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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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利箭破空而至,连敌人都没有看见,原本包围建章宫的士兵,大半已经倒下,左平江提了刀只冲到门口,便看见楼阁顶上,宫墙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爬满了搭箭拉弓的火云骑,训练有素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不过半刻,已经将建章宫团团围住。
水泄不通的包围圈中缓缓让开了一个通道,风悯臣从通道尽头出现,他的身姿迎着中午正当烈的日光,衣袍上攀附着的绣龙,似乎要腾空跃出。右侧是一身银白铠甲墨绿披风的女将军,女子容色清丽端严,左侧是握着一把巨大□□的高怀远,最后面跨步出来的是罗临逸,他穿着一身玄色铠甲披深紫披风,手里提着一名男子,这名男子正是刚刚离开左平江身边的副将。
左平江无意识间往后退了一步,宫内的所有人借着这点空隙,也完全看清了建章宫外的局势,风悯臣还没有跨进宫内,跪在地上的官员已经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他们的目光在争锋相对的敬王和陛下脸上滑过,脖颈上一阵冰凉,继续跪着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有些索性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宫内死寂,无一人说话,短短时间刀一直架在所有人脖子上,而且还不是一把刀,这把刀还没有架热乎又换一把刀继续架着,众人完全心力交瘁,无法预料还会不会有其他反转。
风承泽握着玉剑的手骨节泛白,面上却没有显出半分惊慌,笑着反问道:“不然呢没有七八成的把握你会死,今日我怎会站在这里”
“你……”风悯臣未预料到风承泽会如此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可……你筹划再多,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
风承泽却没有继续看风悯臣,而是目光一寸一寸滑过他周围的所有人,风依梧,高怀远,罗临逸,甚至是旁侧面无表情的虞经海,怔愣无措的罗怀孺,满殿的一众官员,最后收回视线,自嘲般扯动唇角轻轻笑了,“我未算错半分,而是为你筹谋者太多,寡助之君终败而已。”
“殿下!”左平江横握着黑铁重刀护在风承泽身侧,听到这么一句丧气话,猛然侧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风承泽微微抬手,阻止左平江继续说下去,他缓声道:“我为了这个位子做了太多,你也是无数人为你谋划,但在世人看来,你得到这个皇位是那样轻而易举,似乎什么也无需做,皇位就会砸到你的头上。”
风悯臣表情微变,风承泽仍是轻笑着,甚至看着有些遗世的云谈风轻,他缓慢得复述,“我确有些不甘,明明你也是踏着累累尸骨坐上的皇位,即使那些人非你所杀,但他们都是因你而死,都是你的罪孽,凭什么你的双手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
风悯臣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眸中闪过一瞬的茫然,否认道:“我未曾有心想伤害任何人。”
“你在屠灭周氏之时,原本也该杀掉我以绝后患。”风承泽眼神陡然狠决,玉剑骤出,裹着凌厉剑风的剑刃已经逼近风悯臣。
风依梧一直站在风悯臣身边,风承泽出剑的瞬间她便反应了过来,几乎同时抬剑阻挡,但却在凌空一半时停下了动作。
风悯臣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短小的匕首,已经全根没入风承泽的胸膛,鲜红的血迹在他月白的衬衣上晕染开来。
风承泽缓慢得跪倒在了风悯臣面前,玉剑从手中跌落,他的指尖甚至触碰到了风悯臣僵硬冰冷的面颊,唇角荡开一抹笑容,似解脱又似是不甘的怨咒,“他们今日为你谋划,维护你,来日也会成为你身边环伺的群狼,悯臣,你终究会成为连你自己都陌生的模样。”
“殿下。”左平江发疯了一般便扑向了风承泽,被风依梧与高怀远以及无数涌进宫的士兵,按跪在了地上。
风悯臣怔怔的盯着风承泽慢慢僵硬了的身体,手心里还沾染着他温热的血液,眼里有茫然与不解,但并无慌乱与害怕,甚至手掌从刀柄上移开时,镇定的根本不像是失手才杀了至亲。
一缕细碎的日光漫过门口围着的重重人影落在风悯臣的侧颜上,鼻梁挺立,唇色浅薄,少年眉目之间的神色,熟悉且陌生,满殿官员奴才伏地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平江和叛军被押出建章宫,尸体和血迹也很快被宫里的内侍宫女清理。建章宫恢复如初,众人劫后余生,从建章宫的台阶上迈步下来,落日已经西斜,柔和的清风拂过他们的面颊,难得长长的缓了一口气,不知明日如何,今日算是熬过来了。
阮青河因为受了伤,在旁侧宫殿由太医处理伤口,谢诘进去时,太医已经给他上好了药,缠好了纱布,叮嘱几句,就退步离开了。
阮青河把手掌重新掩进宽大的衣袖,转眸看谢诘,“不是给你请了假,今日为何要来”
谢诘抬步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还未想到好的理由回答,阮青河突然伸手,钳制住了谢诘的手腕,语气强势霸道,“陛下贵为天子,护他的人不计其数,不需要你以身犯险,今日就算没有你,也不可能有人伤他分毫。”
谢诘被吓了一跳,看阮青河的神色,完全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点头答应道:“下次我会权衡。”
“不需要你权衡,护好你自己。”他语气生硬,不容任何反驳。
谢诘缓了一口气,顺着毛抚,“好,我知晓了。”他把手腕从阮青河用力抓着的手心抽回,微微仰头盯着他在烛光的映照下华色潋滟的眸子,小心的逼问,“师兄,今日之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阮青河迎着谢诘的目光,毫不避让,反问道:“师弟觉得呢?我知道多少。”
从窗户刮进来的凉风,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阮青河的皮肤也在火光下明亮晦暗,谢诘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自己紧篡着的掌心却渗出细微的薄汗,声音低哑的都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沁阳,大将军,敬王他们之间有牵扯时你是否就知晓了今日这处请君入瓮是否是你做的局”
谢诘不相信什么巧合,今日发生的一切虽然凶险但太过顺畅了。唯一的解释便是风承泽与大将军甚至密合沁阳的计划,早已被人知晓,才顺水推舟,在建章宫做了局。
阮青河眼角都是意味不明的笑意,“为何觉得是我有能力察觉并设局的人可太多了。”
谢诘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没有理由,就是直觉,十几年的师兄弟,这种直觉已经深入骨髓,而且他对此深信不疑。
阮青河轻轻点了点头,认了下来,“是我设局又能如何?没有人逼迫敬王勾结沁阳,设计与大将军逼宫,落到今日结局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直视着谢诘的眼睛,“师弟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叛国谋逆的学生,与我生嫌隙。”
谢诘无力的摇了摇头,“你没有错,我也不至于因此和你生嫌隙。”
阮青河捏着茶杯,呷了一口清茶,低笑一声道:“师弟这话的意思便是,若我真的做了错事,你便是要和我生嫌隙了”
阮青河问的随意,谢诘也只当他随口一说,并没有往深里细想,回道:“你是我的师兄,是我在这世间余下最亲近的人,即使真做了,也不会。”
似乎是为了确定谢诘这句话的可信度,阮青河突然凑近了谢诘,两人四目相对,鼻息交融,阮青河冰凉的手指扶住了谢诘的下颌,缓缓上移,指腹摩挲,触碰到了谢诘柔软的薄唇。
谢诘脑海里有什么轰然炸开,嗡了一声,他怔怔得盯着阮青河卷曲纤长的睫毛,感受着唇瓣上温凉的触感,红晕一直从耳根攀缘上耳廓,他不知道阮青河突然的动作是因何,但控制不住的心跳如擂鼓。
谢诘瞳孔里跳跃着蜡烛的烛火,还有阮青河缩小的清晰身影,眸若繁星,阮青河吞了口口水,努力克制住眼里浓郁的情绪和心底欲躁的心情,哑声道:“我相信。”
唇瓣上的指尖被抽回,谢诘有些失望的敛下眸中神色,强作镇定的绕到其他话题,“京郊别院守卫严密,你可有查到敬王是怎么离开的”
阮青河倒回到椅背上,眼角含笑,已经恢复到往日模样,似乎刚才的失态全是错觉,“师弟是想问高明起”
谢诘皱眉,刚才的暧昧氛围全散了,这种完全被洞悉内心想法,了如指掌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好。
阮青河跟着解释道:“前几日是敬王生辰,自从敬王住到京郊别院后,你每年都会过去,而高明起也是前几个月才派到京郊别院当职,你能碰到并不难猜。师弟心思细腻,又在东宫当过先生,知晓高明起与敬王是挚交,如今敬王私离京郊别院,你怀疑也担心高明起是否与此事有联系。”
谢诘无奈,似乎在阮青河面前什么也隐瞒不了,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般问道:“明起如今还好吗?”
“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谢诘内心一紧,便听阮青河接着道:“护卫发现敬王私逃离开京郊别院后,进到院内搜查,发现高明起受了重伤,晕倒在院中。”
谢诘连忙问:“伤的重吗?”
“挺重,但伤的位置并非要害,现在已无性命之忧。”
谢诘松了一口气,但另一个疑惑却萦绕而上,高明起怎么会在京郊别院内受伤谁伤了他总不至于是风承泽,可除了风承泽,谁又有什么理由伤他,他沉默了许久,一个几乎荒唐的念头,在脑海中却变得越来越清晰,风承泽是否早就预料到今日必败,用这种方法保护高明起
谢诘张了张口,迟疑道:“师兄怎么看待此事”
阮青河道:“很明显,敬王重伤了看护他的护卫,逃出了京郊王府。”
谢诘慌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让自己恢复镇定,“应当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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