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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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工作时间，宋彦的助理和他嘀咕了几句，取了卷面料出去了。
他才重新返回来，“抱歉，说几句工作上的事，我们继续？”
“好。你的工作室不在这里吗？”时思将裙子还给他，目送女孩远走的背影问。
“不远处有个小型工坊，这里是私人工作室。”宋彦将裙子重新穿回到模特身上，顺手把防尘罩盖好。
“你在国外的业务正如火如荼，为什么想回国内发展？”
宋彦顿了片刻，眼神暗了下来，似乎想起什么不该提的事。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是我和合伙人散伙了。”
“是那位stephen？”她在国外曾见过一面，是一个比宋彦稍长的金发外国男人。
“嗯，是我的投资人，在上一季秀后party上，他向我表白了。”
这……
时思知道这个圈子很包容，尤其是国外，很多设计师和合伙人都是同性情侣，想到宋彦和徐芝荔之间的纠葛，他应该是喜欢女生，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
他的真话自然没办法刊出来。
“那假话呢？”
“国内发展前景很好，市场庞大，回国是必然趋势，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不算假话，大势所趋。”
“算是吧，总归是要回来的。”宋彦走进茶水间，又冲了杯咖啡，刚喝一口似乎才意识到她还在，顺口问道：“你还要来一杯吗？”
“不用了。你喜欢咖啡？”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的第二杯。
“算不上，只是工作需要，一开始是提神，现在反倒成了一种习惯，每天没有三四杯就好像少点什么。”
“下次可以试试把早餐那杯换成牛奶。”时思听说咖啡喝多了胃容易不舒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在岛上见到宋彦之后，他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很多，至少不像之前来他工作室时那么冷淡了。
采访一直持续到中午，宋彦特意送她回市中心，二人又一同吃了午饭。
时思没有回办公室，下午直接回家，陈姬不在，应该是出去工作了。
洗了个热水澡后，卸掉一身疲惫，将采访内容简单梳理一遍，她倒在床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房间内漆黑一片，楼房外的点点灯光从窗间透进来。
客厅外有说话声，不止一个人的，还挺热闹，可能是陈姬回来了。时思开灯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
“又见面了，姐姐。”沙发上坐着的人露出自以为天真的笑容对她招手。
时思定了定神，瞧见那个昨晚梦见的魔鬼正人模狗样地坐在沙发上，陈姬俨然狗腿子一般正瓜果伺候着。
她愣了好一会儿，看向陈姬。她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陈姬不致于读不懂她的眼神。
“那个施博超是来找我的，说工作的事。”
“你们继续。”时思返回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她的最后一块清净地没了。
施博超就像是一锅煮熟了的螺狮粉，臭味无孔不入。
“我可以进来吗？”陈姬在门口轻声道，她难得如此好声好气。
“进。”时思跌坐在床上，眼神幽怨地盯着陈姬，等她的说法。
“我不是故意告诉他家里地址的，咱简历上都有写，他早晚会知道。”陈姬凑到她身边坐下，摇晃着她的手臂。
“你说的都对。”
陈姬说的的确没错，施博超如果想知道她的住处，总会有各种办法。只是他会找上门，却是她不曾料到的。
“人来都来了，你不出去说说话？”
“他不是来找你谈工作的？”时思没得感情地说着风凉话。
“工作在你睡觉的时候已经谈完了，我今晚还约了小哥哥，外头那尊佛就交给你了。”
“你认真的？”时思拽住她的胳膊，经过昨天晚上的事，让她和施博超独处，没门。
“我也没想到这位爷会突然造访，我和小哥哥的餐厅提前一周定好的，改不了。”陈姬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
“孤男寡女，你不担心他对我图谋不轨？”
陈姬吱吱地笑出声，“谁吃亏还不一定呢？要我说你也别怕，咱年纪不小了，该上就上，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青春既然留了尾巴给你，就赶紧抓住吧。”
她站起来拍拍时思的肩膀，“我走了啊，你好好想想。”
人已经出门了，时思没打算出去，门没关，施博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门口，敲了两下门框。
“可以进吗？”
时思带着股怨气倏地起身，走到门口关门，被他伸手挡住，“姐姐，这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吧？”
她仰头，与他僵持着，“未经允许私自看别人的卧室也不是客人应有的行为。”
“我只是对你的一切都很好奇。”人虽然没进来，他的目光却已在卧室内扫了个遍，屋子不大，十几平米，床单是米色的，室内干净整洁，还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你这样的行为就像个流氓。”她不喜欢隐私被窥探的感觉。
“只是看看，别逼我变成真正的流氓。”没有她的允许，施博超终究是止步于门外，兀自返回客厅。
时思忍不住松了口气，顺手披了件舒适的外套，拿起手机跟过去，顺手把私密空间的门关上。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一觉睡了三四个小时，肚子倒是有点饿。
那位爷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回到沙发上，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你来做什么？不用工作的吗？”时思的话里难掩嫌弃，她想尽快让他滚。
“你以为我为什么晚上才过来？”
这么说是白天有工作才没有骚扰她，这好办，可以让陈姬多接些活给他。
她不回复，他就继续说。
“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发了消息给你。”时思庆幸，还好早有准备。
“之后呢？我的消息你都没看。”他的语气近似质问。
时思心虚地扫了一手机，她的确没看，或者说是刻意忽略他的消息。
“可能是忘了。”
“是么？”
她站着，他却坐在沙发上像个官老爷审问犯人一样，莫名让她有种压迫感。
时思勉强在距离他最远的沙发另一端坐下，“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事要忙。”
“没记错的话你这周的时间都被我买断了，擅自离开算不算矿工？”
他调换姿势，单手撑在沙发上望着她，眼神像枷锁，将她牢牢锁定。
她越躲，他越得寸进尺。
“施博超，我们相差很多，你喜欢我什么？”她有必要提醒他这个现实。
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往她这边挪了挪，时思第一反应是想往后躲，等后背碰到沙发，又止住了，她不能再继续软弱下去。
喜欢什么？
施博超的目光在时思的脸上细细描绘，刚睡醒，她脸都没洗，是完全的原生态，自然到连眼角的细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圈子内最不缺的就是脸蛋精致身材姣好的美人，可能是看得太多，反觉得没那么有吸引力。眼前这张不施粉黛的脸比起来虽然不如她们的精致漂亮，却有一股特别的韵味。
难道他现在已经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了？那么她的本质是什么？张牙舞抓的闪躲，偶尔的怯懦，还是对他出其不意的攻击性？
总归是有吸引到他的那么一个点，具体却有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思不晓得她这样蓬头垢面的模样什么好看的，可偏偏眼前的人盯了许久，就在她坚持不下去打算退避的时候，对面人才淡淡开口道：“我乐意。”
“我不乐意。”
她想上脚把他踹远点，又怕与他接触，勉强克制住心底的冲动。
“没关系，感情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我只管喜欢我的。”施博超倒是无所谓，双手交叉到后脑，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所以，她只需要引起他的反感就行了？还是向陈姬说的那样，和他试试？想到这时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因这突破性的想法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扪心自问，如果施博超不总出其不意地招惹她，或许没那么讨厌。可时思更喜欢沉稳且可以依靠的人，这个小屁孩，不行。
不行归不行，主编交代的工作还是得做，她必需拿出应有的职业素养。
时思给自己冲了杯牛奶，反问沙发上的人：“你要么？”
施博超扫了一眼她的杯子，“不会下毒吧？”
“你还不值得我搭上下半辈子。”
“我倒希望你把下半辈子搭给我。”话脱口而出，施博超一愣，这是他真实的想法吗？
“想的美。”她自然不会把他的玩笑话当真，拿出一片面包涂上果酱开动。
“就吃这个？”那人吃惊地问。
“不然呢？”她没什么生活仪式感，平常工作也比较忙，基本上是怎么省事怎么来，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带你出去吃。”他拉起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时思手里的面包都到嘴边了，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远，不悦道：“放开。”
施博超没松开，她正饿的慌，另一只手端着杯子无处安放，索性弯腰将面包咬过来，以一副你还能奈我何的神态看向他。
施博超轻笑一下，低头在她的面包片另一端咬了一口。时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猛地松口，手中的牛奶差点洒出来。
他倒是不在意，拿过面包毫不嫌弃地吃掉了。
“这下看你吃什么？”
“你……想吃就直说，何必用抢的，那里还有。”
他不松手，她索性在他手臂下转一圈，令他的手反拧在身后，这一吃痛，施博超自然放开她，时思趁机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有事好商量，能不能别总动手动脚的？”
他毫无顾忌的肢体接触让她不适。
“拉个手腕就动手动脚了？”他隐藏在后面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时思自然懂他的意思。
“我忽然不饿了，我们继续之前的采访。”与他独处的时候，她必须要注意言辞，以免引起他的误会。
“没心情。”大少爷见她不想动，索性又坐了回去，仿佛长在她们家的沙发上了。
“那就请回。”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在这里，过于碍事。
“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时思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还是我过去？”他正要起身，时思制止他：“我过去。”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时思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他身侧，在距离他最远的一端坐下。
“有话就说。”
“到我身边来。”
受够了他的压迫，她必须扭转这样的局面，或许陈姬说的没有错，怕什么，大不了豁出去了。
她把鞋子踢掉，直接站到沙发上走过去，盘腿在他身侧坐下。
“施博超，你图什么？”
他捧起她的脸颊，时思没有躲，只是感觉有点怪，眼前的人分明只是一个大男孩，可他每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感受到更多的是来自异性的紧张。
“图的是你这个人。”他倏地凑过来吻住她的唇，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却是故意的。
像是被袭击，时思本能推他，可还没碰到，他像是预知她会这样做，将她抱到怀里困住加深了这个吻。
如果说第一次只是无意识的碰触，这一次几乎跨越了她的界限，让他更深层次地与她亲密接触。
这个横冲直撞的人打破她的防护圈，死皮赖脸地往她的世界里闯。
时思被亲到缺氧，几乎昏厥过去，施博超终于松口，她条件反射地跳出他的怀里，这一动差点跌落到沙发下去，又被他及时拽了回来，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亲都亲了，还往哪跑？”
时思被气的说不出话，气血上涌，手已经伸到半空，被施博超拦住。
“还想打我？”
“放开。”
“放你去哪？”他倏地低头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
时思满脸涨热，火气从胸腔窜到脑门，扶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撞向他的下颚，趁他吃痛松手之际抄起一旁的抱枕对着他的脑袋一顿狂砸。
施博超任她打了两下，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抢过她手中的抱枕丢到一旁，反手将她压在沙发上。
“再闹信不信我用强了？”
时思头发凌乱，眼睛通红还冒着凶光，“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施博超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也不知为什么，时思在他的笑中看出了坚定的成分，他是认真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的身体已经腾空，施博超捞起她打开卧室门走进去。
时思心觉不妙，他已将她丢到床上，整个人栖身而来。
“小爷最烦别人激我，敢惹我，应该想过后果。”
他没给时思反驳的机会，倏地俯身下来擒住她的唇。
时思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施博超吃痛，松开她的唇，猩红的双眼恼火地看着她。
“只有你长牙了？”他对着她的脖子下口。
脖颈一阵剧痛，但很快他就松开牙齿，从咬变成了吻。
“求我，就放过你。”
“想得美。”
施博超的这句话已有闪躲之意，她笃定他不会做什么。
“既然你没意见，我们继续。”
他摸到她衣服的边缘，时思忙握住他的手，“你——”
已经到嘴边的话再次被堵住，他反扣住她的手亲了下去。
施博超是个调情的高手，尽管看起来年纪不大，在这方面却比她要娴熟。
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时思狠咬住他的舌尖，施博超吃痛，终于松口。
她大口喘着气，压制着怒气道：“下去。”
施博超手肘杵在床面，分明还没有开始，身下的人像是被糟蹋过了，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他伸手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衣服都脱了，现在刹车，可能吗？”
“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你现在的行为是犯罪。”
“那又怎样？到时候就说我们是男女朋友，lisa，陈姐都可以是我的证人，你猜她们是站在你那边还是我这边？”
他有一张可以为所欲为的脸以及放荡不羁的资本。时思勉强镇定，和他讲条件。
“你究竟想怎么样？”
“当然是继续。”他把玩着她的头发，没有放弃的迹象。
这样下去，很危险。
“如果你贪图的只是这样的欢愉，大可去找别人，我相信有很多人会心甘情愿同你交往。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别的，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不说别的，他从她这里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别躲我，我就放过你。”
听起来像是悖论。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好。”只要他能放开她，什么都好说。
“怎么证明？”
“还要什么证明？”
“帮我。”
“什么？”
他收回手肘，轻碰到她，尽管没谈过恋爱，她也知道那是什么。若不是还被他压着，她指定跳得老远。
像是空调被调高了好几度，她整个人都不大好。时思避开他的目光，“我帮不了，但浴室可以借给你。”
他贴在她的耳侧，耳语道：“其实，我更想和你……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她唯一侧头，又被他亲了个正着，这一次，只是轻微的碰触。
临走前施博超不忘扯过一侧的被子帮她盖上。
时思整整僵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没有哭，也没有后怕，只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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