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数千年的恩怨情仇

当晚，众人并没有回去，依然选择了在海边露宿。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众人也都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够接触的，因为不是在一个圈子中的人。至于为什么白离会来到鹏城，这也是林婉玉等人此时心中的一个疑问。不过白离不想告诉大家，想来也是为了他们好吧。让贺少峰三人激动的是，白离的武功居然如此出神入化，简直就跟小说里面的剑客侠士一模一样，贺少峰庆幸拜得如此明师，虽然只是记名弟子，而王辉李大鹏两人更是想要通过贺少峰的引荐拜白离为师。

        今日是农历十五。月明星稀，微风起伏。当众人都休息了的时候，白离驻足于海边，手按剑柄，静静地看着月色下的微波荡漾地海面。身后传来‘沙沙’地脚步声，没有回头，白离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白潇潇走到白离身边，扔了一瓶‘仙人倒’给白离。白离接过，看了看，说道：“最后一瓶了，也不知道节约点。”白潇潇说道：“不喝就拿来。”白离没有给还白潇潇，拔出瓶塞灌了一口。白潇潇说道：“怎么还不睡？”白离看着海面说道：“这是我的习惯，你知道的。”“你就是属夜猫子的。”白潇潇没好气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还能压制的住么？”

        白离说道：“暂时还可以，不过作用越来越小了。”他自小就不会对这个师妹有任何隐瞒，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白潇潇说道：“不要紧吗？万一哪天完全失效了怎么办？”白离冷笑一声道：“我公孙离是何等人物？区区心魔，岂能奈何得了我？”这句话说得威风凛凛，傲视天下。

        白潇潇叹了口气，知道这家人都很固执，纵然现在势单力薄，但只要有一条命在，便不会放弃。白潇潇从白离手中抢过酒瓶灌了一口，说道：“以后打算怎么办？”白离说道：“融入。以前的生活太过单调，以至于产生心魔。老头子叫我来到都市，未尝没有叫我尝尽人生百态之意……这或许可以解决我的问题。”

        贺少峰白天喝多了啤酒，晚上出来小解，正准备回帐篷睡觉，却看见师父师叔站在海边欣赏夜景，于是走了过去，说道：“师父，怎么还没有休息？”白离回头，微笑道：“想些事情而已。”贺少峰想起今日白离出神入化的剑术，不禁神往，说道：“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练成像你这么强？”白离说道：“你只看见了我如今的成就，却不知道我为了这点身手经历过什么。”叹了口气，白离继续说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何其多？何况我这点功夫实在不算什么。即使是我如今的功夫，还不是被人逼到了这里。”这句话与其说是指点贺少峰，不如说是检讨自己。

        白离自小被人称为天才，他自己也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纵奇才。不论文才武艺，均是走到了同龄人的前面。习武十多年，就有了旁人数十年都不曾练到的境界，击败强敌无数，几乎没有败绩。可是当他不可一世傲气凌人，蔑视天下群雄之时却惨遭重挫，被仇家一脚从山巅踹到了深谷，被逼的离开了那个圈子，还产生了心魔。

        原以为离开了那个角斗场，便可以过上轻松安稳的生活，但那些人却意图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白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东山再起，可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这段时间的悠闲生活快要结束了。

        贺少峰看出了师父不是普通人，也知道师父有一些对手仇家。根据白离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断出他现在正是失意之时。屈尊在这座城市，窝在一所高中里面碌碌无为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但是那些对手依然阴魂不散的追了过来。

        对于贺少峰来说白离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高手，可是能把这样的人物逼迫成这样的对手岂不是更加可怕？贺少峰很难想象白离曾经究竟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圈子中。毕竟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那些江湖仇杀之类的事情早已逝去已久，只存在于小说或者影视作品中而已。自己家里就是黑帮家族，但现在的黑社会早已漂白化，企业化。

        在他从小的耳濡目染中，黑社会早已不再是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占山为王打打杀杀的年代了。可是白离的出现似乎给他打开了一扇从未接触过的大门。

        贺少峰笑了笑，说道：“我先回去睡觉了，师父师叔也早点休息。”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白离对白潇潇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在外面再呆一会儿。”白潇潇点头答应，她知道师兄需要一个人考虑一些事情。白潇潇转身离开，白离卸下腰间的长剑盘膝坐了下来，将剑鞘搭在腿上。

        几人只搭了两个帐篷，男孩住一个，几个女孩子住一个。白潇潇回到自己的帐篷，江小瑜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林婉玉却在移动光源下看着书。白潇潇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还不休息？”林婉玉说道：“有些睡不着。”

        白潇潇说道：“是不是今天的事情把你吓着了？”林婉玉摇了摇头，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白潇潇的眼睛，问道：“你和白离究竟是什么人？公孙离又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林婉玉的心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潇潇坐了下来，静静地看了林婉玉几秒，心道：“这妮子也沦陷了。”白潇潇问道：“你真的想知道？”林婉玉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潇潇叹了口气，心想：林婉玉心地善良，倒也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白离性子高傲的紧，现下受挫，估计是不肯让人知道的了。想了想，说道：“原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但跟你说了你也不能告诉别人。”林婉玉点了点头，说道：“这我自然知道。”

        白潇潇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师哥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说完这句话，白潇潇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你的历史学的怎么样？”林婉玉虽然不知白潇潇何出此问，但依然回答道：“我是文科生，历史还算不错。”白潇潇继续问道：“那你应该知道战国四大名将之首了？”林婉玉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知道，秦国秦昭王手下第一大将，受封武安君，生平大小七十余战无一败绩，长平一战坑杀四十余万赵国军士。很多人称他为‘千古第一杀神’，也有很多人说他残暴，灭绝人性，叫他‘人屠’，又名公孙起。”

        说到这里，林婉玉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难道白离他……”却并没有说完。白潇潇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师哥他就是这位名将白起的后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白起名震天下，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却在秦王攻打邯郸时提出反对，说秦国虽然大败赵军于长平，但是秦国军士战死将士过半，国内空虚，如果此时远隔河山攻打别人的国都，如果此时赵国从内应战，其他诸侯在外策应，必定能破秦军，便不肯领兵出征。这时秦昭王对白起已经有了间隙，派了别人去攻打邯郸，但是秦军此战大败。白起就说正因为秦昭王不肯听他的话这才败军。秦昭王听闻后大怒，非要让白起领兵再次去攻打邯郸，但其时白起有病在身迟迟没有行动，秦昭王却以为白起抗旨不肯去。此时又有不肯居白起之下的丞相范雎出言蛊惑，最终秦昭王便赐死白起。”

        顿了几秒，白潇潇说道：“《史记》中原文记载：‘秦王乃使人遣白起，不得留咸阳中。武安君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应侯群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馀言。”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武安君引剑将自刭，曰：“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遂自杀。’可是这其中的隐秘并不是如此。”

        林菀玉吃惊道：“不是如此？”白潇潇点点头，说道：“昔年白起将军功名赫赫，深得军心，虽是因为范雎在旁煽风点火，但秦昭王未尝没有担忧白将军功高盖主，日后恐会谋反的心思。秦昭王虽意赐死，但当时武安君神功盖世，天下闻名，秦昭王生怕计划有变，于是邀请了当时十七名高手意图围攻白起，又亲自率领三千宫内禁卫军前往杜邮，埋伏在外面一座树林中，又派使者用计骗取白起饮下毒酒一杯，又生怕白起武功精深毒酒毒他不死，骗他独自前往三千禁卫军埋伏之地。白起来到树林后见到秦昭王，自然明白了秦昭王的意思。于是白起朗声问道：“我死之后，何人为我秦国打下江山？”秦昭王道：“我大秦国力强盛，贤臣名将多不胜数。”白起又问：“我死之后，何人为我秦国抵御外敌？”秦昭王道：“我大秦居于六国之首，其余五国诸侯无不战战兢兢，何人来侵？”白起三问：“陛下欲杀功臣，不怕群臣唇亡齿寒？”秦昭王道：“武安君数次违抗吾旨，死有余辜。”白起闻后仰天长笑三声，怒喝道：“好一个死有余辜，我公孙起兢兢业业效忠于你，你却如此待我！”说完便拔出佩剑。秦昭王眼看白起发狂，便大手一挥，十七名高手上前围攻白起，外围又有众禁卫军箭指武安君蓄势待发。那一战打的昏天黑地飞沙走石，饶是白起将军盖世神功，但却中毒在身，又被众多好手围攻，最终力竭，灯尽油枯之际，白将军一生何等英雄，哪愿死于宵小鼠辈之群手，遂一剑划苍穹、劈乱世，挥手横剑自刎，尸身犹立不倒，怒目秦昭，那是何等伟岸！

        当年那一惊世大战，十七名高手战死十二，三千禁卫军死伤过半，那一片树林大半被毁。武安君公孙起一生为秦国征战，劳苦功高，却得如此下场，其后代子孙立誓要报此仇，定要让他嬴氏范氏鸡犬不留，命后代子孙要以此为首要宗旨。可是白起死后白家倍受打压，不得不逃亡在外隐姓埋名。此后过了几代，秦国更是统一六国建立封建王朝，白家人更是大感报仇无望，只能隐忍不发，却未曾忘记仇恨。之后楚霸王项羽灭秦，后刘邦打败项羽建立汉朝，嬴氏沦为布衣改名换姓，此后以国号为姓氏，改嬴换秦。此时白家人均感机会来临，便发动复仇。然而几家此时底蕴相差无几，虽争斗不休却不曾分出胜负，但由于几家均有死伤，新旧仇恨累计一发不可收拾，一直争斗了数千年之久。由于时间的变迁，几家人之间的斗争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复仇，而是牵扯到诸多利益关系，渐渐发展成了白、秦、范三族三足鼎立的局面。如今秦范两族人丁兴旺，势力及其庞大，但白氏一族却家族败落人丁凋零。到了师父这一代，虽然师父文韬武略均是一流，而且从小立志要终结这数千年来的宿命，但终究没有成功，而师兄的父亲也在师兄出世之前死在这些斗争之中。白叔叔去世之后，师兄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在师兄出世不久之后也病逝了。”

        林菀玉听了白潇潇的讲述，心里震撼不已，没想到白离的身世如此惊人，如此复杂。白潇潇笑了一声，说道：“很难理解吧？这场恩怨情仇居然持续了数千年之久。几千年来王朝更替不休，这几家之间的仇怨依旧不曾化解。”林菀玉的确很难理解，她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人不停不休的争斗如此之久。

        白潇潇继续讲述：“师父是两位师兄的爷爷，而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他收养，和两位师兄一起长大。我和白离的关系一直最好。小时候的白离很顽皮，却也天真单纯，不知仇恨为何物。因为从小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所以父母的死也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大师哥比我们都要年长几岁，家族的重担一直压在大师兄身上。师父对大师兄寄予厚望，觉得这几千年来的宿命或许可以终结在大师哥身上，于是把一身文韬武略尽数教给大师兄。而大师兄也是天纵奇才，没有几年就把师父身上的本事全都学了去，少年时便在江湖上有了赫赫名声，我和二师哥也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大师哥却意不在此，觉得这些争斗荒谬至极，无聊透顶，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便和师父大吵一架之后愤而出走，此后便杳无音信。师父大发雷霆，却又奈何不得。大师兄一身的本事，要想躲着师父，师父也找他不到。于是师父便将希望转移到了二师哥的身上，开始对他严加管教，势要培养出来一个超越大师兄的高手，每天给二师哥安排异常苛刻的训练。而那时我才五岁，二师哥也才六岁。因为还是小孩，所以二师哥一开始时常贪玩偷懒，可是师父却毫不留情的重重责打了二师哥一顿，从此二师哥便再也没有违抗过师父。二师兄同样是个天才，也很刻苦。师父教他什么，他总是能用最短的时间学好学精。师父也很高兴，但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二师哥十二岁时，武功已经很厉害了。那年冬天师父带他一同出门，说是要出去修行。可是没过两天师父就独自回来了，我问师父师哥去哪了，师父说他正在独自修行。可是过了一个月，师哥回来了，可是刚进门便一头栽倒晕了过去。我当时吓坏了，哭着扑在师哥身上不知所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师父将他独自丢在深山老林里面，让他独自生存一个月。那森林中有很多猛兽，在那一个月中师兄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晚上睡觉时都会担心有野兽袭击。在最后七天的时间里，师兄遭遇到狼群袭击。师兄后来说起过，当时情况凶险万分，足有二十多头恶狼。”

        听到这里，林菀玉惊呼道：“狼群？”似乎想象到了当时的危险景象，林菀玉浑身颤抖了一下，说道：“你师父也太狠心了吧？居然把一个孩子独自扔在山里。”

        白潇潇继续说道：“后来听师哥说起，当时他奋力杀狼，虽然杀死了十多头野狼，其余的四散逃走，但是他被狼群撕咬地遍体鳞伤，流了很多血。虽然带了有伤药，可是根本不够用。师兄只能挑几个重伤部位上了药，其他的伤口只是撕了衣袍的布随意包上。最后几天师兄以狼肉为食，终于撑过了一个月。”林菀玉忽然问道：“你说白离手上沾满鲜血，指的就是杀狼吗？”白潇潇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有这么简单。此后师父经常带师哥出门游历，一来拜访各门各派，二来也是历练师哥。现在秦范两家势大，人丁兴旺，财力雄厚富可敌国，麾下能人无数，白家却势微没落人丁凋零。因为和那两家博弈需要大量经费，于是师父便让师哥去做杀手赚取经费，也能磨炼他的身手阅历。师哥从小就很善良，自然不肯，可是师父却一再逼迫，师哥也不得不从，只得尽量接一些目标本身就不是好人的任务。虽然杀手这行来钱很快，也赚得一些经费，可是师哥这个人高傲的很，从来不肯做暗杀之类的事情，每次都是光明正大杀上门去。师哥的功夫确实厉害，接到的任务从没有失手过，于是在江湖上名气渐渐大了起来，但这也给他又增添了许多仇家。当时师哥毕竟年纪尚小，干这些血腥事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所以每次出任务回来的时候总是喜欢找我来倾诉一番。但随着杀掉的人越来越多，师哥的心也越来越硬，越来越冷。在师哥十五岁的时候，终于查到害死他父母的就是附庸秦家的一个武术世家，于是师哥又杀上门去，将那家二十多口人尽数杀光。因为这件事，让师哥的凶名更甚，他在江湖上便多了个‘血剑’的称号。但这件事又给他增添了更多的仇家，有无数人都希望他死。可是这些仇家本身各自为阵，一盘散沙，我师哥原也不惧，但后来秦范两家却拉拢了一大半用来对付师哥。最终在去年的时候师哥被一群高手围攻，虽然最后杀出重围，逃得了性命，但却受了很重的伤。因为在他年幼之时便被师父压迫着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让他心中的戾气杀意渐渐累积无法消除，在这次重伤之时终于彻底爆发出来，险些让师哥入魔。于是师父便请来了一位有道高僧，高僧看了看师哥的状况，给了师哥一枚玉坠，暂时可以压制住师哥心中的戾气杀意，但却不能长久，以后终究会失去效果。那位高僧说如果不让师哥脱离这些是非纷争，师哥迟早会堕入魔道。所以在这次伤愈之后，师父便让师哥暂时退出了那场博弈，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多一些普通人的阅历，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对于那些敌人来说，师哥毕竟是心腹大患，不除去师哥始终让他们心中不安，所以，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林菀玉彻底吃惊了，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白离居然有这样的过去，这简直太可怕了，在那个圈子中居然视人命为草芥，可以随意杀人，这简直超出了林菀玉的心理承受范围。白潇潇似乎是看出了林菀玉的心理活动，说道：“对于少数一些人来说，为雄者，当以天地为局，苍生为棋。自古以来王朝更替，天下数次易主，不知死了多少人。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不变的道理。白家先祖以嬴氏、范氏为敌，固然是为了报仇，但经过时间的发酵早已成为了名利权势之争，几家又都有祖训压身，这反而成为了争斗的借口。大师哥看透了这点，于是愤而出走。二师哥也看透了这点，虽然万般不愿，但是却不得不把这副担子挑起来，师父的压迫是一方面，可是师哥更想结束这发酵了几千年的畸形的争斗。”

        林菀玉忽然问道：“那你呢？你也参与进了这些争斗之中吗？”白潇潇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和师哥都很宠着我，师哥从小对我都很好，每次有好东西都会拿来给我，每次切磋对练都会让着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卷进这些危险复杂步步杀机的事情中。”

        “哇塞，白离这家伙的故事简直可以拍成一系列的电影了。”就在此时，江小瑜的声音响起。白潇潇和林菀玉转头看去，就看见江小瑜躺在一旁抱着枕头，眼睛挣得圆溜溜的看着这边。白潇潇说道：“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江小瑜说道：“你们一直讲个不停，我当然会被你们吵醒啊。”白潇潇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给你们讲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林菀玉点了点头，今天听到的事情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她还得好好消化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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