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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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博超并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是让时思帮他上药。
或许那是他们那个圈子的常态，真的是她想多了。她克制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
“你还想知道宋彦他们的故事吗？”
施博超正经的时候至少没那么像流氓，时思只余光扫了他一眼，专心涂药膏。
“你之前说路深也有参与？”
转移话题的确可以更好的转移注意力，时思不介意他说下去，顺便更深入了解一下那个人。
“不是参与，他是那个关键人物。”
她能感觉到施博超在看她，却没有抬头。
“怎么说？”
“宋彦，路深，还有我表姐三个人在国外相识，是异国他乡的好朋友，堪称铁三角，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宋彦和我表姐是一对，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
“那件事？”时思下意识地抬头，待对上施博超的目光时又倏地收回来，她还不能平静地面对他。
施博超无奈地笑了，继续道：“在一次聚会上三个人喝多了，其中的两个人酒后睡在了一起。三个人的感情，一旦有人越界，总有人出局。”
“是徐芝荔和路深？”
“没错。三人原本约定好一起回国干一番大事业，出事后，宋彦独自留在国外，只有表姐和路深回国了，后来就断了联系。”
“徐芝荔没有和路深在一起？”
“或许有过吧，表姐没说，我们也没问。”
“那你之前说的复合，是宋彦和徐芝荔在一起过吗？”
“不太清楚，至少我是那么觉得的，表姐不止一次在家里人面前提起他。”
“宋彦呢？”
“大概是在意吧，我想，他应该是喜欢过表姐的，否则三个人不致于闹到这么僵。”
感情这种东西还真是难以莫测，更莫测的是命运的捉弄。
“男生会比较介意那件事吗？”时思的话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施博超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片刻才道：“分人，如果我爱的女人和我的朋友睡了，我大概也接受不了。”
本就是不该提起的话题，更不应该继续下去，尤其是在这样敏感的情况下。
时思收好药膏，正准备将药箱放回原位，施博超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她僵在原地，疑惑地看向他。
“你怕我？”施博超唇微抿着。
“怕。”她如实回答。
他本可以随便带她去一个咖啡馆做采访，偏偏带她来了需要过夜的地方，而且还不能随意离开。如果没有什么野心，为什么偏偏来这。
“怕什么？”
“你明知故问。”
怕他对她不轨，怕他强硬地做出什么不该有的举动。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有耐心？”他握着她的手腕力道加重。
时思的眉头皱了起来，察觉到她的不适，施博超松手。
“楼上有两个房间，你睡左手边那个，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谢谢。”时思将医药箱放回原位，上了楼。
的确像他说的，有两间门口相对的卧室，她推开左手边的房门，房间很宽敞，有独立的卫生间，衣橱内甚至连备用的衣物都有。
这栋房子的摆设不像是临时别墅，看施博超对房子的熟悉程度，很有可能是他常来的根据地。她又是第几位被安置在这个房间里的人？
时思摇摇头，制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她好像开始入戏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她躺在床上，祈祷明天尽快到来，可夜就好像被无限拉长，像是没有尽头。
窗户忽然被红外线的光闪了一下，时思以为是错觉，直到被闪了第二次。
她下床，拉开薄薄的窗纱，相隔十几米外的另一栋房子窗户门口站了一个人。背对着光，看不清是谁。
那人晃了晃亮着的手机屏幕。
时思会意，翻出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信息，是宋彦发来的。
“刚刚似乎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我……”时思字打到一半，又删除重新写道：“没事，有点误会。”
“我明早六点的车返回，你要和我去yan工作室采访吗？路上也可以顺道聊一聊。”
“好。”时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她暂且没办法平静的面对施博超，正愁没有离开的方法，宋彦的这句话无疑正中她下怀。
“早点休息，明早见。”
“你也是，晚安。”时思回复完，窗户对面的人消失了。
她拉上窗帘，重新躺回去。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已经接近零点，应该是施博超上来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在门口停下来。时思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进入戒备状态，她已经将门反锁，还把椅子挪到了门后。
大约过了一分钟，脚步声再次响起，随后传来开门声，他进到对面的房间，直到听见房门关上，时思才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夜睡的并不安分，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有一次还梦到施博超闯进她的房间来，吓得她骤然惊醒。
终于熬到五点半，时思下床洗了把脸，拿起随身物品，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
不过五点五十，宋彦已经等在门口，见她出来，推开副驾驶的车门。
“谢谢。”时思上车系好安全带。
宋彦发动车子，桥头的栏杆已经撤掉了，直到过了桥，时思才勉强松了口气。
“你就这么离开？要不要告诉那小子一声？”
“嗯。”时思本打算不告而别，宋彦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应有的客套，这样即便有什么事，她也有了相应的说辞。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施博超，“有事先走了。”
放下手机，无意中撞上宋彦凑巧扫过来的眼神。
时思尴尬地理了理刚上车没有摆正的衣襟说，“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有门禁限制，我和他没什么。”
“不必解释，施博超的心思我们都懂。”宋彦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
也罢，以施博超高调的性子，自从生日party那件事之后，她的事早传开了。
昨晚一直提心吊胆，才上车不久，时思的瞌睡就上来了，刚开始还能看外面的风景转移注意力，可慢慢的外面掠过的树枝就像是催眠的符号，她终究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再醒了，人已经在yan工作室的院里，宋彦正在房子前晾晒一卷米色的布料。
时思解开安全带，身上盖着的外套顺势滑到膝盖上，她叠好放到驾驶位，下车伸了个懒腰，总算恢复些精神。
“饿吗？屋里有早餐。”
宋彦把卷轴摊开，布料一端沾了深色的污渍，时思过去帮忙。
“怎么弄的？”
“工作室的小伙伴不小心把颜料打翻碰到，不碍事。”宋彦招呼着她进屋。
一楼和上次来并无差别，他走进上次给她拿三明治的那个单独的房间。
“我一般都在二楼吃饭，这里只用作茶水间。”他冲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带她上了二楼。
记得上次，宋彦明令禁止她上来，这次态度却截然不同。时思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二楼才是真正的生活空间，步入眼帘的是开放式客厅，客厅旁有一道门打开后就是连接厨房的餐厅。
“请坐。”他将一份加热过的三明治递到她面前，自己拿了另一份坐下。
“你住在这？”她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扇门，应该就是卧室。
“嗯，楼上是生活空间，楼下是工作区。”
“很不错的样子。”侧头就是明亮的落地窗，窗外是深秋的风景，和她市中心所在的vs杂志社办公楼比起来，简直天堂。
“这样的环境更有助于创作。“
“有道理。”
在之前决定采访宋彦的时候，时思拟过很多个问题，到现在这些问题好像统统都用不上，她只想随意地同他聊聊，了解这个人，不被那些可能为了答而答的官方回答所限制。
饭后，宋彦带她参观他的工作间。原本放在外面的秀款不见了，外面倒是有几件之前没见过的新款。
“这些是为下一季准备的吗？”
“严格来讲不算，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活动。”
“什么活动？”
“暂且保密。”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和传闻中的他不太像。
所以，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应该走近他，而不是听来的只言片语。
“当初为什么选择做女装？”这一点是时思之前就想问的。
“其实也有男装，只是不太多，选择女装有几个不同的因素。一方面它的受众群体比较庞大，另一方面，女装可发挥的空间也比较大。”
正说着，宋彦掀开模特上罩着的防尘罩，一件白色裙装出现在眼前，就骤然洒下的一抹月光，恍惚中还有一种虚无飘渺之感。
虽然是一件实体服装，时思却感觉到了空。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它太美了，美到不复存在。”
让她忽略了所有的结构与设计。
“想试试吗？”
“我可以吗？”它是纯白色的，洁净到容不下任何的沾染。
“有何不可？”
宋彦已经动手将裙子从模特身上脱下来，递给她，指了指后面的试衣空间。
本以为它会很重，可当时思双手接过的时候，就像是捧了一团棉花，轻盈的不可思议。
她走进试衣区，拉上帘子，等穿上时才意识到这件衣服是系带设计，扣紧部位就在颈后。每当她抓住一端，另一端总会从肩部滑落下去。
“需要帮忙吗？”外面人道。
“稍等。”时思仔细检查一下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才继续道：“进来吧。”
帘子被拉开，时思正对着镜子，透过镜面看到宋彦朝她走过来，他的手指自然地捏起两边的带子，时思松手，任他系好。
裙子是长款的，正到她的脚踝，如果是寻常模特穿可能刚到小腿部位。
“这个长度也很好看。”他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目光扫过裙子的下摆道。
“的确很好看。”她说的是裙子。
宋彦扶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他，目光从裙身一一扫过，仿佛在检查有哪处不合适的地方。
他大概把她当成试衣模特了。时思放空自我，避免与他的眼神碰触。
他的手在裙身的腰间掐了一下，时思下意识地闪躲。
“抱歉，职业病犯了。腰部的松量可能需要调整一下。”
“应该是我太胖了。”和模特的0号身材相比，她穿起来并非完全合适。
“不，你穿起来刚刚好，我说的调整是模特展示的时候。”
“老板！”一个女声忽然惊叫道。
时思侧头，瞧见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高个子年轻女孩正来回打量着她和宋彦。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宋彦难得严肃。
回头对时思解释道：“我助理mandy。”
“你好，我是时思。”时思对女孩点点头，示意宋彦先出去。
宋彦刚转身，似乎有想到什么，又返回来对她道：“转身。”
“什么？”时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解开后面系的带子，在衣服从后背滑落下来之前，掌心在她后背撑了一下，将带子的两端塞进她的手里，“我猜你是要换衣裳。”
说罢自然地走出试衣间，顺便帮她把帘子拉上。
帘子拉上之前，时思看见外面姑娘惊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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