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能放下痛苦重新开始吗？

夕阳红，斜坡道，三两结伴，嘻嘻闹闹。

        “我觉得程似锦父亲那么做，也不是不能理解。真正有问题的是秦授，真是对得起他这个名字。”吴索未愤愤不平道。

        “诶，你是忘了，你被程似锦她爸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啦。事后诸葛亮。”关昕在一旁调侃道。

        “我没说，程似锦的爸爸是对的。但是他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不这么做，依照之前的发展趋势，这件事铁定被压下来，程似锦最后死的不明不白。真凶还逍遥法外为祸人间。这种事可不是个例啊？”

        “你说的也没错，如果不这样这件事或许最后真的不了了之。但是同时他绑架了我们31个人。我们差一点就都死了。洛翼现在也生死未卜。他的遭遇的确让人同情，但你让我对差点让我命丧黄泉的人表达客观的看法，我可能做不到。”关昕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做错了，但是是谁让他走出下下策的这一步呢？关昕不是31个人，是32个人。一个人要多绝望才能绑着炸弹和别人同归于尽啊。”吴索未慢慢地又继续说。

        “无论哪一个角度，他做错了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是真的觉得他被逼到绝路了。没有一个人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没有。我如果是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啊。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

        关昕听罢顿了顿说“你说的对，不过我们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只能希望一切尘埃落定，不要再生事端。”两个身影消失在斜坡的尽头。

        此时上海一个地下秘密研究所内

        实验室中，有5名研究人员正密切的关注着仪器上的数据。在实验室中央的仪器台上赫然躺着的正是失踪一个月的洛翼。只见她浑身被插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细长管子。

        “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左眼的义眼被损坏，已更换新的设备。”一名研究人员边看仪器上的数据边说道。

        “新的设备在身体的适应程度怎么样？”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右手拿着一本资料，看着仪器上的数据问道。

        “您放心，右眼已经安装好了最新的义眼及监视器，所有阿尔法号看到的画面都会直接显示到主电脑上。这个您不用担心。”

        “待机时间怎么样？”

        “这次能源的提供我们采用了最新的技术，利用磁场做到最小供能。可使义眼的使用时间增加到一周。身体里的纳米机器人也可以通过模拟细胞的有氧呼吸得到能量用来修复端粒生产更多端粒酶，保证细胞的的无线增值。”

        “嗯，那这次受伤，什么时候能恢复？”他看看实验台上的洛翼问道。

        “这次因为损伤严重，体内大量细胞面临更新替换，我们又注入了大量的机器人和能量，为了能让体内的反应稳定持续快速的进行，我们麻醉了它，是为了确保阿尔法号苏醒后能正常工作。不过依照它目前的恢复进度，这两天就可以继续投入实验了。”

        他点点头

        “一切都以实验为最优先。其他的不用考虑。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嗯，按一般情况来说，这样的程度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但阿尔法号的身体特殊，即使以再生皮肤器官的速度和强度更新身体，也能完全配合纳米机器人，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只是”

        “只是什么？”

        “教授，虽然阿尔法号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强，但是从实验数据上看，跟以前相比，她身体内的反应速度已经要比之前满了15倍，这也证明了，她的身体是有限度，超过了限度，可能会，可能会”

        男人抓着资料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问道。

        “可能会怎么样？”

        “可能阿尔法号没办法。”研究人员看了一眼躺在研究台上的人，那还能被称为人吗？继续说道

        “阿尔法号可能没办法熬过今年。”

        “是吗？”

        “是的。”

        “那其他方面呢？”

        “哦，阿尔法号的耳朵因收到爆炸直接的影响，所以听力大幅度减低，为了确保听力，我们用纳米机器修复了耳部的问题但是损伤过于严重所以我们在她的右耳出加了一个纳米助听器。基本可以恢复到正常听力。还有就是右肩的子弹以取出静养休息便可，其他的没什么大碍。”

        “好，你们只要记得，确保实验的成功，其他的一概不用考虑。如果她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把她叫醒吧，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了。无论怎么进行实验演算，都只是推算数据，和实际情况相比还是有很大出入的。我们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来改进方案。刻不容缓。”

        “好的，洛教授。”

        管子被拔出，随着屏幕渐渐暗下来，洛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凝视着黑暗。在黑暗中她的右眼散发着盈盈的微光。

        “阿尔法号，你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可以回去继续实验。”

        洛翼动了动手指，眨了眨眼睛，不言不语的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因为一个月没有走路，走路有些不稳脚步踉跄像蜗牛一样移动着。努力平衡着身体，从洛教授身边缓缓经过。

        在监狱

        “4号，程前，有人找你。”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双颊深深的凹进了颧骨里面老头坐在右边的床上，蓝白相间的衣服宽可以再塞一个人进去。

        见人没反应，狱警不耐烦的开门进去，拽着他像拎着小鸡一样。将他带出去。

        程前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孩子。拿起电话。

        “您好，我叫洛翼。”

        程前愣住了，盯着眼前的人，大概有两分钟没缓过来。随后他缓缓开口“你还活着？”

        洛翼没有回答只是对着程前认真的说。

        “秦授被判了死缓，校长判了5年有期徒刑。”

        程前无奈的笑道：他们终于受到了惩罚可是”

        洛翼郑重地看着程前说。

        “对，她再也回不来了。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洛翼顿了顿又问道。

        “您会忘记程似锦吗？”

        “怎么会，只要我活这一天，我就一直记着她。”

        一瞬间程前的眼里好像迸发出了什么。他问道

        “你认识锦锦吗？”

        “我不认识程似锦。”

        “哦”程前似乎有些失落地低了头。

        但洛翼又问道。

        “那您可以介绍她给我认识吗？”

        程前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洛翼，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然后他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在被冤枉真相被掩盖的时侯，他没哭；在四处寻访，到处碰壁的时候，他没哭；在被人诬陷，遭人毒打时，他也没哭；在准备玉石俱焚的时候，仍然没哭。但就在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痛苦都被理解了，就像所有泪水都找到了出口。”

        时间到了，狱警带着哭的不成样子的程前离开，离开前，程前用极其不清楚的声音说

        “孩子，你要好好地活着，你对你的父母而言很重要。”

        洛翼目光直视他，眼神里却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迷茫。空荡荡的走廊只剩她一个人。尽头处的黑暗仿佛像张大嘴的巨兽一样，正在悄无声息的等着吞食下一个心灵走失的人。

        洛翼看着那扇被关起的门，突然耳边传来

        “洛翼是吗？”

        洛翼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穿警服的警察，40多岁，脸上布满了谄媚的褶子。洛翼点了点头。

        “跟我来，我们需要当事人说明当时的情况。”

        眼前的警察翻看着手中的一沓文件，语气中努力掩饰着不耐烦的情绪说道。

        洛翼跟着警察来到了问询室。

        一张灰色正方形的桌子，洛翼坐下，对面坐着两名人们脑海当中的正义。

        他言笑晏晏地说。

        “洛翼同学，你不用紧张，我们找你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

        他把一个透明玻璃杯前推了推道：洛同学，先喝点水。我姓李，你可叫我李警官”

        洛翼看看了他，看看了杯子，将手插到了外套的口袋里。没有接。

        他努了努嘴，有丝尴尬，扶了扶眼镜道。

        “洛同学，在这场绑架当中做的很好，我们应该予以表扬的，但是洛同学你事后就被家人接走治病了。所以今天我们主要也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一些情况。程前他在清醒状态下，枪击两人致伤，一人是学校的化学老师，另外一个就是洛同学对吗？”

        洛翼抬头看着他，缓缓开口。

        “您好，我16岁。”

        “呃”他好像没料到洛翼会这么说似的，微微吃惊地看着她。但也是见过各路牛鬼蛇神的人，迅速又摆上一副笑脸，道。

        “洛同学说的没错，但是这件案件事关重大，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是知情不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洛同学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不会不知道吧！”

        他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继续道。

        ”洛同学，这个见义勇为的奖励对你以后上大学也是有很大帮助的，你想想周围的人都会知道你的事迹包括你家里也一样。报纸也会相继报道。但是换个角度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一个工人是怎么得到的枪和炸弹为什么他这么顺利的进学校，没人发现呢？而且事情好巧不巧就发生在你转学的那天。你也说了你只有16岁，一个16岁的孩子，不仅制服一个成年带枪男子还成功拆除了炸弹，这些连我这个这么多年的老警察都不敢打包票，能处理的这么漂亮。你又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你还舍身保护了要害你们的人，说你们之间毫无联系，也没人信吧。”

        洛翼微微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后面墙面上的钟表。不发一语。

        他一脸得意地说着“你以为不说话可以了吗？哼！别天”

        “咯吱”一声推门声打断了他的发言，一个人过来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的脸像8级地震一样崩塌。听完了传话的他审视的看着洛翼又对旁边的人说。

        “把洛同学送走吧！调查完了。”

        洛翼站起来，跟着前面带路的人出门后，旁边的人说对他说。

        “李警官，为什么把她放走了啊？我们不得找证据把贾留保下来吗！只有把错都推到程前身上才能让贾留和秦授金蝉脱壳啊！”

        “你以为我傻啊，刚刚有人传话说上面有人保这个姑娘，而且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她没满18岁，询问的时候需要与监护人陪同。她很清楚只要她不想在没人陪同的前提下，我们的审讯不符合规定。我本以为吓吓她，她就得把知道全都吐出来。没想到啊！看来她大有来头。这件事也不能轻举妄动，看来牵涉众多啊。我们要小心，把自己摘干净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是，但是现在怎么办啊？”

        “盯着程前那边吧！找找他的把柄，没有就明白了吧！”

        “明白！”

        “还有关于贾留的举报信你们注意都收着点，这段时间关于他的报案人员都做详细记录。该处理的处理，别让风声漏出去。”

        “监狱里，安排一些功给他加上去，务必把他的报告弄得漂亮的。

        “好，我现在就办。”

        “注意别把事情的动静闹的太大。”

        “好。”

        警局外

        洛翼回头看了一眼，慢慢地走向路边的座椅，坐了下来。

        “诶，同学，这没人吧。我可以坐吗？”

        洛翼抬起头一个耀眼的身影撞进了她的瞳孔。她嘴角微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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