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抢位置

占张荷花位置的也是一个卖猪肉的，看那面孔，是新来的，老子带着儿子，儿子长的孔武有力，看着就不好惹。

        他们看到张荷花的车子停在这里，马上站起来，一副对峙的模样。

        张荷花不怕这个，这位置他们家占了三四年了，四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有些老客户每次都到老位置来找他们，绝对不能让出去。

        张荷花开口了，“这是我家的位置，我们已经占了好几年了。”

        老子不开口，儿子开口了，“我们先来的。”

        “你们新来的吧？咱们这摆摊有个规矩，谁占了这个位置，以后这个位置就都是他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那儿子还是那句话，“我们先来的。”

        张荷花一看这样子，两人不愿意走，那就杠着吧。

        她把车子停到两人的摊位前，将白布掀开，准备叫卖。

        后面那人急了，“你挡住我们的摊位了！”

        “谁让你先占了我摊位的，你不让，我就不让。”

        张荷花寸步不让，村里是熟人社会，要是她今天让了，一天之内她的窝囊举动就会传遍周围的村子，那以后就会受更多的窝囊气。

        大不了这头猪今天不卖了，也不能让他把这个位置占了。

        那个老子开口了，“姑娘，你来的晚了，我们来的早，先到先得，你重新再找个地方去吧，都是做生意的，别为难我们。”

        张荷花指指其他空着的地方，“看到那些地方没？都是没来的，别人都知道规矩，给他们留着地方，你们怎么不知道守规矩？”

        她看看那中年人，“你不是头一次赶集吧？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中年人气闷的不说话，儿子从案板上拿起杀猪刀，“快让开！惹急了我捅了你！”

        都是杀猪的，当谁没有杀猪刀呢？

        张荷花从木板下面把杀猪刀也提溜出来，“来比比，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我可是杀了好几年的猪了，不怕见血。”

        这话把对面的人吓住了，他们看张荷花一个女人，以为家里人杀猪，她是卖猪肉的，没想到她自己杀猪。

        农村人有句话，做买卖的人里别惹杀猪的，杀猪的里面别惹那些女屠夫，他们杀起猪来比男人还狠。

        看事态严重了，旁边的人来调停了，“算了算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老哥，这位置一直是张荷花的，你们头一天来我们集不知道，她已经在这里好几年了。”

        既然有人给了个台阶，父子俩也就下了，“我们头一次来，真是不知道，那算了，我们换个地方。”

        父子俩收拾了东西，一个找位置，一个骑着车走了。

        张荷花对调停的人笑笑，“谢谢李叔了啊！”

        “小意思！”

        张荷花从木板底下摸出个猪蹄子，扔给对方，“给你中午加个菜！”

        对方笑的合不拢嘴，客气了两句收下了。

        张荷花把猪血、内脏、猪蹄、骨头摆到两个角上，中间摆上一扇猪肉，开始叫卖。

        太阳慢慢升起，温度比刚才升了一点儿，集上开始上人了。

        人们赶集的习惯都是先买肉，去晚了好地方就没了。

        “荷花，割一块五花肉！”

        这人是村里的富户，家里开个小作坊，这两年挣钱了，每集都到张荷花这里买肉。

        张荷花磨磨刀子，“这次要做什么好吃的？”

        “我闺女回来了，给他们包饺子。”

        张荷花停住刀，“大姐，包饺子用五花肉不合适啊，用梅花肉是最好的！”

        张荷花从猪的肩膀处拎起一块肉，“看这块肉，又嫩又香，做饺子馅吃丸子最合适了！”

        那人拎起来，“看着不错，怎么这里面丝丝缕缕的，是筋膜吗？”

        “不是，是肥油，肥瘦相间，剁成馅绝对嫩，听我的没错，要是吃着不好，下集我给你退钱！”

        那人乐呵呵笑了，“荷花你说好吃，那绝对好吃，给我来三斤！”

        “好嘞！”

        “姐，还要别的吗？买块里脊跟辣椒炒，也是个菜。”

        “里脊太瘦了，还是割一条五花肉，炒着香。”

        “好嘞。”

        “排骨不要吗？新鲜的肋排，炖着多香。”

        “没时间炖排骨了，下集吧。”

        “一共四块六，凑五块吧！”

        张荷花又割了一小块肉扔到秤上，“五块一了，算你五块。”

        “行。”

        第一单生意做得很痛快，张荷花心里很高兴。

        做生意就看头一单，头一单要是卖的痛快，一天都痛快，头一单要是不痛快，一天都磨磨唧唧。

        刚才和那父子俩争吵，张荷花还担心今天的生意，目前看来，问题应该不大。

        在这个女人买的时候，旁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有的人手指在上面比划着，已经看好自己想要的肉了，等头一个走了，马上开口。

        “荷花，我也要一块梅花肉，做水汆丸子，还有吗？”

        “还有一块，这肉少，一头猪上就五六斤，还剩两斤多，全给你吧？”

        “行，全要了。”

        梅花肉先卖出去，接着是五花肉，带肥膘多的那些地方。

        这个时候，人们肚子里缺油水，个个皮包骨头，都想吃点带油的。

        上辈子好卖的里脊，猪蹄，排骨，都不好卖，只有钱多的人，才会买这些。

        其实已经很多次了，张荷花观察到，除了排骨，猪蹄内脏这些并不好卖。

        最难卖的是猪头，一个生猪头摆在那里，胆小的能吓人一跳。

        这个时候，没有美食视频教人们做菜，人们也没时间琢磨这些，买了以后通常的做法就是白水煮一煮，顶多加点儿酱油，煮烂了切成片夹饼子吃。

        每次猪蹄内脏这些边角料都得搁到最后，要是有饭馆的人采购，就能被收走，要是没有就得再带回去。

        今天也是一样，肉都卖的差不多了，最便宜的猪血也几毛钱一块的卖出去了。

        几个猪蹄子，还有一大盆的内脏都没怎么动，猪头更是躺在张荷花脚底下，根本没有露面的机会。

        “得想个办法，”

        11点多了，肉卖的差不多了，张荷花站了一上午的腿有些酸，搬个凳子坐在后面歇一会儿。

        “要不卖卤味吧？”

        张荷花眼睛亮了，这时候卖卤味的不多，偶尔有一两家，做的也不好吃。

        正好这些东西也不好卖，干脆自己做成卤味，搭着猪肉一起卖，那不就成了，卖不出自家吃了，也不亏！

        就这么着了，张荷花干脆将剩下的内脏全收起来，准备回去自己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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