去，他的冤屈永远也得不到伸张了。
郁文旭笑了笑，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不停地低声呢喃：“是这样吗，是这样啊……”
闻焕啊，她也很坏啊，你怎么那时不去对付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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