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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进组前(7)


结工资尾款钱的日子,因为有了李经一的雪中送炭,变得轻松起来。

        在超市里装东西的时候,收营员就很有眼色地为不同门类的商品分门别类。需要放冷冻室的一袋,需要放冷藏室的一袋,衣物一袋,家务用品一袋……连不同保质期的蔬菜水果也都一颗一颗分类盛放好,贴心至极。

        楚非池送走李经一,转身进门的时候,张绵绵已经将食品都提去厨房。其余的还放在玄关,楚非池默不作声地将衣物那袋提走上楼。

        贴身衣物要过水,他打开水龙头,水声漱漱。这样规律又低沉的声音容易让人陷入思考。他靠在水池边看着水柱,心绪飘远。

        这时候张绵绵风急火燎推门进来:“你好好养伤,我来洗吧。”

        这时水放得差不多,楚非池关掉水龙头,看着张绵绵的眼神绵绵软软:“别闹。我受伤的又不是手。”

        “我要真让你洗了,林远还不知道怎么谝排我呢。”

        张绵绵这么说着,已经伸手要染指他水池中衣物。手涉进去,将池中衣物展开,是几条平角裤。上来得及忘了想。需要过水的衣物还能是什么?她像是染指沸水般“唰”地从池中抽手出来,强做漫不经心,可脸上瞬间蹿红的色彩依然暴露了心事。

        “我……我……我还是先去……先去做早餐。”

        楚非池斜靠着墙,将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尽收眼底。

        待她单薄的肩背在视野中消失,他才没忍住扬起了唇角。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亲自洗过衣物。他修长的手指插入水中,温热的水温突然让楚非池想起很多往事。全都是八栋三单元的日子。

        那时候洗衣人人家中均是冷水,后来有了热水器,人人家中还是用冷水。因为电费昂贵。

        冬天的时候十指插入刺骨的冰水,洗不了多时整只手都会失去知觉。

        那时候人人都说,人比钱金贵。可是人人心里也都如明镜:没有钱的时候,人怎么可能比钱金贵呢?

        可那时……母亲在身边,张绵绵在楼上。

        那时候冰冷刺骨的水,倒未必好过日后的十指不沾阳春水。逝去的日子都如此,生在其中的时候觉不出半点好,只有失落之后用来感慨万分。

        他收拾整理完衣物,下楼去看张绵绵。

        张绵绵已经煮好了从超市带回来半成品的蟹黄包,盛在小碟放在托盘里。托盘里还有两杯橙汁,旁边放着已经冲洗干净的榨汁机。锅里还在煮着绿油油的叶子,张绵绵靠在灶台边上,盯着手机看得出神。

        楚非池走至她身旁关了火,一边盛出蔬菜一边含笑问她:“在看什么?”

        “《冷清秋》的剧本,”她回答时放下手机,目光停在他湿漉漉的手上,“我待会要出门,艾丽娅帮我请了一位表演老师。”

        男人“嗯”了一声,端着托盘离开。她端着蔬菜跟上来。

        楚非池布好饭菜,将橙汁递到张绵绵手边。张绵绵接过橙汁,眼睛依然绕着剧本不放。她的脖颈修长,长发乌黑发亮。雪白的肌肤照应着熹微晨光。她的美貌熠熠发光,看得楚非池心底一片新绿炫动。他坐回自己座位上,也喝了一口橙汁。忽然觉得眼下的光阴无限好。

        若能长长久久岁岁年年像这样对坐吃早餐,便很好。

        正这样想,门铃又响了。楚非池站起来要去开门,张绵绵赶紧抢着:“能来这的,估计只有林远。”

        不是林远,是苏盈。

        苏盈取下墨镜,笑眯眯地望着她:“你好呀!绵绵!”

        张绵绵的脊背僵直。她眯起眼睛:“你来干什么?”

        苏盈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烫金的请柬:“本来送去家里的,哥哥说你回瓦尔登了。爸妈说一定通知到你,我怕打电话你不理睬,所以专程来送一趟。你务必要来。”

        说话时目光扫到张绵绵身后玄关处,只是这么清浅一眼,苏盈的目光被吸引了。

        那是一双男式皮鞋。做工十分精良的黑色皮鞋。苏盈自幼家境优渥,不至像张绵绵一样不识货,她一眼看出这双皮鞋价值不菲。继而发现更多细节。譬如说,鞋底软皮中绣着烫金的小字,花体的英文,隔得远,字又小,只能依稀看出首字母是个“a”。再结合在网上铺天盖地看到过的八卦声音。

        苏盈明白过来,那行小字应该是亚度尼斯。

        楚氏的小公子亚度尼斯在楚氏动荡的这个风口浪尖,对外称压力过大避而不见客,原来躲在这里夜夜笙歌。真是十足的纨绔。

        她不经意间撇下了嘴角,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虽说是纨绔,但张绵绵当真……勾搭上了这一位?

        虽说网上的传闻十有九真,但因为之前业内有消息说并无此事,这只是楚氏为了捧新人的营销手段。可此时此刻这双与张绵绵身上便宜睡衣格格不入的皮鞋,让一切真相不昭而明。

        是有一丝怪异心情的的。他们如何相识的?凭什么呢?张绵绵那样的社交圈、那样的捉襟见肘见钱眼开,也能真入了那位的眼吗?

        可能还是因为漂亮。她不得不承认。张绵绵生得过分漂亮。

        可那又有什么用?楚氏那样的人家。她冷笑。

        当年楚家大公子与她青梅竹马,十分倾心于她,愿意与父母对抗孤注一掷想要跟她结婚,尚且困难重重。

        张绵绵该不会真的以为,她那样的身份攀上了高枝便可博得清闲富贵吧?

        听说那位小公子从小长在国外,而且楚岩琏当年也从未提起过他。

        想来除却兄弟关系不睦之外,楚家应该也没对这位倾注太多期望。

        不过是因为楚岩琏英年早逝之后,白白捡了家业的纨绔二世祖罢了。不足为虑。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公子哥,见到漂亮的女人像是深坠情网不顾一切,又砸钱财又温柔百转。

        可漂亮的女人哪里算少呢?见过了清丽的,隔天又想要去见见浓艳的。男人都是这样,三分钟热度罢了。不足为虑。

        饶是这样想,一双眼睛依然盯着那双皮鞋不放。像是想要用目光将羊皮烧出一个洞来。

        张绵绵本来正看着请柬,辨认出是之前家里提过的“订婚仪式”。烫金的字体,没有相片之类的。“宋毅”。原来是这两个字。一抬头,她也注意到苏盈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看到了楚非池穿来的那双男士皮鞋。

        她的瞳仁倏地紧缩,脸色开始蹿红。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居然怕苏盈误会吗?

        晃了晃神才想明白,她哪里在意苏盈误不误会呢?那一瞬间的心惊是在苏盈身上看到了她和楚非池现在的关系。是,他们清清白白,可在外人是怎样?解释起来要花很多的口舌,不解释清楚又会带来很多困扰。

        远远的,楚非池站在客厅里,出声询问:“是林远吗?”

        客厅四壁的窗帘有些没有拉开,楚非池的身影淹没在阴暗里,只有大概的轮廓。精壮修长的身材,刀削斧凿的五官。那样模糊地看过去,苏盈的眼底也有慌乱。像极了楚岩琏。真像。像是他回来了。回忆突然冲破了此时此刻的场景,回风流雪般杀过。

        察觉到眼底有热流,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那男人的脚步动了,似乎在向这里靠近。苏盈突然转身就走。

        她精心整理的长卷发垂落在后腰,随着步伐摇曳生姿。

        走出瓦尔登就是她的车。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之后,苏盈给父母回电话,汇报已经将请柬送到。楚家那位亚度尼斯在张绵绵房里的事情,她憋在嘴边烫了几转,最终还是吞咽入腹。

        真可笑,她干什么说啊?让二老徒生妄念罢了。

        其实也有一丝酸楚的心思。她费劲千辛万苦,七年来坚持去监狱,才将将换来宋家的那个位置。这件事说与旁人,她怕别人拿张绵绵的轻而易举戳她的肺管子。真可笑。怎么算是戳肺管子呢?她拿到的可是那个堂堂正正的位子。张绵绵算什么呢?没名没分、见不得光,被人拆穿都要面红耳赤的情/人罢了。

        张绵绵转头回答他:“不是,是我姐姐,她要订婚了。”

        说着挥舞手中请柬。

        楚非池接过请柬看了看,心下了然。他自然知道张绵绵这些年的事情。他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但他装作不知,明知故问:“你哪来的姐姐?”

        “说来复杂,”张绵绵返回餐厅继续早餐,“我以后慢慢跟你讲。”

        楚非池没说话,摩挲着请柬上那两个和楚岩琏密切相关的名字。

        他不认识楚岩琏,也不认识苏盈和宋毅,只是见过他们的照片。

        再多不过,目睹父亲坠楼,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跟他说:“不要再追查你哥哥的事。”

        他从来也没有甘愿听过那位“父亲”的话,这次想必也不能例外。

        他将请柬还给她,俯身时在她耳边说:“我也想去,带上我吧。”

        张绵绵一转头就看见他靠近的脸,黑眸炯炯如长夜灯火,配着那声音,处处透着蛊惑。

        不对劲。不对劲。张绵绵赶紧转过脸,喝了一大口橙汁压惊。

        楚非池好像……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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