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最近游矢回去得有点晚。问他是有什么事，他又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话。游矢的母亲榊洋子倒是简单看出了儿子心思，调侃道：“和女朋友和好了？”

        就在不久前，洋子提起“女朋友”这个词，游矢还会慌慌张张否认。如今再看游矢的态度，洋子就知道儿子这事估计是成了。于是带上了点欣（八）慰（卦），洋子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游矢停顿了很长一会儿，一边想着你做过的那些特立独行的事，表情越发古怪起来，愣是没找到适合的词。他只好说：“是一个很奇特的人。”

        回过神，就看见洋子更加暧（八）昧（卦）的对他笑，游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干什么啦！”

        “所以说，最近晚归都是因为去约会啦？”

        “哪、哪有约会！”游矢视线飘移一瞬，强行理直气壮的说：“我们只是在进行正常的决斗方面的学术探讨而已！……顺、顺便一起回家。”

        “可我记得，lds和游胜塾离得很远，你和她住的地方也在完全不同方向吧？从那边走回来都要好久。”素良在旁边冷静指出。

        游矢被揭穿后有一瞬的尴尬，看见素良又吓了一跳：“为什么你会在我家啊！”

        “因为洋子姐姐的饭太好吃了啊。”素良笑眯眯的：“对了游矢，明天就是我的决胜局了，如果胜利的话就可以进入准决赛……当然我是不可能输的啦。你一定要来看哦，最好再叫上鹿姐姐。”

        “嗯，我知道了。我会和她说一声的。”游矢一转头，看见了眼中八卦之火燃烧得更为茂盛的老妈。洋子兴奋道：“那孩子全名是什么？怎么遇到的？谁先告白的？怎么交往的？进展到哪一步了？手牵过了吗？亲过了吗？……”

        游矢被一连串提问问得就想落荒而逃，转眼又看素良一脸的蓄势待发，就等游矢回房间闭关后他到洋子面前胡编乱造了。游矢只能生生停下逃跑的脚步，不太甘愿的瞪洋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啦！反正就是……”

        “反正就是？”

        “反正我和她进展很顺利啦！不用你担心！”

        如此回答的时候，你时常浮现的、对“他”的异常态度在游矢脑中一闪而过。但游矢终究没把这点异常放在心上，回到自己房间后满是期待的拨通了你的电话。

        ————————

        本来游胜塾的选手决斗，游矢会和自己塾里的人坐一起观战。这次稍有不同，因为你的到来，游矢鲜有的背离了亲友，和你单独坐到了观众席另一侧。他又怕被游胜塾的人发现自己的背叛（？），莫名心虚的戴了帽子和墨镜来，活像个狗仔。

        你看着他的打扮，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游矢干笑两声，最后还是取下帽子和墨镜，恢复了原本装扮。

        素良的决斗开始了。你一直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简单决斗没什么兴趣。准确来说，你对“观看决斗”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兴趣。

        真的牌佬只喜欢自己说书，谁喜欢看别人说书啊jpg

        只是，在看见素良对手的时候，你有一瞬的愣神。

        ——黑咲隼。

        黑咲隼原来与素良对决过？

        这场决斗结束，你看着惨败的素良，开始回忆脑内不甚清晰的剧情。那之后的故事如何发展，有哪些角色登场，你仍记不清楚。时间过于久远，加之你脑内刻意模糊了a5的相关内容，细节完全无法想起，一时也摸不准剧情进度了。

        不论如何，有一点很清楚。在大赛开幕之时，就预示着“同调篇”也距之不远了。马上将会出现各方势力、各方人物的乱入混战，即将迎来基础次元篇的一个剧情高｜潮。

        游斗会在基础篇的剧情里与游矢“合为一体”，并留给游矢一句复读了整个剧集的名言：用决斗……给大家……带来笑容。

        除此之外，融合次元的赛蕾娜、「枪兵」的其他几位主要角色也会登场。他们在解决了基础次元的混乱战斗后，穿越次元的前夕，游矢母亲会给他一张卡，便是那张罪大恶极的「微笑世界」。

        你感到了烦躁与不安。游矢很快察觉你的情绪，关切的看向你，发现你眉头紧锁。当你再看向游矢时，好不容易被他挥散的、最初看向游矢时那种沉重的目光又浮现了。

        现在的游矢很清楚能分辨出，你的这种眼神不是在看他。

        你这样沉重的悲哀、深厚的担忧，都是针对那位未来的“榊游矢”的。

        你眼中又看不见现在的他了。

        游矢在你眼前打了个响指，你猛然回神。游矢按着你的肩膀，温声对你说，“看着我。南条鹿，好好看着你面前的我。”

        你没有理解他真正的意思，恍然笑道：“不好意思，走神了一下。你要我看你做什么，怎么了吗？”

        游矢摇了摇头，收回按在你肩上的手，又无意解释。游矢显出闹别扭的少年气来，偏过头不想理你，又忍不住与你说话：“……明天是我比赛。”

        “我知道，我会去看的。”你十分捧场。

        “……”游矢不说话了。

        “？”你真的看不懂这些少男心思，怎么就突然生气了？你十分诚恳的向游矢望去，希望他能主动给一点提醒。

        但游矢没有理你，只是拉起你离开观众席，一直到你们各回各家，游矢都显出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你虽是疑惑，又觉得既然他不主动提及，应该都是小问题，睡一觉就好了吧。

        到了第二天，你如约去观看游矢决斗。本来你对这个角色已经毫无印象，她仅仅是在剧情前期有过出场的龙套罢了。却在看见她的时候，与她有关的记忆擅自浮现在脑中……

        啊，原来是她。

        那个会占卜、和游矢决斗被打败，因此喜欢上游矢的，叫做“米惠留“的小姑娘。

        你想，你曾经羡慕过她。羡慕过她可以自由的追求游矢，坦白爱意。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羡慕了。

        游矢尚未到来，决斗无从开始。你便以一如既往的闲散态度，单手撑着脸颊，一边打量那位小姑娘。

        她是什么卡组来着？……想不起来了。

        你看游矢踩着迟到的铃声跑进会场，匆匆登上决斗场，急到忘了像往常那般，开局之前先去寻找你的位置。米惠留不满于游矢的冒失，对他的初见印象非常糟糕：“你就是我的对手吗。”

        米惠留上下打量一阵游矢，直言道：“你的运气非常糟糕呢。”

        “……诶？”

        “未来将被厄运缠身。米惠留的占卜是不会错的，我可以看见你的未来……一片灰暗。”

        游矢昨天回到家中后，本意是想整理卡组备战今天比赛的。结果压根无法集中，满脑只剩恋爱烦恼。一开始，你的存在对于游矢来说并不紧要，所以他可以坦然说出，“我不在乎我的未来是怎样的”。

        如今，他的想法没有改变，但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改变了。

        他开始在意你对他的评价，你为什么会以这样的目光看他，所以他想要探究自己未来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游矢越想越无法冷静，一会儿想干脆打电话问你，一会儿又发誓要自己找到真相。……折腾到半夜才睡着，还做了一晚上关于“未来”的噩梦。

        一早起来差点迟到。游矢本来以为至少打牌的时候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结果今天的对手一开口也是“未来”“未来”的，嘴里还没一句好话，尽是“厄运”“不详”。

        游矢一个头有两个大。他开始寻找你的身影，这次也在前排找到了你。却看你也表情严肃，望向米惠留的眼神仿佛是找到了什么知音。

        游矢觉得脑壳疼，非常地疼。他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女孩子是不是就喜欢命运啊未来啊之类的词汇？”

        米惠留：“？”

        米惠留正色道：“我觉得你在侮辱我。不要小看了我的占卜，我所预言的未来是百分之百准确的。”

        游矢看见你在下面点头。他有些不满了：“未来这种东西应该是自己决定的吧？”

        “不，未来是早已被「命运」规定好的一条单行轨而已。未来无法改变，命运亦然。”

        你仍在点头。

        “榊游矢，我能看见你被邪恶的力量支配，你体内的灵魂充满了不祥……”

        你更严肃的点起了头。

        米惠留在耐心对游矢讲解，却见游矢压根没看她，正盯着台下的你看。你一边点头认同米惠留所说的话，察觉到游矢的目光，便对他笑了一下。

        你没想到，原来剧情在这里就有过暗示。

        在这场决斗中——虽记不清细节，但你对这场决斗留有积极印象，应该是一场不错的决斗吧——游矢打败了代表“命运”的米惠留，改写了已成定局的胜负，告知观众，“我自己的未来靠自己书写”。

        你又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回忆起那时的满心期待，不免心情复杂。

        可游矢他最终真的改变命运了吗？不还是成了编剧笔下的跳梁小丑。

        所以你对米惠留深感认同。

        游矢打败米惠留、米惠留亲密的扑倒游矢，高呼着“达令”。但你知道她毕竟只是一个之后再无存在感的配角，连一丝敌意都没有燃起。

        你仍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想着“未来”的扎克，看着现在的游矢。

        游矢被米惠留扑了个踉跄，全身僵硬的推开小姑娘，万分紧张的向你看去。

        你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吃醋的表情。游矢深刻体会到了那一秒的巨大失落，在这一刻有奇异的念头浮上水面，不可遏制的在他脑中生根发芽：

        “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你喜欢的，其实是你在“未来”看见的，叫你痛苦万分、失望无比的，弱小而无力的“榊游矢”。

        不是他。

        你初见时对他的表白，你多次谈及的喜欢，都是因你对未来“榊游矢”的爱屋及乌。

        你真正了解的、你实际看见的，不是现在的他。

        游矢确信自己会改变未来，绝对不会重现你口中的“惨剧”。可……这样的话，他就不是“他”了。

        欢心逐渐冷却下来。游矢走到了你面前，可你没察觉到他不同于以往的严肃表情。

        或者说，你察觉到了，并且，把现在的他与你记忆中的“他”重叠起来，以至于把他当作了你过于习惯的、苦大仇深的“榊游矢”。

        他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幅表情，又好像本来不应是这幅表情。

        你想，那喂屎的主线剧情快要开始了。

        游矢一言不发的拉着你往前走。

        夜幕降临了。

        游矢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你送到住处，而是在中途便与你告别。临别前，游矢问你：“我们是在交往吧？”

        “嗯，是啊。怎么了？”你终于察觉到一点异样。

        为了挽救，尽管你也不知道游矢究竟是在为什么而生气。你主动拥抱了游矢，说：“我们是在交往。游矢，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你在担忧什么？”

        唯独这次，游矢没有给予你同样热忱的回复。他只是拍了拍你的背示意你松开他，游矢若无其事的对你笑道：

        “没什么。明天再见吧。”

        说罢，游矢先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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