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夜探

“你们为什么不去恤孤堂和赡老堂暗中查访一下呢？”李固问道。

“我们曾经派过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却死了。准确的说是失踪了，他进入恤孤堂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袁星琅叹息道。

李固听到袁星琅的话，却是突然之间想起来什么事：“白马赌坊既然想要我去杀死秦无双，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这个我不知道。”袁星琅缓缓的说道：“我此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魁星阁所知道的一切，而这也是老道士前辈托付我的。至于你会怎样做，就全看你的判断了。”

钱江距离潮乡不过是一天的行程。袁星琅在见过李固之后，便回到了魁星阁。李固却一个人来到了钱江城，他来到钱江城后，并没有住进丐帮在钱江的客栈。而是装扮成一个行旅客人，住进了个一个很普通的客栈。

其时已经是晚上，他吃过晚饭，便回到了房间中休息。待到三更时分，他却换上了一件夜行衣，从窗户中翻窗而出，一跃而跳到了街面上，然后寻着路径，直奔丐帮在钱江的分舵而去。

丐帮在钱江的分舵并没有像其他的地方那样设在城隍庙或者山神庙，而是在一处十分煊赫的山庄里。这个山庄的主人原本是个富商，有一次在行商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伙盗贼，幸而当时的丐帮帮主秦风恰巧路过，便将他解救下来。

这个富商十分感激秦风，便将钱江西北角临近城隍庙的一处房产赠送给了秦风。秦风原本并愿意接受，怎奈这个富商执意要送给他，不然便将这个房子拆了。最红秦风无可奈何，便收下了这个房子，于是这个房子便成为了丐帮杭州分舵的所在。

李固身穿夜行衣，并没有从山庄的大门进入，而是翻墙而入。在山庄正堂中，正点着灯，里面坐着三个人，看起老年纪都在四十上下，身上的衣服都一块接一块的连着补丁。

李固径直的推门而入，三人一瞧见李固，便急忙站了起来。

“李少侠何故这样打扮？”三人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人突然问道。他便是丐帮杭州分舵的大长老杨耀武，他先前曾经在丐帮的总舵见过李固，而且中午的时候，便已经收到了李固寄给他的信。

“避免打草惊蛇而已。”李固说道。

“李少侠，此来的目的，我们已经知道。可是说实话，我们跟秦无双并没有多少的交情，毕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杨耀武说道。

而这时一个身穿褐色的衣衫的二长老程门立却突然开口道：“秦无双毕竟是钱江城里的大善人，而且他跟官府的搞关系似乎也很紧密。他在钱江城里可以说是盘根错节，势力十分的复杂。据说他还跟赵知府是儿女亲家。”

“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下，秦无双的底细。”李固看了三位长老一眼，然后说道：“我想你们跟他相近，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的多。”

“李少侠，这话却是说错了。”三长老贾正突然开口说道：“这秦无双虽然是钱江城乃至整个吴郡都是数得上的大善人，但其实却神秘的很，他平常的时候很少露面，而且每个月也只有一两次会出现在街巷上。他几乎不跟任何人打交道。”

“那他所做的这些善事？”李固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他的手下人进行打理。”三长老看了一眼李固，却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然而就是他的这些手下人，恐怕也对秦无双也了解甚少。”

“贾长老，此言何意？”李固不解的问道。

“李少侠有所不知，我曾经结识了一个秦无双家的下人。我与他交谈过，他甚至也没有见过秦无双几次，而且每次他都感觉见到的秦无双并不像是一个人。有的时候很文雅，有的时候很粗鲁，他总是觉得很奇怪。而且他们的活计也并不是秦无双安排的，而是他的夫人主理。”贾正说道。

“你是说秦无双给人的感觉每次都不一样？”李固问道。

“我并没有见过几次秦无双，而且也没有跟他接触，但是他的下人却的确是这样说过。”贾正说道。

“秦无双的恤孤堂与赡老堂又如何？”李固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据说恤孤堂和赡老堂也全是秦无双的夫人进行打理的，而且好像外人不得入内。”贾正说道。

“外人不得入内？”李固不解的问道。

“不错。这两个地方好像只有秦无双的夫人进去过，每次都是他将这些老人和孤儿送到里面去。”贾正说道。

“那这些老人和孤儿进入赡老堂和恤孤堂之后呢？”李固问道。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这些老人和孤儿有没有什么亲人，便也没有人去打听过之后的事情。”贾正说道。

“贾长老似乎对秦无双的事情知道的很详细。”李固突然说道。

贾正听到李固的话，却是尴尬的一笑。

“贾长老喜欢交友，他曾经去拜访过秦无双，可惜的是吃了个闭门羹。”杨长老突然笑着说道。

“他后来便结识了一些秦无双的下人，只是这些下人终归是下人，也并没有什么真正隐秘的信息。”二长老程门立突然开口说道。

贾正听到杨长老和程长老二人所言，却只好尴尬的笑道：“也并非是全无用处，或者这其中能够帮助到李少侠也说不定。”

“贾长老的信息非常的重要。”李固突然说道。

“但不知道李少侠接下来想要怎么办？”杨长老开口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要亲自去恤孤堂看一看。”李固说道。

“这恐怕有些危险吧，我曾经听说曾经有人误闯进恤孤堂中，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贾正说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官府也没有管？”李固讶异的问道。

“最后也不过是强闯民宅而已，打死务论。不过秦无双也并没有说这个人被打死了，而是说他已经离开了。”贾正叹息道。

“衙役可曾检查过恤孤堂？”李固问道。

“并没有，秦无双并没有让他们进去。””贾正叹息道。

“为什么？”李固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时在恤孤堂外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甚至对那个失踪的人的家属进行叱骂，因为他们都不相信秦无双这样的大善人会做出害人的事情。甚至有人还将臭鸡蛋、烂菜叶打在那家属的头上，最后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贾正说道。

“看来这其中必有玄机。”李固说道。

“据说那个失踪的人还是个会武功的人，便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我想其中必然有着十分厉害的机关。”贾正说道。

李固闻言道：“若论机关的话，江湖上又有几人能够比得过诸葛元昭？”

恤孤堂位于钱江城的西南角，同样也距离秦无双的山庄不过咫尺之地。然而想要来到这个恤孤堂却必须经过秦无双的无双山庄。

李固与杨长老三人详谈过后，便趁着夜色一路往恤孤堂而去。当他来到无双山庄的时候，便已经是五更时分。

李固却沿着无双山庄的墙根，直往后走，然后静悄悄的来到了恤孤堂的大门处。

李固看见在门梁之上悬着一块木匾，他接着微弱的月光，瞧见上面写着三个篆体字：恤孤堂。落款赫然便是赵文远。赵文远便是钱江知府。

如此看来，这秦无双与赵文远是儿女亲家的传闻，并非是空穴来风。

李固瞧了一眼这个门梁，却往右走了几步，一跃而上，翻墙而入。他原本就是想要偷偷的潜进去查看真相，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而入。

然而当他落地的时候，却突然间火光大盛。李固抬眼一看，在他的面前站着十几个人，同时还竖着七八个火把。

“阁下深夜闯入，不知所为何事？”这群人中站着一个人，借着火光，李固看向这个人。只见他穿着一件长袍，腰间围着一个黄色的丝绦，脚上穿着一双短靿靴。他的头上带着一个文士巾，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他颔下留着一缕胡子，长约五寸，修剪的十分齐整。

李固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却是微微一笑道：“在下乃是行路之人，只是误入此地。”

“李少侠，你这话难道自己会信吗？”那人微笑着说道。

“阁下是？”李固问道。他没想到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

“在下秦无双。”那人笑道。

“原来是秦大侠。”李固亦笑道。

“这大侠两个从阁下的口中说出，似乎有一丝讽刺的意思。”秦无双笑道。

“秦大侠却是过虑了。即便在下，也耳闻阁下的许多善迹。””李固说道。

“李少侠，此地乃是私人之地，希望阁下能够离开。”秦无双说道。

“看来我的运气比较好。”李固突然笑道。

“李少侠，此话何意？”秦无双却是冷冷的看向李固，问道。

“我听说之前曾经有一个人也是同样误入了恤孤堂，只是可惜他已经失踪了。”李固说道。

“李少侠，莫要相信这些传言，我们建立这个恤孤堂也不过是为了给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做点小事，像这样的事情是绝对没有的，否则的话，官府难道会放过我们吗？”这个世道，想要做点好事，太难了！”秦无双叹道。

秦无双的语气像是在倾诉苦水，仿佛这些真的是别人泼到他们身上的污水。

李固看着秦无双的神情，却忍不住冷笑道：“阁下果然是个活菩萨，心善的很！”

秦无双像是没有听出李固的讽刺，却缓缓的说道：“李少侠却是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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