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洪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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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察觉到身后人的不对劲,谭莫庭先偷偷使用了火术猛地打向后方,而后才转身,跟着自己的却是一只道傀,而原本走在自己身后的宋歧停在原处,手里举着长剑,眼神里面带着惊恐。
正对着道傀的宋歧反应反倒比谭莫庭迟钝,谭莫庭压下他手里的剑,示意他别分心。
因为更多的道傀向他们冲来,摇越的弟子将村民护在身后避免他们再受到感染,谭莫庭直直朝手脚同时攀在房顶的道傀冲去,道傀纵身跳到另一处房顶上,洪水也冲了过来,他只好先找地方躲避。
等再找到机会时,宋歧已经先挥剑斩向道傀。
道傀被锁住拖走,剩下的道傀也尽数魂灭。
宋歧放下剑,终于忍不住背对着众人干呕起来,随后他走到谭莫庭身边,望着他担心自己的脸色突然软弱了下来,道:“哥,我害怕……我害怕黑夜里的道傀,它们会杀死我的……”
这事儿宋歧没告诉任何人。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替父亲接管了整个摇越,自宋歧记事起宋浔就少有时间陪在他身边,她需日夜不休的魂灭道傀管治摇越,因此宋歧就经常一个人独处,他道法优秀并不是因为天资过人,而是宋浔在外当他遇到道傀时他必须靠自己魂灭它们,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更何况他作为摇越宗的继承人,小小年纪便被心怀不轨的恶人盯上,多的是在夜里想要取他性命夺位摇越的人。
他能轻易魂灭道傀,却也从心底恐惧,他恐惧黑暗,更是这种暴风雨的夜晚,仿佛每到这种时候,就有道傀像当年那样从他房间的窗户上爬进来,发了疯的想要咬断他的脖颈。
“哥,我能克服。”尽管他的身体还在小幅地颤抖,但宋歧毅然道,就像之前面对道傀时,他虽害怕还是能将长剑挥向它们。
谭莫庭没有见过以前的宋歧一个人同道傀斗争时的场景,不知道他是如何撑到现在,却能感同身受,他道:“我会守在你身边,等到你克服的那一天。”
“那之后呢?”宋歧问。
斗笠扛不住暴雨,谭莫庭接过一位同门递来的伞,在自己和宋歧的头顶撑开:“一样,兄长就是兄长。”
雷鸣没有停下,只是现在他听着却没有联想到小时候给他带来噩梦的道傀,宋歧笑了:“那好。”
就以今日的暴风雨为证。
暴风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水已经漫得更深,摇越宗内的积水已经被引出。摇越不处在江边,几十年难遇洪涝,且摇越地势比东偃高,水都汇入了珀蓝江的东偃的那条支流陵江里,淹到了东偃。
陵江的水坝有地方出现了裂痕快要崩塌,修补的事情不归秦穆先管,但有道傀被四处冲散,魂灭道傀是他的任务。
红线弹开挡在面前的道傀,秦穆先盯住黑暗中长着獠牙的道傀,将它一脚踢向了它后面的木门,门被撞破,一人刚要从门后出来,与道傀撞个正着,幸好那人反应快,后退一步将其魂灭。
后面的村民被秦穆先这一脚吓到,看到破开的大门不自觉地也后退了一步。
那人却丝毫没有被惊吓到,反倒微笑着走上前:“多谢小道长替我们解决这些道傀了。”
透过雨帘,秦穆先看着他总觉得似曾相识,他叫住那人:“敢问阁下是?”
听到声音的人转头,确定他是在问自己,将伞稍微抬高了点,笑道:“不敢当,只是没想到我的存在感已经这么低了吗?”
听他开玩笑的语气,秦穆先忽然认出了眼前的人。
那人转身去了水坝那边,秦穆先本不想理会,但转移好村民,还是走了过去。却听得他道:“道长辛苦,这种活儿我们来就好。回去交代任务吧。”
“这不正在完成任务吗?”
秦穆先自顾自走进水泥中,回到摇越宗时间已至正午。
伤亡的摇越弟子也大多都被找回。秦穆先看到宋歧和谭莫庭,发现他们身边的人变成了另一个师弟。
“覃师弟呢?”
三人沉默,他看到师弟一脸的恐惧,心里忽然不安起来,语气比上一句更急,不可置信地问了句:“覃访呢?”
“覃师兄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道傀袭击,他被……被洪水冲下滑坡不见了。”师弟双手还在颤抖,没缓过神,说话带着哭腔。
听得秦穆先紧张:“他人在哪儿?我去找他。”
“现在不行,东偃辋川派人传来消息说发现了大批道傀,你先跟着他们去辋川。”宋浔平静的语气与秦穆先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去!我去找覃访。”
宋浔挥手,随后死去的人的玉佩发出破碎声音,同时化作强烈的蓝光,纷纷包围在宗门弟子身上,又慢慢地消散:“会派人去找他,但秦穆先,你得服从安排。”
“那为什么非要派我去辋川?”秦穆先情绪激动,脸色也比往日低沉,他跟覃访认识时间不长,却也有了几月,在摇越宗里关系算得上最好。紧攥双拳,他看着不为所动的几人,“宋宗主真是心大,若失踪的是他们,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镇定吧。”
“秦穆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面的宋歧按捺不住,厉声反驳他。
“字面意思。”
秦穆先已经不知所言,望向一言不发的谭莫庭:“谭莫庭,他说不定还没死。”
却只得到一句话。
“你现在可是宗门弟子。”
谭莫庭眉头拧在一起,随后听见他嘲讽地笑了一声。
声音很低,但像是将一字一句咬碎了才吐出来。
“什么破宗门弟子?替人挡刀的亡命鬼而已,谁爱做谁做!”
秦穆先丢下他们独自离开,转身时幅度太大使腰上的玉佩掉落,落地的声音被一声雷鸣掩盖。
好不容易消停的雨又下起来。
他按覃访追查的路线搜寻,赶到时只见地上躺着大群弟子的尸体,红色的血与道傀青黑色的血混杂在一起,他一一翻找,想起那个小师弟提起覃访被冲下了滑坡。
滑坡在荆棘丛的后面,很斜,加上还下着雨,稀泥混在上面就使得这坡更滑。他在边上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地上覃访的佩剑,接着就借滑坡上嵌着的石头跳了下去。
随后洪水又袭来,秦穆先只好返回坡顶,草丛里又冒出道傀,他眼神发狠,放出好几根红线刺进道傀身体中,他甚至没有想起要将它关进禁门,而是用更多的红线刺穿了它。道傀被红线压制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秦穆先冲过去,拿着覃访的剑对着它的血口捅了进去。
发泄完人才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之前说错了话。
被道傀咬伤,怎么可能活?
坡下的洪水稳定后,滑坡又变得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最后在一处荒废的村庄发现了覃访。
他面朝着另一边,秦穆先上前想拉他一把,覃访却纹丝不动。
“疼……”
微弱的声音传来,他这才看到他肩部插着一根断裂的尖细的木头,虽没有伤到要害,但木头的一端被压在石下。
秦穆先不敢轻易动他,有些迟疑地叫了声:“覃访。”
覃访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在被洪水冲走的途中撕破,脖子上的伤口也开始腐烂,流出青黑色的血。
他那么瘦弱,还要在这荒凉之地独自对抗暴雨。
“秦、秦师兄……你来找我啦……”他还以为自己一个个小小的弟子,被洪水冲走了就冲走了,没人会注意呢。
“我在这里撑了……好久……痛死我了。”
覃访奄奄一息,满身伤痕依旧用灵力抑制住自己才减缓了成为道傀的速度,似乎想在成为道傀前就将自己耗死去,他已经没有了痛觉,失去意识前,颤颤巍巍地跟秦穆先说:“秦师兄……你……你杀了我吧……”
“我只想做救济世人的宗门弟子,不想……不想做害人的道傀……”
颤抖的声音带着请求与委屈,听得人心慌。
秦穆先面无表情,眼睛却一直停留在覃访的身上,他看见他的眼上挂着水珠,随后红线刺入他的身体各处,秦穆先的手握成拳,看着红线上的红光从他这头传到覃访那头,然后用力地将他拽了出来。
短暂的过程却觉得很漫长,他听见了木头被抽出时摩擦覃访身体的声音。白绳又将他压制得痛苦万分,看着玉佩消散后空空的手,两人比平时都要安静,
秦穆先在想,要是当时覃访跟他交换了,他是不是就可能不会死。
“只是我资历平平,恐怕做不了救世之人。”
那晚覃访知道秦穆先同他一样没有睡着,最后关上窗户时就说了这么一句与他前面那些言论矛盾的话。
夜里秦穆先还是选择悄悄回一趟摇越宗,却正面撞到半夜三更还在外面的谭莫庭,谭莫庭看到他拿着覃访的佩剑道:“你找到他了?”
“嗯。”
“早上的事,宋宗主不是生性冷漠,是为了……”
他早已想过:“我知道,是我冲动。”
他见秦穆先明白,将早上他遗落的玉佩拿出来,刚准备还给他,听他道:“谭莫庭,我得走了。”
谭莫庭反应过来后拿着玉佩的手顿在半空,试探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入了宗门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我是隐脉,要想离开的话不差理由。”
看来是认真的,谭莫庭收回玉佩:“是吗?那你今晚不会走吧,明天去见见宋宗主吧。”
秦穆先同意了,带着覃访的剑回了房,房间漆黑一片,他点燃灯芯,原本三个人的房间现在就剩他一个。
他把长剑放在覃访的床头,想到先前覃访写好还未寄出的信。秦穆先回忆起他的信所放置的位置,找到时信还是完好无损,幸亏覃访保存得好。
最上面一封信的信封上写着四个字:
覃敛亲启。
那晚秦穆先脑子里一直想着覃访的信,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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