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5章

恢复平静的宴会大厅中，众人依旧愉快讨论着未来如何合作如何发财，谁也没被刚刚的小插曲影响心情。

        “衣衣呢？”阮嫣左顾右盼，她刚刚想起早一刻被庄侑宸接来鞠家的衣衣。

        “被蒋冰羽气走了。”庄侑宸没好气地答道。

        “怎么回事？”

        阮嫣安静了一晚上，给足了鞠老太爷面子没有陪着玉咺姀一起刁难蒋冰羽，最终在得知衣衣刚踏进鞠家大宅便被赶走后火冒三丈。

        庄侑宸一番连珠炮，口齿清楚地讲明了被阮嫣大老远带回来的衣衣从进俊峰开始就被蒋冰羽各种刁难，衣衣心胸宽阔不与小家子气的蒋冰羽斤斤计较，但今日蒋冰羽始终以衣衣不是被邀请嘉宾为名不许她进入宴会，懂事的衣衣不想庄侑宸为难豪气地打车回酒店了。

        阮嫣心中白眼翻上了天，一翻任由衣衣独自回家的庄侑宸，二翻不该对蒋冰羽抱以善意的自己。

        阮嫣将手中酒杯往餐桌上‘砰’的一放，一边走向后院一边嘟囔：“刚刚真该跟那位玉小姐一起涮涮了不起的蒋大小姐。”

        莫襄眼看大事不妙，狠狠拍了庄侑宸一巴掌追着阮嫣往后院跑去。

        鞠谣无奈叹气，推着庄侑宸紧随其后。

        因着宴会的关系，鞠宅前庭后院灯光璀璨，阮嫣站在廊下左顾右盼，终于在远处的亭子里看到两个纤细的人影。她想冲上去质问蒋冰羽为什么连个小女孩都容不下，却被赶到的莫襄等人一把拦下。无奈之下，一行人鬼鬼祟祟地躲到灌木丛的阴影下偷听她们的谈话。

        亭子中，换下变了色礼服的蒋冰羽坐在石凳上，眉头紧皱，呼吸急促，显然依旧处于极度愤怒中。朱娜穿着佣人服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低垂着头，双手几乎拧成麻花。

        “你就是个废物。”蒋冰羽猛拍石桌，“我顶着被通伯责骂带你进鞠宅，你为我做了什么？玉咺姀姓玉，这么明显的特征你都想不到吗？”

        “我我”朱娜很想说‘你也没想到啊’，可她不敢。

        “今日你也见着你哥哥了，你也该明白他在鞠家的地位，若想让我帮他你就得做出点儿成绩来给我看看。”蒋冰羽挑眼看着朱娜，随后嫌弃的别开眼神，差点儿发现了躲在灌木丛中的偷听小组成员。

        “蒋小姐，我我可以跟我哥哥说两句话吗？”朱娜颤颤巍巍地问。

        “你别得寸进尺。”蒋冰羽吼道，“我提醒你，做不好你的事，这辈子都甭想跟你哥哥相认。”

        “还有，”准备离开的蒋冰羽靠近朱娜，压低声音说道，“之前的东西”

        阮嫣屏息凝神，还是没能听清蒋冰羽最后说了些什么。单从朱娜惊惶的神情和紧张到乱舞的双手判断，应该是很重要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东西。

        朱娜独自站在原地小声嘀咕着些什么，片刻后也离开了石亭。

        阮嫣指着朱娜的背影问道：“那个女孩是谁，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

        “她叫朱娜，俊峰的员工。”庄侑宸为她解惑，随即转向鞠谣，一脸疑惑，“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做女佣？”

        “我也不知道，她不是鞠家的下人，也没听说是谁的亲戚。”鞠谣摇了摇头表示同样不解。

        “她看起来是蒋冰羽的人。”莫襄微眯双眼，满脸警惕。

        “阴谋论不适合你。”阮嫣笑着捏了下阮嫣消瘦的脸颊，“我觉得她好像被蒋冰羽威胁了，好像很怕她。”

        “你这么一说”庄侑宸一拍脑袋，两眼贼溜溜的亮，“我见过蒋冰羽使唤她，就跟使唤个下人似的。”

        “朱娜进公司时刚刚大学毕业，计算机专业高材生。父母离异，随母生活，在她中学时便已离世。”鞠谣平淡的报出朱娜简历。

        “不对，”阮嫣摇摇头，歪着脑袋拼命思考着，“我总觉得在哪见过，是很熟悉很亲密的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

        “你做梦呢吧。”庄侑宸打趣她，成功收获了莫襄的软拳头。

        露台上的玉咺姀和梵净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灌木丛旁发生的一切。

        “少主，那个朱娜？”梵净不明就里地问道。

        “褚家全族被诛了，褚元投胎总得有个家吧。”玉咺姀不知从哪儿弄了把小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只是那个朱娜啊，她是不是魂魄有缺陷，这一次次的怎么总是被人利用呢。”

        “可能八字欠教训吧。”梵净直截了当地接口。

        玉咺姀嘴角抽笑，心道这梵净真是随了自己了。她看看依旧拧眉思考的阮嫣，手指在露台的大理石扶栏上轻点两下，几颗淡紫色的小星星在月色的掩护下忽忽悠悠地飘向灌木丛旁的四人。

        一阵晕眩袭来，阮嫣放弃思考：“突然好困，我们回去吧。”

        “很晚了，不如今晚你和莫襄睡东边小楼吧。”鞠谣道。

        “你父母呢？好像今晚也没见到他们。”莫襄问道。

        “母亲旧病复发，父亲陪她去美国治病去了。”鞠谣谈及父母依旧一副若即若离的模样。

        鞠谣母亲自嫁入鞠家一直生活在压迫与封闭中，年纪轻轻精神就出了问题，原本已有所好转，自鞠谣与鞠老太爷闹翻便复发了，这些阮嫣和莫襄都是清楚的。莫襄一直觉得鞠夫人是个可怜人，便也不多说什么，劝着阮嫣留宿鞠宅一宿。

        刚沾枕头，阮嫣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阮之言、莫襄、鞠谣轮番出现。一会儿是阮之言收拾行李准备西行，一会儿莫襄兴高采烈的捧着等级证书跟阮嫣讨礼物，一会儿衣衣在全神贯注的做着拉花，一会儿又变成了名唤莲衣的小侍女，名唤荭衣的侍女手里揣着两包油纸包裹鬼鬼祟祟的跑进屋里，对着自己轻声说道：“奴婢刚刚看到元垚去了胡市。”

        “胡市？”媆烟看着荭衣手中的油纸包裹问道，“你也去胡市了？”

        “啊？是啊，小姐不是说北燕的菓子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嘛。奴婢听说西戎的点心精致美味，就想去胡市买点儿给您尝尝。”荭衣连忙打开手中的油纸包裹，里面是些样式可爱的松软小蛋糕和蛋奶酥。

        媆烟狐疑地捻起一个蛋奶酥，咬一口香甜松软，就一口香茶刚好中和点心的甜腻。

        “你说看到元垚去了胡市，你是怀疑什么？”媆烟放下点心不解地问道。

        “奴婢怀疑元垚跟西戎人有见不得人的交易。”荭衣神色锐利，语气坚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媆烟又咬了口点心，就一口香茶。

        “奴婢看见他跟他那个带刀的侍卫一直在打听什么人，他们肯定是在找人。”荭衣重重点着头，“还有，他身为一国皇孙居然住在顺福客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定是因为顺福客栈靠近胡市的缘故。”

        “荭衣，你是故意去胡市的。”媆烟将桌上的点心往前推了推，“你跟踪了元垚。”

        “我没有我不是”荭衣搓着双手支吾半晌，“奴婢只是觉得，他这次来北燕一定是别有用心的。”

        媆烟拍掉手上的点心渣，抄起桌上的红色请帖递给荭衣并告诉她：“确实是别有用心，他是代替元元帝来参加虢国长公主的生辰宴的。”

        荭衣看着请贴张口结舌：“他们他们怎么能邀请元逆参加生辰宴呢！”

        “住嘴荭衣！”媆烟生气的制止荭衣并关紧房门，“这是北燕的国事，与我们无关。北燕国君原本就不同意收留我们，是母亲念着亲戚一场留下了我们。我警告过你，如果你管不住自己就回到街上去，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搭上母亲和满府无辜仆役。”

        荭衣甚少见媆烟发脾气，低下头不再言语。

        “总而言之，摆正你的身份，不要过分了。”媆烟知她心中不服，只得提醒她。

        打发荭衣去给父母亲送点心后，媆烟招呼莲衣进屋：“你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点儿荭衣，她若见了什么不该见得人一定要告诉我。”

        “是，奴婢现在就去。”莲衣应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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