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柳悠芝提前登场，解锁了技能值，要不今天跳河的就是她对吧？

        原身当初和秦家杰解除了婚约，宋家全家就计划好了，要y她给谢家当牛做马，宋嫣为了原身心甘情愿嫁给谢鸿兵，用的这是这样低级的伎俩，只不过当时谢家老娘做寿，外甥女柳桂兰帮忙相看，谢鸿兵虽然心里面有小九九，还是应下了。

        后来提亲订婚什么的全部省略，当月月底原身就嫁到了谢家，婚礼当天宋家人一个都没去，宋卿书两口子就这么悄咪咪嫁了大闺女。

        这个时代的婚礼简约朴素，简单到这个地步，谁不说一句赶着嫁女，敷衍了事？田家那边知道消息，原身已经和谢鸿兵过了半个月了。

        新婚夜，原身自己睡一个被窝，谢家老娘无意间问起来，原身坦白给婆婆，被婆婆骂惨了。后来原身清白无暇，谢鸿兵啥话没有，每天早早地上班，很晚才回家，家用也很少给，靠仓买能赚几个钱？每天还要伺候全家人吃喝。

        宋鸽眯了眯眼睛，宋嫣心思歹毒，人品低劣，根子出在哪里，不用她说了吧。

        田晓洁回到青市这事，就连田家人也没几个知道，书里面最后才透露出来。田晓结回国后就进了国家级别的科研保密项目，担任项目副总指挥，宋卿书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鸽也是无意间听到宋卿书和张秀秀念叨田晓洁回国这事，国营单位科级干部，如果故意泄密又会怎么样？

        果然，宋卿书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半天没吭声。

        张秀秀不干了，宋鸽的弦外之音，她心里明镜似的。要她再拿钱出来，等于要了她的老命，宋鸽怎么敢啊，再怎么说，这些年也都这么过来了，还真委屈上了？

        张秀秀也不管围过来的人，指着宋鸽鼻子骂道：“你们瞧瞧，你们都看看，有儿女这样骂父母的吗？亏欠？这些年拉扯你长大，费心费力，你当后妈好当的啊，一点不满意就拉你亲妈出来，你亲妈倒是喝了满肚子的洋墨水，人还是大院里走出来的娇小姐，结果又怎么样？还不是撂下你就跑得没踪影，要我们好好算账？你是捡破烂、喝露水长大的啊，要算账也是我们找你算账！”

        “吃的穿的，用的拿的，医药交通，读书写字，既然你这么忤逆不孝，我还真能拿出来凭据！”张秀秀冷笑了两声，掏出一个小本本。本来想着谢家提亲能用上，那刚好，就用在这里吧。

        宋鸽盯着张秀秀一张一合的嘴巴，只觉得太过荒诞。他们到底有多恨原身？有时候生活的真相就是这么狗血、残酷。

        张秀秀念完了，宋鸽带头给拍了巴掌，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宋鸽不屑理会，径直走到张秀秀面前，抽走那个小本本，高高举起来，“大家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的后妈一笔一划为我精心准备的账本，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这么事无巨细，体贴入微地教养我长大？我翻了半天，只品出来鲁迅先生说过的话----‘救救孩子！’”

        旁边有个戴眼镜的知识青年，扶了扶镜框，向没听明白的群众科普，“完整一点应该是----‘没有吃过人的人，或者还有----救救孩子’”

        两个年轻女孩挤开男青年，放开嗓子，声音坚毅又洪亮，“没有吃过人的父母，或者还有----请救救孩子！”

        “救救孩子！”

        “救救宋鸽----”

        ……

        宋鸽不需要谁来拯救，围观的父母者心里都有一杆秤，鲁迅先生呐喊到她来的世界，爱和尊重，不也？

        她相信这个时代的气质，更相信人心。这也是她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和宋家做这个了断。

        河滨公园门口，一辆军车稳稳刹住。李桂花抱着孩子先下车，小墩子美滋滋地吃着手里的香蕉，怀里还死死地抱了一大串。

        “娘，鸽鸽姐姐的妈妈好漂亮啊，等会儿我还要坐车，坐车太舒服了诶----”

        李桂花掐了把孩子的大腿，笑嘻嘻望向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田家人的模样和气质都太好了吧，鸽丫头的妈妈比挂历上面的明星还要漂亮，拾掇得干练利索，岁数比她大得多，皮肤白嫩光滑，也没有什么褶子，看着比她还年轻。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大院里面出来的，哪里是寻常人能比得了的。

        鸽丫头的舅舅一身军装更是威武，她虽然看不懂人家什么级别，但人往那里一站，比首长还首长，气势就把普通人碾成了渣渣。

        想起刚刚坐了一程，李桂花心里美极了，她今天来河滨公园出摊，生意挺忙，倒是没凑到前面看个究竟，听人议论宋家大闺女不愿嫁人，闹着跳河，便赶紧收了摊去搬救兵。

        前几天出摊遇到宋鸽，那孩子给了指了中医大夫的地址，带孩子去看腿，老医生说他那里能治，这几天下来，的确有用。

        昨天碰到鸽丫头的舅舅去老中医那里抓药，她尝试和人家攀关系，宋鸽的舅舅还挺平易近人，问了宋鸽近况，还给了他家的电话。

        李桂花抱着孩子往前面带路，桥那里倒是没动静了，大柳树底下聚这一堆人，去看看什么情况。

        “诶，晓洁姐啊，鸽丫头好像就在那儿----”李桂花拨开人群，眼睛发酸，旁边议论纷纷的，她大字不识几个，也听明白了，宋鸽这是被他们欺负死了啊。

        宋鸽背对着李桂花他们，嘴角噙笑，慢条斯理地一页页撕掉小本本，“身为父母，纵容宋嫣欺辱长姐，是为不公；身为父母，处处打压女儿自信自尊，为了甩锅不惜逼迫女儿下嫁二婚男，是为不慈；身为父母，让八十岁的奶奶独自待在乡下得不到好的照顾，是为不孝；身为父母，不以身作则和隔壁阿姨搞婚外情，是为不知羞耻；身为父母，却违背保密单位规定，造谣中伤，是为不忠，”

        宋鸽目光一片冰寒，顿了顿看向众人，“试问，就这种父母，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教养两个字，凭什么道理拿着这个破账本跟我算账？”

        “我的亲妈田晓洁女士说了，要你们好好照顾我，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我就只认钱了，别给我灌输什么大道理，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来准备，另外的那一份，咋就这么难？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不和我客气，我当然也不会。”

        宋鸽掷地有声，刀刀见血，宋卿书两口子就是再狡辩找补，也没有人会站他们一边了。

        张秀秀气得抓狂，那些事先掠过，宋鸽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的面，揭她心口的伤疤啊，旁边的丈夫孙子似的，半天不说一句话，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啊。

        还有，什么叫违背保密单位规定，造谣又是什么意思？宋卿书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张秀秀气得捶打丈夫，宋卿书躲开，还用眼睛瞪她，那她只好……

        张秀秀两眼一闭，冲向宋鸽，柿子捡软的捏，一个黄毛丫头她还制不了？

        宋鸽转了转拳头，文斗不行，要来武斗？她奉陪。

        她笔直地站着，一步也没有退后，听见张秀秀发恨地骂过来，宋鸽微微侧过肩膀，然后一个反手……

        “诶唷---”

        奇怪，人去哪儿了？

        等她回头，扑腾起来的灰尘慢慢散开，江渡一只手逮住张秀秀的膀子，将人给定在了柳树树干。

        等等，旁边那位是谁？穿得挺体面洋气，还挺好看的。

        “鸽鸽----”

        田晓洁眼里的泪滚烫发酸，她没忍住，落了下来，时隔十六年，她终于见到了闺女。

        十六年前，她还那么点高，脸蛋圆圆的，喜欢穿着花裙子转圈圈，喜欢睡觉前亲她的脸蛋，她的小手软软的，嫩嫩的，身上有股清甜的宝宝香。

        都说事业和家庭不能兼顾，婚姻破裂以后，孩子成了最可怜的牺牲品。法庭判决下来，她哭了很久，当时父母下放到牛棚，朝不保夕，又是二选一的难题，她只好放弃抚养权，想着有朝一日回国，扬眉吐气站在他们面前。

        斗转星移，十六载光阴走过，田晓洁感慨的还有很多，她已经记不清命运颠沛流离从指头缝隙带走了多少。

        此刻，她只想握住闺女的手，说一句抱歉，一句迟来的抱歉啊。

        “鸽鸽，是我，我是妈妈啊-----”

        田晓洁一把抱住女儿，哭得哽咽，“妈妈回来了，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

        宋鸽懵了懵，等抱住她的人平静下来，挣脱出对方的怀抱。

        田晓洁？宋鸽打量眼前的人，眉眼和原身有那么一点相像。原身眉梢有一粒小小的痣，面前这位也有。

        发生了什么，田晓洁来的路上已经听李桂花唠过了，刚刚闺女那番话，在场的哪个又不明白？

        这么说，宋卿书两口子不但没有尽到一点养育责任，还逼迫闺女嫁给二婚男，当人后妈，过那种磋磨到死的日子？

        宋卿书好狠的心！

        果然还是这幅德性，烂泥扶不上墙，搞破鞋倒是有本事，就是不知道张秀秀这些年，有没有过上自认为如意幸福的好日子？

        她有信心和闺女重新建立信任，眼前的事情，却是要速战速决，绝不能拖泥带水。

        田晓洁走过去，冷冷地盯着对面人的眼睛，毫不留情地道：“宋卿书，我现在就通知你，还想保住工作的话，就按照我女儿说的做，一分一厘都不能少。另外，你那个宝贝闺女的事，我不介意帮忙参谋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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