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眼见非实

“前辈，我此次来到目的，想必您已经知道，敢问寻仙渡到底在什么地方？”李固问道。

“寻仙渡现在的确是在潮乡，但是你要先完成一件事情。”南山老人说道。

“什么事情？”李固问道。

“杀一个人。”南山老人平静的说道。

“杀人？杀什么人？”李固有些惊讶的看向南山老人，说道。

“这个人乃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他不但杀人放火，烧杀掳掠，而且还奸  淫良家妇女，可谓是罄竹难书。只要你能够将他的人头带来，老夫便可以告诉你寻仙渡的所在。”南山老人回道。

南山老人顿了一下，却又继续说道：“但是你须要抓紧时间，因为寻仙渡还有三个月便会关闭。”

“可是这人是谁，到底在哪儿，我还不知道？这让我如何去找？”李固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人名为秦无双，乃是吴郡一带的强盗。这些年官府一直想要抓住他，可惜他的武功太高，而且诡计多端，异常狡猾。捕快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南山老人老人说道。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李固不解的问道。

在李固离开的思过崖的时候，李寒意曾经给过他一个江湖上的恶人名单，这个名单乃是李寒意从魁星阁中拿过来的。上面的每个人都是罪恶滔滔，罪行累累。李寒意给他这样的一个名单，便是希望他在遇到这些人的时候，能够替江湖除害。

但他行走江湖已经一年多了，却也只是见过其中的两三个人而已。

而且这个名单上并没有秦无双这样一个名字。

“秦无双一向只在吴郡犯案，因此中原很少有人知道此人的恶名。”南山老人说道。

“但不知道他如今却在什么地方？”李固问道。

“据我们所知，秦无双最近可能会出现钱江。”南山老人说道。

“钱江？”李固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错。”

“既然你们知道他的行踪，为什么却要我去杀他呢？”李固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白马赌坊会每隔十年出现一次吗？”南山老人没有回答李固的问题，却反问道。

李固却是摇了摇头。

“白马赌坊的目的乃是罚恶，对江湖上的这些恶人进行惩罚，却是却不能由我们进行惩处，而是江湖上的那些英雄好汉，只要他们将这些恶贯满盈的人除掉，他们便能够获得前往蓬莱岛的资格。白马赌坊从来不会亲自出手。这是数百年来的规矩。”南山老人解释道。

李固闻言，却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便去钱江走一遭。”

说完他便在络腮胡子的引到下离开了白马赌坊。

“你找到寻仙渡了？”当李固回到客栈的时候，酒痴老人便向他问道。

“找到了。”李固回道。

“寻仙渡在什么地方？”

“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李固如实说道。

“什么？”酒痴老人惊讶的问道。

“他们想要我杀一个人，才肯告诉我寻仙渡到底在什么地方。”李固说道。

“杀人？杀什么人？”酒痴老人问道。

“秦无双。”李固说道。

“秦无双？”酒痴老人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

“前辈，难道你认识这个秦无双？”李固问道。

“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略有耳闻。他乃是吴郡一带有名的大侠，据说他乐善好施，每年都会赈济灾民。在吴郡，他素有活菩萨之称。”酒痴老人说道。

“可是白马赌坊的人却说他是恶贯满盈，烧杀掳掠，无所不做。”李固说道。

“这个就非老夫所能知道的了。老夫也是在数年前曾经路过吴郡，听到过这个人好名声。”酒痴老人说道。

“如此看来，定然是有一个是假的了。一个人不可能既是好人，又是坏人。”李固沉声道。

“为何能既是好人，又是坏人？”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李固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老熟人，赫然便是袁星琅。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李固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乃是奉袁天阙的命令来找你的。”袁星琅说道。

“找我？”李固不解的问道。

“你们可是想要去蓬莱岛？”袁星琅问道。

“你怎么知道？”李固问道。

“道士前辈正在魁星阁喝茶。”袁星琅说道。

李固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老道士看样子也学会多管闲事了。

“刚才你所说的既是好人又是坏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固不解的问道。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袁星琅说道。

李固看了一眼袁星琅，却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袁星琅同样又看了一眼李固，却缓缓的说道：“秦无双这些年的确是做了很多的好事，他也的确是乐善好施，每次发生什么饥荒的时候，都会设立粥棚，赈济灾民，而且他还创建了一个赡老堂，专门收容那些无儿无女的老人。同样他也创建了一个恤孤堂，专门收容那些无父无母什么亲戚也没有的儿童。可以说他的善行整个吴郡地区广为流传，甚至官府也经常会对他进行嘉奖。”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是个坏人呢？”李固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觉得你听到的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袁星琅并没有回答李固的问题，却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难道不是吗？”李固疑惑的看向袁星琅。所谓眼见为实，如果亲眼所见，都不能是真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会是真的呢？

“如果你所看到的只是假象呢？”袁星琅意味深长的望了李固一眼，然后缓缓的说道。

“你是说？”李固若有所悟的问道。

“不错，秦无双的确是大善人，至少在明面是如此。”袁星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是他所做的善行都不过是一种伪装，只是这种伪装他坚持了数十年而已。”

“伪装？”

“是的。明面上的秦无双是个大善人，而暗地里的他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简直是坏事做尽。而他的所有的善行，却恰好可以为他的恶行进行掩护。”袁星琅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借着赡老堂和恤孤堂的掩护，他拐卖良家妇女，而且还拐卖儿童。其实他的恤孤堂里的那些孤儿很多都是他暗中拐卖来的，而有些却也是官府送过来的，而那些也正是真正的孤儿，只是这些孤儿也难逃厄运，女娃儿会被卖给青楼，男娃儿卖给别人当奴仆。没有人会去关注这些孤儿的最终的下落，因为所有人都认为那些人是孤儿，没有人会去真正关注这些孤儿。而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孩子被关在恤孤堂里，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个恤孤堂竟然是这样一个肮脏的所在。”

“难道一个人真的能够伪装这么久，而不被发现？”李固觉得有些震惊，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还有这样的人，还有这样的惨事。

“你觉得什么是好人？”袁星琅突然向李固提出了一个问题。

“好人？”李固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当然是那些肯做好事的人就是好人。

“你觉得秦无双是不是个好人？”袁星琅看到李固有些不解的样子，便再度向他问道。

“我说不清楚。”李固突然之间似乎丧失了辨别好坏的能力。

“对那些受他恩惠的人来说，他自然就是个好人；但对于被他所害的人来说，他就是个坏人。然而是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暗中的勾当，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是个好人。如果一个人能够伪装一个好人一辈子，那他就是个好人。”袁星琅缓缓的说道。

“可是他做的这些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之前离开思过崖的时候，也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李固有些不解的问道。

袁星琅微微叹息道：“其实这一切，连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证据。我们从很久的时候就有所怀疑，然而却仍旧是没有证据。”

“魁星阁都没有证据？”李固不解有些震惊。他不敢相信江湖上还有人能够让魁星阁都抓不到证据，这还是第一次魁星阁怀疑一个人，却根本确定不了。

“不错。这个人很奇怪，他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钱江，而且他在杭州根本没有犯过案，但是在吴郡一带的其他地区，却总是会有小孩子和妇女失踪的案件，而且这些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李固问道。

“这些人失踪的时候，都是在昏迷的状态。”袁星琅说道。

“昏迷的状态？”李固有些不禁的问道。

“不错，这些都是被迷魂药给迷住的，而且在他们常用的杯子上留下了迷魂药的痕迹。”袁星琅看了一眼李固，然后继续说道：“然而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的痕迹。这个人似乎将自己伪装的很好。而且能够在受害者的杯子上放上迷魂药，必然是跟他们相近之人。然而当这些小孩和妇女失踪后，他们的亲属仆从中却根本没有人有嫌疑。”

“你是说？”李固突然想到了一种情况。

“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会易容术的，而且还是很高明的易容术。否则的话，不至于这些受害者都没有发现他的面目。”袁星琅轻声说道。

“可是你们怎么确定这个人跟秦无双有关？他不是从来没有离开过钱江吗？”李固问道。

“因为每次当有地方出现从此类的案件的时候，秦无双便会在钱江的城巷中露面。”袁星琅看了一眼李固，继续说道：“秦无双平时的时候，很少出现在钱江城里，他大部分都会藏身在自己的山庄里，但是每次吴郡有类似的案件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钱江城里。”

袁星琅顿了一下，从桌子上端起了一杯茶，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将这些案件与秦无双联系起来，但是有句话叫做欲盖弥彰。他的行为实在是太怪异了，只是可惜的是，我们目前也只能是怀疑，根本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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